临近中午,何久才哼着山歌从外面蹦跶回来,手里拎着两条甲鱼,大老远地就冲着正在河边洗菜的香香显摆:“老婆,中午烧甲鱼吃啊?”
香香嗔怪道:“一大早出去晃了六个小时,带了两只甲鱼回来,你是在逛集市还是跑步?”
“本来可以提早两小时回来的,就为了这两只甲鱼,想着给你补补身子,这才晚了。别生气了老婆,看在我的面上,原谅这一回。”说着,何久举起了手,认真地发起了誓。
香香莞尔一笑:“甲鱼的脸皮比你值钱,看在它的份上,下不为例哦。”
原来,何久跑步经过排寨石伯家的时候,他家的儿子石节海正在与人掰手腕,已经连赢了九场,再赢一场,两条甲鱼就归他所有。
真是小孩子玩过家家,弄得倒像是真的。何久咕哝了一声,没想到被石节海听到了,便邀他比一次,输了让他跪地求饶。何久也是倔性子,撸起袖子就和他杠上了。
让石节海想不到的是,这个看起来有些虚胖的家伙爆发力惊人,石节海的手腕如同泥巴捏造的一样,被何久完爆。比完了右手,他心中不服,又要比左手。何久伸出两根手指,要比可以,再来两只甲鱼。
“你猜,我是赢了还是输了?”
“你当人家是笨蛋呀?”香香晃了晃两只甲鱼,笑了。
“我能输么?我会输么?老婆,这回你看走眼了。”
“没看错啊,是两只甲鱼呀。奥,是不是你藏起来了呀?”说着,香香蹲下身仔细地查看起他左腿的情况,见恢复良好,暗松一口气,然后顺势往上摸索而去。
何久夹着腿叫道:“喂喂,那是鸟窝!你不会觉得我把甲鱼藏在鸟窝里了吧?”
香香莞尔一笑,凑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我在想着晚上要不要煮两个蛋吃。”
这么明显的暗示再听不懂,那可真是白活了,何久当场高兴的就像老鼠掉进了米缸。
谁知快乐不过三秒,香香紧跟着提出一个方案来,三小时跑完二十五公里,可得一个三等奖。两小时跑完,可得一个二等奖。
可以不领三等奖,积攒五次换取一个二等奖。
还可以不领奖,继续积攒五次换取一个一等奖。
若能再积攒五次,就可以换取一次特等奖。
三等奖的奖品是亲一下嘴。
二等奖的奖品是任意摸一下。
一等奖的奖品是亲一下加摸一下。
“那特等奖是不是……”
“时间、地点,你选。”香香抿嘴羞笑。
照这么算来,同房一次需要……
呃……
何久的数学看来是体育老师教的,他掰着手指想了半天,眼前这才冒出来天大的六个字:
卧槽!卧槽!卧槽!
同个房堪比西天取经!
可同时,特等奖的巨大诱惑让他又欲罢不能,所以明知是个坑,还是义无反顾地跳了下去,谁让他的命脉被她死死捏住呢!
“你在笑什么?”看着他俩有说有笑的,杨妹久又起了疑惑。
何久接话道:“我在算西天取经要多少天。”说完,跑过去看香香宰杀甲鱼去了,留下老夫妻俩一脸疑惑。
不得不说,香香也真是能干,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不多时,香喷喷的甲鱼便上了桌。香香不停给杨妹久和何所惧夹菜,何久又不停给香香夹菜。
吃罢饭,也到了杨妹久回家的时候了,再留在这里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何久内心狂喜,面上装出一丝不舍,香香把酿的酒装了四瓶给了何所惧。
临走前,杨妹久再次叮嘱道:“不准结婚!不准有孩子!四年之后若达不成协议,你就得跟我回家!”
何久撇撇嘴,豪气干云地说道:“四年之后,请叫我久爷!”
就他这吊样,还久爷?杨妹久只能摇头,没走多远,前面跑来一个身强体壮的小伙子,看他去的方向,可不就是何久家么?
何所惧苦笑道:“你这无异于放虎归山。我看,不出三个月,香香肯定怀孕。到时,你就等着当奶奶吧!”
杨妹久摇摇头,她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所以昨天晚上,特地找香香聊了一下。或许因为彼此都喝了酒的缘故,这次聊天大家都很坦诚,最后达成一致。所以,香香是不会怀孕的,甚至她会想尽办法避免发生关系。只不过现在有些事情不能对丈夫说,她看出来老何已经“叛变”了。
“阿久,哎呀,总算找到了!看,我给你送甲鱼来了!”
石节海左右各拎一只兴冲冲地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唠叨,你家真是难找,我都走岔了两回路,再找不着,怕是要吃晚饭了。
“啊哈!原来是石兄弟!吃饭了没?”
石节海道:“吃过了才来找你。再来几局!赢了你留我吃晚饭,输了我拍拍屁股走人。”
何久道:“你这不是摆明了要我输给你么?”
石节海反问道:“你就不想留我吃饭?”
“你要在这里吃饭啊?那你等下,我要问问我老婆。”
石节海不由一笑,真没看出来这小子还结婚了。当香香走过来的时候,他瞬间看呆了,排寨里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个国色天香的美人?
他突然想起穷追猛打的金六月来,六月活泼纯真,人见人爱,虽然她长得也漂亮,可终究少了一点女人味。看看她,这才叫女人,六月顶多也只能算是一个小姑娘,远远比不上这个叫做余仰香香的女人。
石节海笑道:“像你这么美貌的女子,为什么要这么早结婚呢?”
其实他内心的独白是:你为什么要结婚呢?你如果没结婚,我一定追求你,虽然你不一定能看上我,但至少做个朋友还是绰绰有余的。
香香柳眉微皱,看了一眼何久,说道:“遇事能有个人商量,无聊了,能有个人说说话,累了一天,能坐在一起,开开心心地吃个饭。一生太长了,总要有个相知相伴的人。”
石节海感慨的点点头,这是他听到过最好的答案。
本来他是找何久复仇的,可见了香香第一眼后,便魂不守舍起来,结果,掰了十局手腕,尽吞了十个蛋,却如愿在这里吃了顿晚饭,也算不枉此行了。
看到她对何久照顾得体贴入微的模样,恍惚间,石节海觉着自己就是何久,而她正是自己的妻子。
正自幻想,忽然有人急急地闯进了家门。
“刘叔?”石节海微微一愣。
姑父“哦”了一声,也不抹汗,更不喝水,直奔主题。家里的电视机刚才还好好的,和阿宝抢遥控器的时候也不知碰到了什么,突然看不了了。阿宝正在家里发脾气,你若会修,赶紧帮忙倒腾倒腾,要不然,家里恐怕会地动山摇。
“行,我去看看。”何久打个哈哈,还当是什么急事,这点芝麻小事至于急成这鸟样么?
“你会修电视?”石节海觉得很惊奇。
“我的老板就是造电视机的,小意思!”何久随即向香香告知了一声,随姑父急匆匆地去了。
石节海也不方便留在这里,起身告辞。转身走的时候,却看到香香正在往浴桶里倒入沸水,心中突然一动。
下了坡,转过拐角,他折回来躲在树后,看到香香出来查看了一下,回屋关上门窗。
他小心翼翼地走到窗下,透过木窗的缝隙,看到香香已坐在浴桶里。在热气的熏蒸下,冰肌雪肤泛出淡淡红晕,更多了几分妩媚风情。他不禁心跳加速,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排寨中竟然有这么一个销魂至极的尤物怎么以前都不知道?
对于自己的孤陋寡闻,石节海恨不得将自己打死,暗自发誓一定要得到余仰香香的身心。突然转念一想,此时此刻,不就是一个天赐的良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