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刚到停车场,卓凌就接到了徐北官的电话,他皱了皱眉头,警觉地关上了车窗才将电话接起来,“喂徐老板,这么巧,我刚想打电话给你。”听语气,他没有露出丝毫倦怠,为了顾全大局,他不能跟徐北官撕破脸。
徐北官慵懒的声音传来,“是么,那还真是巧,我跟你提的事情,考虑好了吗?我还等着你的答复,然后订机票呢。”
天知道卓凌有多想掐死这个阴险恶毒的老头子,徐北官,你给我等着,我现在对你客气只是暂时的,总有一天,我一定会让你跪下来对我磕头求饶。
“好了好了,徐老板,其实我正想打给你问你什么时候有空,钱已经凑齐了,随时可以打给你,不过在这之前我想见你一面,有些话还是得说一说。”
“哦吼?好啊,我现在就有空,不如你过来酒店?”
“行。”
才熄火的车子再发动起来,卓凌给钟非打了个通知电话,就开去了酒店。
希尔顿大酒店的总统套房,徐北官已经在这里住了两个月,他带着他的手下们从台湾赶来,为的就是接手那批毒品,谁知,竹篮打水一场空!作为有名有望的社团老大,他不可能空手回台湾。
否则,不但没法交代,更失了脸面。
“老大,卓凌那小子真的带了现金来?”
徐北官瞪了跟班一眼,他右手夹着一根雪茄,左手突然抬起来直接打在跟班的脑门上,“白痴,一亿现金,他能带来,我们还带不走。”
跟班就坐在徐北官的旁边,“啪”的一下,他的脸直接磕到了桌面上,下巴一撞,牙齿咬到了舌头,他紧闭双眼,紧抿嘴唇,痛得直接蹲到了地上。
“没用的东西,滚出去看着,”徐北官伸脚一踢,又将他直接踢倒在地,“卓凌到了跟我报告,滚!”
小跟班痛得连话都说不出来,连滚带爬地跑出了门。
另外几个手下都面面相觑,心惊胆战地站在原地,一声不吭,生怕一出声,就是下一个发泄的对象。
“阿勇,阿力,你们呆会儿在门口守着,大中,你带好枪站我旁边,卓凌若是翻脸,你就直接毙了他。”
“是!”
酒店楼下,卓凌坦然地将车子驶进了停车场,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他不知道自己这一进去,会发生什么。这个台湾黑道的老大,贩毒二十多年都没有落网,杀过的人不计其数,连在探头底下的车祸都可以暗箱操作,那是多么可怕的一个人。
不过,卓凌一点都不胆怯,因为八岁那年在伦敦监狱里,他见识过更加可怕的人和事,黑暗的地方最为锻炼人,八岁那年经历的黑暗,也练就了他一生受用的好本事。
他就这么坦然淡定地走进了电梯,按下了徐北官所在的楼层。
“老大老大,卓凌来了,来了。”
手下慌慌张张地跑了回来,徐北官看到他胆小如鼠的样子,恨铁不成钢啊,“滚一边去,别给我丢人现眼。”
门铃随即响起,门一开,卓凌一身正派地站在门口,他身披笔挺有型的呢大衣,嘴带笑意,眼神是笃定而又毫不畏惧的,“徐老板,”他笑着抬脚跨进来,“哦,这里面可真暖和。”他刻意脱下了大衣,那般的无拘无束,那般的随意自在。
其实,这也是一场心理战。
卓凌一派轻松的样子,反倒令徐北官心里发毛起来。几日不见,卓凌似乎又变了不少,不是外貌改变,而是内心,他能体会得到。他在社会上混了一辈子,看了一辈子的勾心斗角,可如今,他却看不清卓凌,看不清一个初出茅庐的二十五岁小伙子。
第一次与卓凌见面,卓凌是唯唯诺诺的,带着恳切,带着乞求,机灵但不够圆滑;第二次与卓凌交锋,是在欧冠昇的度假别墅,卓凌也是屈居下风的,为了说服欧冠昇合作,他谦卑得像一只蚂蚁,周全但不够大气。
第三次面对面的碰撞,他只觉得卓凌浑身散发出来的那种气场,无比强大,无坚不摧。
这个小年轻,很多面,未来不可限量!
徐北官终于给卓凌下了一个定义。
“坐,”徐北官递上一根雪茄,“这是来自古巴哈瓦那的雪茄,来一根?”
卓凌笑笑,“多谢,我不喜欢雪茄的口感。”他第一次直接在徐北官面前提出了一个“不”字。
徐北官冷冷一笑,收回雪茄的同时,自己也狠狠吸了一口,“好东西不懂得欣赏啊,这对雪茄来说,是一件很可悲的事情。”他含着烟气,细细品味着这种高端雪茄带来的极致享受。
卓凌一挑眉毛,怡然自得地说:“哈哈,可惜我不是雪茄,所以我并不可悲,你说呢,徐老板?”
一种若有似无的硝烟在两人之间来回窜,卓凌用眼神直接向徐北官下了战书。
废话也不多说,卓凌不想与徐北官谈论雪茄的好坏,他伸出一个食指,开门见山地说:“一亿,你带回台湾去,这是你开出的条件。”再伸出一个中指,他铮铮地看着徐北官,“我现在给你两亿。”
很明显,徐北官愣了一下,连夹着雪茄的手,都小抖了一下。
卓凌继续开出他的条件,“只要你答应你与环球从此划清界限,我现在立刻给你两亿。”
徐北官抬眼看着卓凌,顿了三秒钟,他忽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你跟我谈条件?你跟我谈条件?”他用一种不可思议的语气,质问面前这个年轻人,“卓万年和卓群都不敢跟我谈条件,你一个黄毛小子,还敢跟我谈条件?”他笑着说出这句令人发慎的话。
卓凌只是耸了耸肩膀,风轻云淡地说:“嗯哼,不是有句古话叫‘初生牛犊不怕虎’么,我今天就是来跟你谈条件的。”他本来就不打算示弱,现在都得到了父亲的允诺和支持,他更加坚定,甚至有些嚣张起来,“徐老板,你还能再做几次大生意,你这岁数该是回家养老的岁数了,再说,我爸和我哥也帮你赚了不少钱,既然是同一条船上的人,我们怕翻船,难道你就不怕了?要鱼死网破对谁,都没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