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难得,三个人又聚到了一起,以前三不五时相聚的三个人,这次是从三亚回来之后第一次相聚,竟然有种难能可贵的感觉。
发生了许多许多事情,潜移默化中,互相之间的友情变得不再那么纯洁,以前总是活跃气氛的宁海海变得沉默寡言,她一安静,等于大家都安静。
海海不再做两人之间的红娘屡屡找机会撮合他们,也不再绞尽脑汁地游说楠西接受王亚瑞,更加不会鼓动怂恿王亚瑞去追究楠西。平日里行为作风最开放的她,实际上并没有那么开放,她的目光一直落在王亚瑞身上,她很想跟他说,王亚瑞,我不能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王亚瑞一抬头,便接触到海海凄楚的目光,他不知道说什么,更加不知道能做什么,只能默默地转回头去。
良久,还是楠西先开了口,她笑了笑说:“今天大家都好怪哦……海海,你工作找得怎么样了?”
“啊?工作啊,慢慢来吧……高不成低不就的,难找。”以前跟靳大森在一起的时候,靳大森疼她宠她,她就是奔着相夫教子的贤妻良母去的,根本没想过找工作,一心就想着一毕业就结婚。可现在不能了,靳大森不再是她的依靠,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楠西感同身受,“是啊,现在好工作都难找,我都不知道接下来的路我该怎么走。”她很幸运能进入环球,但是目前看来,她不知道在那里坚持什么,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或许不久之后,她还得重拾代驾的工作。
“至少你还有一家唱片店,也算小老板一个。”
“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你别取笑我了,什么小老板啊。”说起唱片店,楠西唯有叹气,她与卓凌现在这种关系,她哪里好意思再接受卓凌的资助,那两个看唱片店的工人,工钱还是卓凌发的。她忽然觉得,短短几个月时间,卓凌就像粘力十足的强力胶,深深地渗透进了她的生活,他突然撤去,她就撕皮扯肉地痛。
王亚瑞开口了,“楠西,我会帮你的。”
沉默内向一直是王亚瑞的形象代名词,这话若放在平时,海海肯定鼓动起来吹捧着,楠西你看,还是亚瑞对你最好。可现在,海海只觉得心里难受,这个男人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把楠西的事情放在第一位,而她,根本连个屁都不是。
海海与他对峙起来,“你帮什么帮,你怎么帮,你有多少能力帮别人,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说完,她拿起桌上打开很久的啤酒,仰头直灌。
“啪”的一声,空瓶子敲在玻璃桌上,几滴啤酒洒了出来,海海一直都是个直爽的人,心里憋得不痛快自然要发泄,“王亚瑞,你再给我叫一打啤酒来,今天老娘不醉不归。”
怎么了怎么了这是?!楠西一阵纳闷,她还没有倒苦水呢,海海就先发泄上了,“海海,你怎么了?不会是靳大森又来找你了吧?还是他老婆又向你撒泼?”
海海不回应,看着王亚瑞没有行动的意思,她抬起脚一脚踢在了他的小腿上,“快叫啊,还得我求你不成?一个大男人还磨磨唧唧的,成与不成不就一句话的事儿么,非要慢吞吞弄得你我都不明,有什么意思?”海海借题发挥上了,“我说你呢王亚瑞,你别跟木头一样好不好,说也说不动,骂也骂不动,喝醉了酒倒是挺勤快,什么不该做的都做了,你……”
“够了!”王亚瑞突然站了起来,对着海海大吼一声。
海海愣住了,心里百般的委屈,强忍着眼泪在眼眶里面打转。
楠西也愣住了,这两人之间不对劲啊,怎么火药味都出来了?!只见王亚瑞凶着脸,眉头是纠结的,眼神是严肃的,表情十分的狰狞,她从来都没有看到王亚瑞这样过。印象中,他总是文质彬彬地抱着一把吉它,往高脚凳上一坐,扣动琴弦,温和抒情的歌声就飘了出来。
“亚瑞,你干嘛这么凶,海海心情不好,你还火上浇油啊?!”楠西缓和着气愤。
可是,楠西不曾想到的是,海海竟然猛地挥开她的手,怒视地瞪着她,没错,是怒视,她说:“何楠西,你总是这样,你总是一副自己最坚强别人都需要关怀的样子,我没有心情不好,是你被卓凌抛弃你才心情不好,你何必强撑微笑,我他.妈.的忽然觉得你好假!”
“……”十多年来,第一次,海海劈头盖脸地骂了她一顿,“海海,你怎么了?”
“我没怎么,我很好,何楠西,你会傻得连王亚瑞喜欢你这么久你都不知道吗?你就装,装可怜博同情装圣母让他更加喜欢你。你就喜欢给他希望跟他搞小暧昧,你这叫吃着碗里瞧着锅里,你这叫拖死人不偿命,你活该被卓凌抛弃。”
楠西怎么都不相信,这些话竟然出自最好的朋友宁海海之口,她弱弱地辩驳道:“我从来都没有给过王亚瑞希望,我……”
“你什么你,你的意思是你天生比我魅力大,你天生就能得到一干痴情男的追求和守护?我呸,占着茅坑不拉屎!”
楠西讷讷地看着海海,豆大的眼泪吧嗒吧嗒直淌而下,这一个月来,她心里的痛苦和委屈她都忍着憋着,她告诉自己,只要一天不见到卓凌,就一天不会轻易地相信别人的话,她以为在自己最好的朋友面前,她不用再伪装,即使她不说,朋友们也都知道她内心的苦。海海也是被抛弃的人,应该更加理解她才对,可耳边听到的,竟然是这种话。
王亚瑞心疼楠西,他当然知道海海发疯的原因,牵连了无辜的楠西,他痛心不已,“海海,我们的事情我们单独解决,你别把气洒在楠西身上。”
海海听了这话,心里更加不平,“怎么,你心疼了?我骂她你心疼了是不是?王亚瑞,你真是一个痴情男啊,人家说了不喜欢你你还死皮赖脸地追着人家,不嫌烦吗?”
“宁海海,你疯了是不是?!”王亚瑞声音提高了八度,上前一把揪起宁海海的胳膊,拉着她就往外走,“走,你要说法那我们单独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