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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平安喜乐②

“晴儿,快醒醒啊!我的心肝宝贝,是妈妈对不起你,我真不应该为了多赚那一两千块钱,害你受这么大的罪,晴儿,好孩子,快睁开眼睛看一看妈妈啊……”李琳趴在方晓晴病床旁边的桌子上号啕大哭,眼泪像决堤的洪水簌簌不止,其哭声颇有肝肠寸断之势,听得过往医护人员和病人家属一阵心酸。

就在五分钟前,检测方晓晴生命特征的仪器发出尖锐的警报声,主治医生在听到李琳按响的铃声后立马带领一干医护人员对方晓晴采取了急救措施,然而终是无力回天,宣布方晓晴因车祸重创脑部而导致脑死亡,并让李琳准备签署医院发布的死亡通知单。

李琳想到当天本已经答应了方晓晴放学后带她去野外散散心,但是因为公司临时接了个大项目,愿意加班的员工加班一天能领五天的工资,遂在临近放学时给女儿打了个电话,简单说明了情况,让她自己放学后自己打个车回家。方晓晴一直是个懂事理、顾大局的人,她明白妈妈一个人供自己上贵族学校很不容易,自己虽然是以优等生名额进的学校,在学费方面能获得不少补助,但是减免后一年十万的学费对于一个普通单亲家庭也是够呛的。知道母亲这次加班能多拿平时几倍的工资,方晓晴欣然答应了李琳说改日再一起出去散心的提议,放学后便独自叫了个出租车回家,谁知道,路上正遇上一辆醉驾司机驾驶的大卡车……

在李琳自责悲切的哭声中,床上的方晓晴,哦,不对,现在应该说是天梨上仙,悠悠转醒,并开始接收原身的信息:

方晓晴,今年十七岁,父母自小离异,父亲带走了哥哥,而原身全由母亲李琳一个人抚养,现就读于A市最负盛名的橙华贵族学校。该校不仅财力雄厚,教学水平在A市所有的学校中也是名列前茅,是一所有百年底蕴的省级重点名校。方晓晴是凭中考成绩排名在全市前1%并通过橙华贵族学校高难度自主命题取得的优等生名额进入的橙华贵族学校,没有优等生学费补助,方晓晴和李琳对这所学校的学费只能望洋兴叹———一年六十万,这对一个普通的单亲家庭来说无疑是一个天文数字。

方晓晴入校已有两年,这学期升高三,按照高二全校统考的期末考试成绩分在了尖子生云集的重点一班。班上都是全校闻名的学霸,上课的老师也全是在全省教育体系中有头有脸的名师,可想而知,高三一班的学习强度早已远远超过了橙华贵族学校高三年级任何一个班级的水平。方晓晴之所以能保持班级前茅的成绩,并不是因为她在学习上有多过人的天赋,而是舍得下功夫,坚信“勤能补拙”,时常因为不能及时理解上课的东西而挑灯夜战到凌晨一二点。只是,人始终不能成为不知疲倦的机器,一天接一天的高强度学习、一场连一场的高难度考试让方晓晴每天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神经时刻处于紧绷状态,哪怕是做梦也是在教室研究复杂的数学题。到后面愈演愈烈,时常做题做到头昏眼花。

在方晓晴上高一高二时,班上有个叫白钰衾的女生,两人因为毕业于两所相邻的初中,再加上双方都是通过优等生名额进入的橙华,遂有不少共同话题,在经过半学期的相处后,两人顺理成章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只是那白钰衾自进入橙华,见识到上流社会的圈子后,心态不复当初,自甘堕落、时常流连于灯红酒绿中,失去了学习的动力,学业荒废,到最后成绩一落千丈,从班上的前三退到了倒数的行列。而方晓晴由于一直以“拼命三郎”的态度死磕学习,成绩稳定在班上的前三,偶尔还能拿个第一,高一高二连续两年获得了学校最高等级的奖学金。白钰衾见与自己在进校时起点一样的方晓晴学习成绩没有丝毫倒退,甚至还取得了不小的进步,再想到自己不堪入目的排名和分数,心中的嫉妒和恶意便如洪水决堤,喷涌而出,什么往日的情分,什么共同的学习目标,通通被妒火烧得一干二净。

白钰衾无法正视自己已然堕入深渊的心态,更无法接受方晓晴比自己优秀的事实。既然她白钰衾再难维持入学时老师欢喜、同学羡慕的好学生形象,那方晓晴也别想好过。于是,白钰衾表面还是对方晓晴嘘寒问暖,可是私下却到处造谣:说方晓晴的成绩有水分、说方晓晴的学费钱是靠牺牲色相换来的…………

流言似有大风助攻的熊熊烈火,没多久便在橙华高中所有年级燎了原。

因为那些不堪入耳的流言,方晓晴的正常学习和生活受到了巨大的负面影响,在很多不经意间听到了别人对自己恶意的评价:“你知道高二年级那个方晓晴吗?就是那个表面看起来像个好学生,私下却啧啧啧的那个………”诸如此类的话,方晓晴听到过很多。

流言盛行的那段时间,方晓晴在忍受学习压力的同时,还要面对不少同学鄙夷的眼光,在很多个夜晚,几欲奔溃,然而每当看到沙发上因加班加点工作而疲倦睡去的李琳,方晓晴又逼迫自己独自消化,打碎委屈和着泪往肚子里吞,不想让母亲因为这档子破事担忧。

直到有一天,流言传到了年级主任耳朵里,找来方晓晴当面询问,再叫来方晓晴的班主任协助调查,通过私下问同学、查监控等方式,终于找到了造谣的罪魁祸首。

只是当方晓晴看到监控里那个自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时,她感觉那一瞬间自己的心脏停止了跳动,大脑也停止了思考……怎么会是白钰衾呢,她不是这两天还邀请自己假期跟她出去一去逛街吗……

方晓晴很清晰地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至于事后年级主任让人叫来白钰衾对峙、白钰衾被揭发后脸上惊恐的神情、白钰衾哭得泪雨梨花祈求方晓晴原谅所说的那些话从方晓晴残留的记忆中已是无从知晓了,天梨并没有动用术法修复那段空白的记忆碎片,她知道,那些是原身不愿回忆的东西,既然原身不想,她自然没有强求的道理。

从后续的信息中,天梨得知白钰衾委托自己巴结的一个颇有背景的好姐妹动用关系,从中调和,年级主任不得不改变本来要让白钰衾停课一学期的决定,只是让她在每个班只派一名代表参加的年级总结大会上向方晓晴公开道歉,会后,受白钰衾教唆的那个女生又利用自己A市房地产龙头公司老总千金的身份向大部分参会代表施压,让他们闭紧自己的嘴巴,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少数不畏女生背景的代表,却又多是些沉默少语之人。

此事,便这么不了了之。明眼人都看出来了,所谓的公开道歉不过是演了一场没甚意义的戏而已,橙华绝大多数师生对方晓晴的印象还是停留在肆虐的流言里。

好在高二很快就结束了,经历完期末分班考试,方晓晴离开了待了两年的班级,去到了橙华校领导最看重的一班,远离了白钰衾,远离了那些在分别时仍向自己投来不屑目光的同学。

在车祸发生的前几天,为了能在全省化学竞赛中闯进决赛,方晓晴每天超负荷运转,白天连着昼夜看书刷题无间断,期间几度呕吐不止、头晕目眩,真可以说是用命在为化学竞赛做准备,只可惜还未等竞赛到来便发生变故,香消玉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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