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烟停下了脚步,但是眼里还是充满了坚决的样子。
“我手机在包里,如果我四十分钟之内没有回来的话——打119和严盛爵的电话。”她顿了顿,毕竟现在她身边的人除了宋知意也就是严盛爵了。
除了他能够帮上忙,还能指望谁啊?
“可是明天再去找也是一样的啊,你何必要着急这么几个小时?”宋知意急得都要哭出来了。
江寒烟摇摇头:“你不能懂这对我的意义,几个小时后或许它早被水冲走了。”
“可是你现在上去很危险啊,这怀表和你的生命相比起来又算得上什么?你清醒一点!”宋知意几乎是咆哮着对她喊,她哪里有过这样失态的样子?
她却是有些讽刺的扯了扯嘴角:“那你说说我活着有什么意义?”
宋知意被她的回答给呛住了,她凭什么把自己看得这么低贱?
“你很重要,你活着也很重要,求你了别去了。”
“我说了,我一定要去找,真的意意你别再拦着我了,让我去吧。”她越说越是绝望。
“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冒险啊。”
“算我求你了,那块表没了我也不想活了,没有你想得那么严重。”江寒烟挣脱开她的手,自顾自地往前走。
宋知意知道,虽然她平时是个很好说话很善良的人,但是如果是她真的认定的事情是不会改变的。
她就是这么固执且倔强。
“你把手机带上,我把他号码记下来了你可以用手机当手电,一定要记得小心啊。”宋知意也有些哽咽。
“谢谢你,意意,我没事的。”
宋知意紧咬嘴唇,她承认自己也许是有些软弱为什么不陪她一起去,但是她真的很害怕,而且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她还能赶紧报警。
看着瘦弱的她背影越来越远,宋知意心里很复杂。
江寒烟走到快上山的拐角处碰到了下来的工作人员,工作人员带着雨衣拿着手电,气喘吁吁的。
“小姐,山上现在很危险请您不要冲动。”
“不用管我,你走吧,我不会有事的。”
“请您不要为难我,出事的话这个责任谁都担不起。”他语气很严肃,用身体拦在江寒烟前面。
江寒烟自己又何尝不知道这是很危险的呢?可是这时候的她已经没什么好留念的,那块怀表对她来说跟生命没有区别。
人啊,一旦有了执念就会变得无比的固执。
江寒烟假意往回走,等到那人放松警惕已经回到安全区的时候她自己又掉头回到山上。
等到那人回头,江寒烟早已经不见了踪影,他却没在意以为是她什么时候走到自己前面去了,反正下山的地方有好几条路。
雨水依然下得很大,时不时还有雷声轰鸣。
一道闪电把整个世界都照亮了,在夜晚的山间显得更加阴森。
她却没有心思管这些,她走得很缓慢在不宽的道路上到处寻找着,巴不得拿着放大镜一步一步去看。
江寒烟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是一直在寻找着,却始终不见踪迹。
她焦急地快要哭出来,也顾不得头发全部凌乱得贴在脸上,甚至忘记了身上的寒冷。
即使是已经在发抖了也没有阻止她寻找的脚步。
终于,在一个下坡的地方她找到了那个掉落在地上的黄铜怀表。
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了,上面有些划痕是抹不去的。
江寒烟捡起怀表,放在手心里抚摸着,打开来仔细看了看。
还好,没有摔碎,还是完整的。
看着怀表上面一家三口的全家福,她却有点笑不出来,早已物是人非了。
母亲,真的是害公司破产的罪魁祸首吗?这样一个温婉贤惠对自己无比关心的女人,真的是造成一切的主使吗?
母亲早就离开了a市,具体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
江寒烟与母亲早就在一切水落石出的时候断开了联系,真可悲啊,她甚至不知道里面更多发生了什么。
凭什么,凭什么要这样对她,如果曾经她就是这样落魄的话那根本没有什么好痛恨的。
可是为什么要让她先过上二十四年的好日子再将一切照单收回?
难道母亲以前对自己的爱是假的吗?这么多年的点滴,难道都是她的幻想吗?
可是这一切,到底有什么动机呢?
江寒烟不知道,她也没有勇气知道,她怕里面的真相会让自己难以接受。
她拿到东西就立马往山下赶,但是突然之间从身边滚落了什么下来。
发现是石块后她脸色一白,这说明上面的岩壁在脱落了一不小心就会被砸得粉身碎骨。
想到这里她赶紧加快了脚步,千万不能出事啊。
往手机上看了一眼,果然,没有信号,上来的时候她也没有注意时间具体有没有到四十分钟她并不清楚。
她只知道现在要赶紧下山去,不然真的可能会有生命危险的,泥石流也是随时可能发生的。
江寒烟步子迈得很大,但是路上实在是太滑了,一个没注意她就滑倒在地上。
手好像是被什么尖锐的物体割破了,那种疼痛简直钻心一般,她感受到温热的血液在汩汩的往外流。
但是祸不单行,正当她想要站起身的时候,突然掉下的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将她的腿给砸伤了。
“完蛋了。”这是她现在唯一的想法。
站不起来所以现在走下山就是不现实的,算了,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宋知意身上等她找人来救自己了。
因为她现在的位置是有些凹陷下去的,所以更容易被淹没,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往高一点的地方挪去。
这么来来回回的折腾,纵使她是铁人也耐不住这样折腾啊,她也感觉到自己快要精疲力尽了。
可是她不能就倒在这里,江寒烟竭尽所能地往高一点的地势爬去,又挪着身子往密集的树林方向去,靠在一颗巨大的树后面防止被泥石流冲走。
山下的宋知意迟迟没看到江寒烟的身影,急得整张小脸都拧在一起。
眼看时间已经到了四十分钟,司机都赶到了地点她还是不见踪影。
她先是报了警,又给严盛爵打去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