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李良卖起了关子,大家伙开始不满起来,魏统领沉声道:“再卖关子把你扔下去!”
魏统领其人长相很有古风,颇具威仪却没有胡子,行走在犯人之间,总是带着个锦衣卫的架势,又因为姓魏故而被人戏称为魏统领,不过当着面是绝对不敢叫的。
他的话得到了一片应和声,李良平时和他关系最好但可能有些怕他,也不敢再卖关子,赶忙道:“那食堂里烧的都是煤油灶,后墙那堆得一桶桶的都是煤油,只要开枪把那些煤油桶打爆不就行了。”
我恍然大悟,伙房的后面的确是堆了大量的煤油桶,真要是爆炸起来威力的确是惊人。可是这些怪物觅食的时候一定是在伙房里面,而煤油桶都堆在伙房后墙,这玩意毕竟不是炸弹,隔着墙有没有效果还是两说,如果煤油桶能在伙房内爆炸的话恐怕效果能够好很多。
可是怎么样才能把这些煤油桶搬到室内去?
这种情况下过去搬桶的话无疑是找死,但是……我想起了如常山赵子龙般在怪物中来去自如的卢岩同志。
“卢岩,你能不能去把那些煤油桶搬进去?”我这自然是个玩笑,当然也在卢岩那种看白痴般的眼神中,我也感到了这个玩笑并不好笑。
我无奈地看着那些个油桶,恨不得能有隔空取物的超能力把它们从窗口一个个丢进去。这时几个灰白的影子突然在窗户里一闪,我猛地举起枪,低声道:“来了!”
所有人迅速进入了位置。
我低声道:“都别开枪,观察一下再说!”
老曹说的没错,虽然之前的胡闹的玩笑让我们很是放松,但一有情况大家反应都很迅速,展现出了专业素质,没有惊慌失措的开枪,并且能够听我的指挥。
透过并不是多干净的玻璃窗,我看到那几个怪物没有进食堂而是直接进了伙房,看来大院里面已经没有尸体可吃了,它们目的很明确,就是奔着食物来的。
想到这里不免有些恶心,脑子就有点分神,再定神看去时才发现就这一会的功夫那两怪物竟然拖着两片猪走了!
不应该啊!
这些怪物给我的印象就是充满了攻击性,它们的意识里面似乎只有繁殖和觅食(如果感染人也算是繁殖的话),很难想象它们能够忍得住进食的欲望而把食物拖走。
这种行为让我想起了蚂蚁,联想起之前它们相互合作爬楼顶的画面,我脑中突然出现了一种极为可怕的想法!
你可以想想一群单体战力如此强悍,偏又有明确的组织分工的怪物有多么可怕,如果真的是我想的这样,这个自然界中就绝对没有一种生物能是这种个体和组织都极为强大,同时还有无与伦比的繁殖能力的生物的对手。
人也不行!
眼看着两个怪物拖着猪就要消失在射程之外,我急忙瞄准,两个两连发打了出去,第一个落空了,第二个放翻了一个怪物。
这是整个狱墙攻防战的第一枪。
没有中枪的怪物将猪甩到背上迅速窜到了院子里的迷雾中,中枪的那个带着满身鲜血在地上不停抽动。
我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自己作为指挥走了神,不让人开枪自己还开了枪,白白放走了怪物。
不过并没有人对我提出异议,所有的人都在警惕地端枪戒备。此时视线所及再没有别的怪物出现,只有那只中枪的怪物在半片猪的旁边抽搐着不愿死去。
眼看着等了十多分钟,却再没有怪物出现,我让大家原地休息,我和老曹警戒。
其实这活我自己一人足以应付,可是老曹偏要跟我凑一块就跟有什么事似的。果然,他一边直勾勾地看里面一边说:“刚才怎么走神了?”
“刚才看它们拖着猪肉往回走,突然想到他们是不是有分工协作的关系,要是这样的话就太可怕了!”
老曹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反应,“我没文化,你说这个我不懂。但是我告诉你,你这样指挥可不行。”
我赶忙请教,“干这个我没有经验,还得您教我。”
“你先明确两点,第一,要时刻保持冷静和专心,不要胡思乱想;第二,要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下一步会有什么变化。”
我仔细咂摸了下,觉得这话说得确实有理,“刚才我的确是不应该,那就你看,现在是个什么局面?”
老曹偏了偏头,缓缓道:“现在的局面就是,那些鬼东西没东西吃了,但是害怕被我们一网打尽又不敢过来,就只能派两个敢死队过来偷吃的!”
我一听这分析的透彻,是个人就能看出来,心里边有点不以为然。
老曹看我一眼,接着道:“现在我们绝对不能让它们吃饱了再来冲击狱墙,有个战术叫围点打援,今天我们就来打上一出守饵捉鱼!守着食堂这个大饵,来几个敢死队敲掉几个,能这么搞下去,咱们这次立功立定了!”
我瞬间明白了老曹的意思,仨瓜俩枣的怪物在我们的枪下的确脆弱的可以,我们只要守住这个地方,把来搬食的怪物干掉,不光断绝里面怪物的粮路,更是一点点消减了怪物数量,同时这样更容易布置射手任务,提高枪弹的利用率,实在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想通此节,我只觉得身心舒畅,也不再纠结于那种对于物种优势的恐怖之中。我让老曹做好警戒,自己蹲过去给队员布置任务,四人一组轮流警戒,每组一次射击之后便可休息。要求严格观察怪物动向,一人一个商量好再开枪,打要害,减少子弹消耗。
所有人都很痛快的答应了,并没有出现些抵触情绪之类的,我让他们掌握好武器搭配自由分组便去警戒了。
一直没有什么情况,大约过了二十分钟,我突然看见两团白影闪电般的窜到地上那片猪和尸体旁边,抓起来就跑,他们速度实在是太快,我只来得及抓起枪,它们就已经消失在了浓雾之中。
这时候替班的也来了,换下我和老曹。这一组里有卢岩,我盯着他贴身的常服打量,最终也找不出他的钢珠藏在哪。
其他区段的狱墙也响起了零星的枪声,这场不以胜利为目的的战斗,在这低垂的天空下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