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到浑身的汗毛噌得下子就竖起来了,所有的感觉似乎一下子都变得非常敏锐,一股烟油子味从我身后若有若无的传来!
自从我戒了烟,身上就断了这种味,这肯定不是我身上传出来的。不管那个怪物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在我的身后,肯定有东西!
想到这里,我越发觉得身后有什么东西在逼近,眼前光滑的钢板上,却看不到丝毫倒影。
已经打开的第一扇门是朝外开的铁栅栏门,正要开的第二扇门朝里,拴着栅栏门的一根链子就在我手边。
不管后面有没有东西,先冲进去再说!
我没有丝毫犹豫,右手拧开门,左手闪电般抓住栅栏门,撞进门去的同时将栅栏门在身后带上,几乎就是门被带上的同时,一只怪物嘶吼着在门上撞出一声巨响。
我倒在地上硬撑起脑袋来看外面,那扇栅栏门上拇指粗的钢筋竟然被撞弯了一点,而那怪物也被这一撞之力弹出去老远,此刻正摇头晃脑地从地上爬起来,似乎是撞到了脑袋。
这时小屋里传来刘东西的喊声,“危险,快跑!”
我刚刚从险境中脱离出来,正看得那怪物自己撞得站立不稳的好笑,猛地听到刘东西这声鬼嚎,吓得我一激灵,什么也没想就连滚带爬地窜到一间开着门的禁闭室里去了。
无数次血的教训告诉我,刘东西向来是报忧不报喜的,这一点认知已经在我脑中根深蒂固了,所以才会反应如此之快,还没看清走廊里有什么危险便先跑掉了。
我冲进禁闭室后并没有丝毫停顿,咣的一声就把铁门关上了,转过身靠在门上大口喘气想理顺气息。
外面的那个怪物估计已经缓过来了,嘶吼着将铁门撞得山响,就在这个声音里,一丝幽幽的低嘶却从房间角落里响起。我猛地摁开灯,一只穿着警服的灰白怪物,正蹲伏在床上朝我低低地嘶叫。
看到这怪物的一瞬间,我的心猛地抽了一下,差点就背过气去。这应该就是刘东西说的危险了,我不但没有逃脱反而把自己和这怪物关在一了起。
禁闭室极为狭小,大约就是三四个平方的样子,一条窄床,一个马桶,一张小桌摆的满满当当,我贴在门口,和那个怪物只在一个纵越之间的距离。
如此狭小复杂的空间,我怎么可能逃过它的杀手?
这似乎已是个必死之局,我将手枪拽在手里,寻思着拼死也得干它两枪。
可是这个怪物只是低低嘶吼却迟迟不扑上来,我有些疑惑,看这些怪物的凶残程度,实在是不该这样迟疑。
这时我闻到自己身上的一丝怪味,这才想到之前常监干掉的那个怪物,血喷了我一身,现在这怪兽要么把我当同类了要么就是在我身上嗅出了死亡的味道,所以才会表现的如此迟疑。
这时候刘东西在外面咋呼,“是你吧安哥!”
我紧张的要死,动都不敢动一下,哪还敢回答他。结果刘东西还在那大喊,“申队长变妖怪了,就在你那边,你可要小心点!”
原来是申强!我说那姿势神情看着这么眼熟!
申强这家伙绝对是我们单位的一朵奇葩。年龄比我大一些,逞强好胜无比,偏又心思细碎计较,此时看这怪物充满饥渴恐惧怨恨的眼神,简直和那家伙输给别人时的样子如出一辙。
说实话,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熟人的变化能让我如此欣慰过。
知道了它的底细,让我瞬间在心理上占据了优势,我可不愿挂在这么个没品的怪物手里,得想办法开门跑。
禁闭室的门锁是特制的,里面打不开,连锁眼都没有。但这个不是问题,送饭的口就在我身后,把胳膊伸出去开锁虽说有难度,但对我这种擅长狗急跳墙的人来说也不是办不到的事情。
我盯着他的眼睛,努力装出镇定自若的样子,一只手在身后拨开了送饭窗口,拿着钥匙板去开门。
禁闭室的布局我并不是很熟悉,不知道号码是从那边开始数的,好在我所处的禁闭室几乎就在中间,钥匙板上的钥匙应该也是中间部分的那几把,我只要耐心点挨个试试就好了。
这个动作想来很简单,但是实际做起来才发现有多么困难,且不说肘关节和手腕得承受多大的力量,特别是手腕在弯曲到极点的时候还要使力转动,就说不动声色地把手弯在后面做动作就是个很难的事情,更何况这个窗口还这么小,我平生第一次恨我胳膊上的肌肉,它们卡住我的关节,让我无法灵活地动作。
申强似乎在我的动作中觉察到了什么,不安地动了动,脚蹬在了墙上。
我看它似乎是要攻击,拿着钥匙的手加快了速度,第一把钥匙,不是。换第二把……
也许是钥匙的响声,或者开窗后骤然增大的怪物吼叫刺激了它,申强瞳孔一缩,猛地扑了过来!
我一直拿枪指着它,此时哪还管子弹什么的问题,随他一动便扣动了扳机。
密闭的小空间里,枪声激荡如惊雷。
申强被五四手枪强大的动能终止了前扑的势头,挣扎着掉在了地上。
我绝对没有想到枪声会这么大,如同一列火车碾过耳膜,差点把手中的钥匙掉在地上。
这一枪距离太近,子弹打穿了申强的左肩,并没有给它造成多大的伤害。但是被射穿肩膀的疼痛和开枪的巨响的确是给它造成了极大的震撼。它并没有继续进攻,而是低低叫着蜷缩到了墙角,灰白的脸上全是对我的憎恶和恐惧。
我松了口气,之前的经验让我知道它吃了这次亏后短时间之内不会再发起进攻了,不管怎么样,我都得在它再次进攻之前把门打开,子弹可能只剩下两颗,我不能在它身上浪费子弹。
这个时候我就开始无比怀念电棍的好处,可惜我刚才躲的实在是太狼狈,根本就没来得急把电棍拿进来。
第二把钥匙也错了,连着换了两把钥匙开门,手指已经累得想要抽筋,根本就无法像刚才那么精确地做动作,有几次还差点把钥匙掉到地上。
而我拿枪的手指着申强一刻也不敢离开。
突然我看到申强的警务通掉在地上。这一趟来的太马虎,一直和总值班室没有联系,如果我能带着警务通的话整个大院上百个摄像头就能为我所用,绝不会落入如此险境。那个警务通在地上就好像会闪光一样,看得我眼馋无比。
得想个办法把它抢过来。我心里如此盘算着,开门的手却一直没有停下。就在这时,走廊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听到声音心中一惊,刘东西锁在不知哪间禁闭室里,这时外面哪还有人?
就在我正犹豫着要不要把手抽回来的时侯,手上突然一轻,钥匙被什么给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