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张纸就随便塞在他的屁股兜里,看那样子随便动一下就能掉出来。
“卢岩,你不去看看大可怎么样了?”我想支开他。
“她没事。”卢岩坐的稳稳当当的。
我盯着他看了一会,没看出有什么不对来,反正荏在这里,也不怕什么发飙,干脆直接问道:“卢岩,你把那几页日记藏起来干嘛?”
卢岩递过来一个询问的表情,没有说话,我冲着他屁股底下指了指。
他伸手一摸,把那几张纸掏了出来。我伸头一看,顿时泄了气。这分明是幺叔捆扎纸钱时用来垫绳子的纸,跟日记什么关系也没有,只是露出那一点来,看起来像是日记一样。
“你揣着这个干吗?”我有些诧异,身上装着这东西,多不吉利。
卢岩没说话,又把那几张纸塞回去了,“日记本来就是这样,我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
我点了点头,可以肯定的是,有几个人最后逃出了生天,不然这个日记本也不会落到我手里。只是不知道这几个人都叫什么名字,跟现在有什么关系。
之后卢岩没再说话,只是安安静静坐在那里出神。我无聊之下吧日记本翻来覆去地看,想找出点什么线索。
虽然透露的内容很少,但是我至少知道了从那个冰川过去就是出口。只是不知道这个冰川是直是弯,想要出去该走那个方向。至于那个掷手榴弹的说法,我相信是个关键所在,但是只有这个词而已,其余的半个字也没提。
这一番检查并没有什么大的发现,只是在日记本的封底上发现了几个浅浅的痕迹。
我捻了点灰,细细地洒在上面用手抚平,两行模糊的字迹出现在纸上:82年4月10日,32人再次前往……
后面的是无法辨识的字迹。
这一行字是用圆珠笔写的,笔画细且深。本来不难辨认,但是后面的字迹却非常潦草,有些地方甚至是类似于速记的曲线。
这是什么意思?
看到这句话之后,我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在82年的时候这人又一次回到这个地方,而且带了32人之多,至于要干什么,是奉了什么命令就不得而知了。
但是转念一想却觉得不对,这么句话根本就没有什么很特别的特征,把它用在任何地方都不奇怪。
甚至说不定是这个家伙抄的什么纪实文学之类的。
之所以做出这个推测是因为这本子上文字的痕迹并没有严格按照行来,基本上是个对角线的方向,与其说是在本子上写了撕去,更像是拿本子垫着写了个东西。
本来以为是个什么了不起的发现,现在看来却是无关紧要,我把日记本扔在一边,坐在略微发烫的岩石上闭目养神。
过了有一个多小时,我听到小阚那边传来什么动静,心里觉得她生气期也差不多到了,便睁开眼睛看去。
一柄短剑被劈手扔了过来,我横着一把抄住,看着小阚笑。小阚却没笑,虎着脸。
“想好了吗?给我解释解释!”
我一看这荏还在边上坐着呢,怎么好当着人面解释,只好装没听见,“青年团佩剑?还有这好东西,我怎么没看到?”
“你还能看的见别的?”小阚哼了一声,“别装!”
我知道躲不过去,只好老老实实解释了一遍。其实本来也没什么事,我基本上都是照实说的,但是在荏为什么抱我上说的是她害怕。其实我也没有说谎,谁知道她为什么抱我?
其实我和荏用父女关系来形容也并不夸张,小阚当然知道这一点,所以生气也只是暂时的,更多的则是被我所讲的冰川所吸引。
卢岩很认真地听我讲,只是在听到荏抱着我的时候才带点谑笑地看我一眼。
我瞪了他一眼一眼,却突然想起来卢岩活化石的身份,便问了一句。
“卢岩,82年的时候有什么大事?”
“不知道。”卢岩摇了摇头。
“那一年你在干什么?”我紧接着问道。
卢岩没有回答,拿起那本日记,在手里轻轻敲打着。
我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80年代对于卢岩来说正好是个空当,难道说他那时会在这里?
卢岩读心大师般地朝我点了点头,开口道:“李山老了,看不太远,不然他应该能认得出我的。”
我没想到自己的猜测变成了现实,心说怎么那里都有这家伙,到处乱跑累不累啊?
“你们在这里干了什么?”我问道。
“最初的时候是发现了当年事件的档案,后来军队得到任务,到这里来寻找一样东西,而我是作为向导加入进来的。”卢岩道。
“寻找什么东西?”我咋一听卢岩这样说,心中有千百个问题要问,但最终还是只问了这一句。
卢岩朝营地中央那一堆饭盒大小的盒子一指,“就是那些东西。”
我看了一眼那边,那些盒子我都看过,虽然没敢打开,但已经发现了很多不寻常的地方。最特别的一点就是这些东西不是一个固定的形态,有的像是一个整体,有的则是指头大小的硬块,还有一些干脆就是沙子一样,还有两个里面好像是浓稠的液体。
“那里面是什么东西?”我问道。
“不知道。”卢岩还是摇头,“我跟了队伍很久,只知道他们是用一种仪器来寻找这些东西,但是这些东西是什么,有什么用,他们自己也不知道。”
卢岩顿了顿,又补充道:“我看到他们用特制的合金网在熔岩里面捞东西,捞上来的东西有些像是沙粒。”
“会不会是什么特殊的金属?熔点特别高的那种?”我问道。
“有可能。”卢岩点了点头。
“你们到这里来过?你知道怎么出去?”我问道。
“没有。”卢岩摇头,“这一直是我一个很不理解的地方。从峡谷上面下来,的确看不见王家的那几座古宅,小路的尽头就是这座山洞,进去就是冰川。另外,我们也没有通过冰川的办法。”
“不是掷手榴弹吗?”我问了一句。
“试过,手榴弹像是被扔到了另一个空间,连爆炸声都没有听到。”卢岩道。
我觉得有些无语,其实我已经大体揣测出了他们所谓的掷手榴弹是个什么办法。虽然这个冰川迷惑人的原理我并不清楚,但是从我走出冰川的实践来看,这掷手榴弹肯定就是个确定方向的办法,十有八九就是手榴弹上栓根绳,沿着绳子走过去。
当然,实际上很可能没有我想象的这么简单,但是估计也差不了多少。
卢岩看了我一眼,“我们在冰川中转了两天,发现了很多东西,但是最后他们都已经被折磨的不行了,我只好把他们带了出去。”
“你知道怎么出去?”我惊讶道。
“很简单,朝旁边走就是了!”卢岩口气很轻松。
我绝对没有听懂,但是也不想追究。这个早晚会知道,我更关心地是,他们在冰川中发现了什么。
“我们发现了一个洞。”卢岩像是知道我的想法一般,“冰川中的冰洞,在那里面,他们发现了一座佛像。”
“佛像?”我愣了下子,这种地方怎么会有佛像?有个苯教的神才算是正常。
“是的,一座血象牙雕刻的大黑天像。”
“那是什么玩意?”我从来没有听说过那个。
“天竺佛教的护法神。”卢岩随便解释了一句,“藏传佛教里面好像是什么能控制矿石的精灵。”
控制矿石?我一下子就想起来之前变成青蜂的那些冻石,还有那被镇压在酥油湖底的德杰法神。藏传佛教曾经融合并取代了苯教这个原始宗教,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教派的战争中,连神也参与了进来。这是电影里面常见的桥段,但是在现实中出现这样的事情,我有点接受不了。虽然说耶稣啊,释迦牟尼啊都是历史人物,但是却无法想象他俩打起来是个什么样子,也没有见过这种类似的事情以这种赤裸裸的形式表现出来。
血象牙相传是大象因为缺氧导致牙齿中毛细血管破裂将象牙染成迷人的粉红色。从这个成因来看血象牙就是非常宝贵的东西,能够成形就非常困难,而能够把临死前的色泽保存下来更是一种非常高明的技术。
这种宝贝竟然被摆放在这个一看就很不容易朝拜的冰洞里,肯定有他的意义,而这种意义和冰川必定是相连的。
果然,卢岩道:“我看到大黑天的时候就知道了应该怎么做才能出去。所以在他们终于快要崩溃的时候,我把他们带了出去。”
“怎么才能出去?”我问道。
“你不是知道吗?在大黑天面前睁着眼睛是不敬的,只有闭着眼睛的人才能活下去。”
我被这个答案惊呆了,本来我闭着眼睛是为了避免视觉对自己的影响,(即使视觉上什么都看不到,但对大脑的自行判断还是有影响的。)结果没想到却误打误撞戳对了答案。
“大黑天出现在那里只是个提示。”卢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