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一条路出去!”小荏迎着我们的目光,坚定地开口。
我看了看她有些柔弱的身体,又看了看坚硬的石壁,虽然心中毫不怀疑她拥有能够撼动这片石壁的力量但却充满了违和感。荏虽然力大无穷可以轻易扭断指头粗的铁枝,但是毕竟是血肉之躯,力量够不够是一回事,身体能不能承受住这种冲击是另一回事。
“能行吗?”我问道。
荏点了点头,低着头带上一个金属指盔的战术手套。“出不去,你就会死!”
小阚可能是听出了什么,挽著我的胳膊,“我会和四安一起死!”
荏冷冷地看了一眼她,拧身一拳朝石壁轰去!
这一拳不论是力量的传递还是动作的流畅都完美到了极致,看到那急速挥出的拳头,我甚至自行脑补了音爆的画面。
轰的一声巨响,石壁上出现了无数裂缝!荏的第二拳接踵而至,石块被击飞出去,一个大好脸盆大小的洞出现在我们面前。
所有人都没想到荏的拳头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力量,一个个目瞪口呆。
我第一个反应过来,赶紧趴到那个洞口朝里看。原来这层石壁是用一块块碎石堆砌而成,只是天长日久,接缝逐渐粘连所以看不出来了。
这样的话倒好解释了,一拳在墙上打穿个洞还相对好接受一些。
洞里面非常阴冷,那股恶臭又冲了出来,比外面的还要浓烈!
“这里也有臭味!”我说了句。
“娘的,这不是给自己找事吗?”刘东西嘟囔了一句。
“找什么事?”我问。
“这味肯定和青蜂有关,你看你身上有味,兜里的青蜂就把我们赶到洞里了,洞里面味更大就把我们赶这里面了,好容易没味了……”刘东西不说了伸手比了下那个洞。
“行了我知道了,我先看一眼!”我跟刘东西说了一句,把手点头别在帽子上爬进了洞里。
荏也跟了进来,刘东西趴在洞口冲我喊,“万事小心,别走太远!我就不过去了!”
我知道那边的人需要他,当然不会计较什么,答应了一声就转身走去。
这里面的空间应该不小,我能感到有细微的空气流动。但是眼前却并没有多么宽广的空间,不远处就是一面石墙,,也是由碎石搭建而成的。
我和荏踩着脚下并不太平坦的碎石地朝前走,穿过无数顶多有一米五的简陋门洞。开始的时候还小心提防有没有什么埋伏,但是在经过几番小心翼翼的试探之后,才发现这里面根本就没有一个活物,到处都干干净净的,像是搬空的民居。
所有的空间都是规规整整的长方形,每个大约都是十多个平方大小。这里没有任何曾经有人活动的痕迹,也看不出年代的线索,只是那门洞并不是碎石拥挤成的拱形,而是像现代建筑一样,由一根石梁承担起上面的重量。
对于荏来说,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是理所应当的,自然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而在我看来这里的东西没有一个是正常的。
别的不用说,又不是现代的地下工事,谁家过日子要把房子建在洞里,就算是建了,这没有房顶怎么住?
陆续穿过了几间房子,并没有发现什么危险,除了周围浓郁的臭味仍然挥之不去。
“回去吧!”我觉得再朝前走也没什么意思,这个地方虽然奇怪,但也就是个破村子的样子,没什么危险。既然这里空气流通,就肯定会有出口,回去叫他们一起走就是!
我从一个破门洞子里面钻出来的时候正看到他们都已经爬了过来,刘东西一半边身子爬在那个洞口上,赶紧上去扶了他一把。
“什么情况?”刘东西落地先问,一边招呼这人把那个洞赶紧堵上。
“没什么情况,朝前走了挺远,跟这里都是一样。”我在边上帮忙,“顶不住了?”
“顶不住,那边洞里不知道还有什么东西,力量挺大,根本就顶不住!”
“别的东西?”我问了一句。
“不知道,估计比青蜂大不少。”刘东西拍上最后一块石头,使劲砸了两下。
“继续走,看有没有办法出去!”刘东西看洞口堵得结实,开口说了一句。
这当然不用他说,我们一行人弓着腰穿过门洞,向着片被分割成无数格子的空间深处走去。
这里层层叠叠的门户简直如迷宫一般,全世界不管是哪里都看不到这种建筑构造,要实用没实用,要美观不美观。至于那个小门,简直让人以为是穿越到了矮人国。
很快这种前进就让人失去了新鲜感,只是机械的弯腰,进门……
走了大约有两个小时的时间,我感觉已经穿过了上千道门,前面这才出现了空地。
得有很久没有见过这么平的地面了!前面的空地足有上百米宽,平得向镜子一样,就像是刚刚漫过水的沙滩那种平滑,让人忍不住想上去走走。
刘东西显然是这种心思,两步就走了上去,却又马上停住了!
我拿手电筒照着他,看他停住也发现了不对。
在那超乎寻常的平滑地面上,刘东西的脚却陷下去了一些,而周围的地面竟然出现了凝固的波纹,一个更加浓厚的臭味蔓延开来。
刘东西慢慢退了回来,在地上使劲蹭鞋上沥青般的东西,他自己也不嫌臭,可是把我们臭的不行。
我蹲在旁边捂着鼻子看,刘东西踩得那几个脚印一个比一个深,看的出来这里应该是个坑,坑里面充满了这种粘稠的恶臭液体。只是上面积了厚厚的一层尘土,这才看起来像地面一样。
“不嫌臭啊你们!”我看到小阚和大可在边上伸脚试探,喊了一声。这东西里面不一定有什么玄机,我可不愿有人因为这个中招。
刘东西擦到碎石上的黑色膏体在手电筒下闪闪发亮,我捂着鼻子凑过去,拿块石头拨拉了几下。
“这是什么东西?”我发现这种像鞋油似的东西里面还有一些缠绕的白色细丝,抬头问刘东西。
“鬼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刘东西的表情好像恨不得要把鞋子扔掉,夸张的要死。
他从小就跟着家中长辈在各种古墓里厮混,我还曾经听他说过自己泡在齐腰深的尸水里面朝外捞东西。这种生活,估计多么恶心的事情都见过了,怎么这会能恶心成这样?
“那就别管了!”我拍了他一下,拿手电筒照着,“我看那边有路,咱们绕着走!”
果不其然,在我们右手边,一条碎石铺就的小路隐没在一片石地中,不留神看不出来,远远的才能分辨。
能通过这个臭湖的好像只有这么一条路,我们小心地前进,在我的要求下,所有人都尽量远离那个湖。
卢岩一如往常走在最后,我走在他身边.
“卢岩,这是什么东西,你应该认识吧?”
“这世上万物,我要是都能认识还是人吗?”卢岩跟我单独在一块的时候说话相对正常些。
“你觉得你还挺像人吗?”我嘟囔一句。
卢岩似笑非笑地看我一眼,“这个味道我没接触过,但是却很熟悉,这里面似乎有酥油,还有……”
“酥油?”我反问了一句,酥油的味不大好闻是不假,但也没到这种程度,卢岩是在逗我吗?
“不错,酥油味。我见过放了几百年的酥油,味道很有现在这种意思。”
“酥油能放几百年?”我觉得不大可信,这种有机物放上几年就该化成土了,更何况还是液态的酥油,他们不蒸发吗?
“处理过的,里面有种叫做明足的东西,用现在的说法就是一种菌,具体的情况我没研究过,反正就是能通过细菌的活动使酥油能够长期存在并能保证其中脂肪的含量。因为这种酥油最终的用途是做长明灯用的。”卢岩解释道。
“这里面都是放了明足的酥油?”我问道。
“不知道,如果是的话,恐怕已经两三千年了!”卢岩说道,还指了指。
我觉得卢岩说的很有可能,我曾经见过牛奶坏了之后里面的菌粒,一颗颗跟小米似的,这里面那种缠绕成团的细丝,很有可能就是明足天长日久形成的菌丝。
这么多酥油放在这里是干什么用的?我仔细拿手电筒在湖面上扫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可以被当做灯芯的东西。不过照卢岩说的已经有两三千年这么久的话,找不到灯芯也算正常,毕竟明足只管灯油也不管灯芯。
在这里待了这么久,对这臭味也已经有些适应。不过它可能有点超过了我能承受的阈值,并没有因为适应而消失,只是没有那么刺鼻了而已。
我一手捂住鼻子,突然想起来卢岩说除了酥油味还有什么,便问了一句。
卢岩想了想,回头道:“还有一股鸟粪的味道!”
鸟粪!我一听这个突然兴奋了起来,这鸟粪既然有味,肯定就是新鲜的,有新鲜鸟粪就肯定有鸟。这里一定有出路,而且就在不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