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并没有贸然向前,鬼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万年老妖就守在那里。
刘东西掩低火把,拉着我蹲在一个巨大头骨后面。那个黑影大约有三米多高,在这些骸骨中恐怕也显不出什么来,但在前面这片空旷的小广场中则显得尤为突兀。远远看来上下几乎一般粗,线条也比较柔顺。虽然它所处的并非我俩前进的必经之路,但我们还是决定过去看看。因为实在是很难肯定这个洞的出口到底隐藏在哪里,任何蛛丝马迹都值得我们仔细搜索一番。
我俩观察半天,都感觉这不是活物。没有什么确切的理由,在这样死寂的环境里,活物的感觉是很好分辨的。
并没有犹豫太久,刘东西使劲扔过去一块小骨头,随着一声金属撞击的声音,我俩的心也回到了腹中,金属肯定不是活的了,机器人之流在这种地方还是太过标新立异了一些。
快速地穿过小广场,一尊高大的鼎出现在火把的光晕中!
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巨大的青铜器!只见这鼎得有两米多宽,三米多高,四只雍合蹲踞于地,双手高举托起鼎身,四根细长的尾巴汇聚于鼎底又分散下垂,火光下整个鼎造型高秀疏朗,鼎身纹路繁复精美,妙不可言。
我以前也见过不少青铜器,大多数都是个端庄肃穆的路子,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风格的,便问刘东西:“这个鼎怎么长这样?是什么时候的?”
“看不出!我从来没见过这种风格的鼎!”刘东西好似很郁闷的样子。
我看这无所不知的刘东西在这里处处吃瘪,心里也很高兴,刚想刺挠他几句,却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到了这里之后,处处都能看到雍合的造型,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曾在这里活动的是一个以雍合为图腾的部落?
“不过要是照青铜器发展的规律来说的话,这个鼎可能是夏早期的!不过大夏朝没留下什么遗物,我这也就是个大略的推测!”刘东西还沉浸在刚才的话题里面,我打断他道:“先别管那个,你认识雍合,历史上有把它当图腾的民族吗?”
“没有见过!但应该也有可能,毕竟也是个神兽!”
我突然想起来之前墙上的所谓图语中,有一个尖长脸的人形,对照看来活脱脱的就是个雍合!刘东西说那个字是神或者图腾的意思。这不正是说雍合被这些人奉为神吗?
我跟刘东西说了我的想法,刘东西不置可否。但是我觉得很有可能的,雍合的那种震慑能力的确神奇无比,很容易被不懂科学的古人奉为神明!
不过这些东西都没有多大意义,现在最重要的有两点:这个鼎有没有出去的线索?这里会不会突然出来一只雍合?
刘东西已经在仔细检查那个鼎了,他这一点挺不简单,说干就干,很少瞻前顾后。
我慢慢走过去,刘东西正蹲在地上看鼎底下的什么东西,我凑过去一看,原来下面放着一个石头盒子,跟我在那个茅屋里的架子上看到的一模一样,四只雍合的尾巴汇成一股垂到石盒之上。我伸手摸了摸,这尾巴是空心的,估计直通到鼎的内部,起到将鼎内的东西导出的作用。
这恰恰验证了之前的猜测,这个地方果然是为了给那边炼丹提供原料的,看这原料取得如此大费周折,弄不好这个丹还真能让人永生。
我伸手把石盒搬了出来,里面空空如也,没有半点东西,想再放回去时却发现地上端端正正印着两个巨大的脚印。之前石盒放在那里,还看不出什么,只觉得是山石凸凹不平。此刻将石盒拿起来,脚印便露了出来。
我将石盒放在一边,趴在地上仔细看这两个脚印,只见这两个脚印入地得有一厘米多深,肥厚健硕,足弓很高。但这肯定不是人的脚印,虽然形状什么的和人的脚印并无二致,但哪有这么大脚的人啊?我平时穿四十四码的鞋,跟这个脚印比起来,跟个婴儿差不多。
我想叫刘东西也过来看看,一抬头却不见了踪影。我心里一抽,赶紧站起来,周围空空如也,只有鼎的影子随着我手中火把摇曳。我大惊失色,感觉浑身的汗一下子就冒出来了,第一个念头就是刘东西发现了出口,偷偷跑了!
这个想法是很合逻辑的,如果他和我一起出去,我就会抓他去自首。虽说争斗一番我也不一定能够奈何的了他,但是他这等人最讲情分,我在这里面没少救他,恐怕他也不好意思跟我争斗,但又不情愿去自首,偷偷溜走却是最好的选择。
按说刘东西这人还算是不错,也算是个重信义的人,虽然有些事情瞒着我,但在其他方面还算是不错。看来还是职业角色在作怪,我对于他始终存有一个戒备之心。
我紧靠着鼎四处打量,却没有发现任何踪迹,刘东西就像是突然消融在空气中了一样,无声无息的就这样消失了。我感到口中发干,不知道应该怎样面对这种局面,此刻我孤身一人,此刻我手无寸铁。
这时候,我听到背后的鼎突然响了一声,这么一声轻响在我紧张的耳中有若惊雷,心中另一个想法一下蹦了出来,难道刘东西被什么怪物叼走了?
我探手抽出定光剑,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鼎上面火光撩起,跳下一个人来,我一剑便要砍去,却听那人大喊:“安哥住手,是我!”
我一看,可不就是刘东西,想想自己刚才吓得那样,不禁有点脸红,转过话头:“你跑那上面干嘛去了?”
刘东西笑道:“我上这神仙鼎中看个究竟,到底这是干什么用的。”
原来刘东西不知道这鼎的来历,自己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便爬上鼎去想一探究竟,不想一下子脚滑落入鼎中。鼎里分成了无数小格子,构造异常复杂,好些格子里面还存有粘稠的胶状物,不知怎么渡过了这么漫长的年月。
他想喊我上去看看,却发现声音像是在个密闭的空间里面,根本穿不出去。抬头看时却发现不知何时头顶也变成了黑乎乎的青铜,竟然将自己封闭在了鼎中。刘东西大惊失色,失手将火把掉落,引燃了鼎中的黏胶。这黏胶极为易燃,转眼就烧了起来,眼看要变叫花鸡,刘东西别无他法,抽出匕首冲着头顶的青铜便刺,却一下子连胳膊也伸了出来,这才发现这个鼎口和我们进入此处的那个四面体是一个道理。这时火苗已经涨起,刘东西这才连滚带爬地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