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头看刘东西,刘东西扭头看肩上,两人都是一身的汗,玩笑归玩笑,真要是把它弄响了,在这不到十平米的小屋里,一枚rpg足以把我们全部挤成肉泥!
幸好只是保险,我觉得刘东西和我心中都是这个想法。
这时格格在边上道:“看什么呢?是那边!”
我扭头一看,通往里面的门开了道缝,队长的脑袋伸了进来,看到刘东西肩膀上的rpg,眼睛都直了。
“首,首长,您这是?”
“这个?”我拍了拍冰凉的弹体,“道具!”
队长显然是信了,又把头缩了回去,“我把监控关了,快走,听说还有十五分钟就查岗了!”
我们赶忙跟上,刘东西落在最后,看我们安全进门后才把门关上。他在两扇门的电磁铁上都卡了一根背包带,真要是有什么紧急情况,猛力一拽就能把门打开。
进门以后是一个大空间,感觉有些类似于地下停车场的四车道走廊,地面也不再是瓷砖铺成,而是黄色的粗水泥地面,上面有很明显的轮胎痕迹。
右手边是一个拐弯,从轮胎的痕迹上来看,这应该是二李专用的出口。照理说如果只是车辆进出的话,是在用不着这么宽阔高大的出口,这样的通道只能说是给更加巨大的车辆准备的,比如说坦克或者装甲车。
“最近轮式装甲出过勤吗?”我注意到地上并没有履带开过的痕迹,估摸着问队长。
“从进来之后就没出去过,我听说军方已经撤了那两辆装甲车的编制。”队长回答道。
撤了编制,这是拿来送人情了。回头这事得问问蒋全,封个资敌的罪名玩玩他!我心里想着,装作无意的样子问道:“查岗怎么查啊?”
“不好说,有时候过来人查,有的时候干脆就大哥电话过来问问了事!”队长不敢隐瞒,老老实实地说。
“这么松懈?”我有些惊奇。
“说实话吧首长,你看现在城里的人好像都挺有干劲,其实内里早就散了,别说我们,就是军队也是混一天算一天。人家说外面早就没有人了,全世界人就剩下两三亿,今天吃饱了说不定明天就得死,今天要是饿死了还算是赚到了。”队长可能意识到自己说的有点多,偷偷看我脸色。
我冲他笑了笑,“接着说!”
“虽然这么说吧,可没人觉得早饿死了是件好事,刚开始的时候有个规定,每个工作人员应用于自己的配给额度都是固定的,这部分必须自己使用不能带回家。可是不带回家哪行啊?家里老小还等着饭吃,所以所有人都拼命干活想多换那点配给,自己拼了命家里人才有饭吃,好死不如赖活着不是?”
我回想起之前自己对这个城市欣欣向荣的评价,心中感触良多,当时的自己怎么也不会想到,在这座城市积极向上充满自信和理想的背后依然是这样简单的事情。世界让他们变得虚无,但是责任却让他们实在地奋斗。
我们在十五分钟之内穿过了因为空旷而显得有些漫长的走廊,终于在查岗之前穿过了最后一道门。
如果我住在这样一个地方,我肯定会认定自己是安全的,毕竟这里已经深入地下几十米,我的卧室的墙外不是充满危险的旷野而是无法计算有多么厚的泥土和岩石。唯一通过来的一条路也有重重铁闸和长达数百米的监控。所以我对于virus张提供的情报中二李规模庞大的警备队感到深深的不解,但是等我见到二李的居所的时候,我的这种不解终于找到了答案。
这个地方面积不小,却因为极高的高度显得有些像口井,在井底中央,一座三层的小楼建在一片人造草皮上,显得格外怪异。
我们躲在一个旁支的甬道口偷偷看里面的情况,这个甬道也是virus张提供给我们的,据说里面是一个房间,里面装满了珍贵的食材,由于储备不易,所以不到饭点就不会有人到这里来。更重要的是,这个地方的监控走线就在我旁边的墙里。
“狗官!”刘东西在我旁边嘟囔了一句。
“大哥你当这是拍武侠片吗?”我回头看看他,他没看我,仍然盯着那个小楼看。
我觉得这二李有些太过张扬,这种居住条件要说瞒住所有人是绝不可能的,这种非常时期,搞这种东西,是担心不能激起民愤吗?
格格却在边上轻声说:“这个二李不简单!”
我奇怪地看她,能在这样的地方住这样的房子当然不简单,但也不至于让格格这么赞叹吧?这姑娘是货真价实的八旗子弟,在京城里长大见过不少市面,据说曾不止一次地尿在一些大人物身上,就这么个房子?
我当然很想问个究竟,但是现在显然不是聊天的时候,我看了看表,监控交班的时间马上就到了,抬起手腕来冲格格晃了晃,示意了一下。
格格点点头,开始测量墙的尺寸,很快确定一点,从放在地上的包里找出一个上面带着钉头的设备。格格冲着小花示意一下,小花挪过来,抓住钉头按照格格指的那点把设备按了进去。钉头上的显示屏一下子亮了,格格拍拍小花的肩膀示意他可以了。
格格掏出个平板电脑来快速连接到了无线信号,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点着,很快就抬头说好了。
我抬手看表,时间刚刚好,这时候监控室的交班还未结束,我看到值班的出来在门厅抽烟,而接班的正在打开门厅的大门。这两分钟不到的时间,格格已经将他们的监控探头做了一点微微的调整,这种调整肉眼很难发现,但是两两配合之下,却形成了一条监控范围之外的黑暗走廊,那就是我们要走的路。
在房子的四周有流动哨,三组,一组只有四人,另外在房子上还有固定哨位,十五人。
这是总人数,在他们中间,真正能够接触到我们的路线的固定哨位只有五人,流动哨不明。
我们准备使用的武器是吹箭。这种东西很多人都不陌生,但几乎所有的人都会低估它的威力,不到一米长的一根管子,吹出来的箭射程能达到二十多米,足以贯穿人头骨,最难得的是它方便携带,声音也小。其实最初的时候我们是打算用弓箭,但是弓弩的弦声在这种空间里面比消声手枪声音都大,再加上基本无法携带,所以选择了这个东西。
流动哨之间的空白时间是20秒,我们首先要利用这20秒的时间用吹箭干掉屋顶上各个位置的五个固定哨,快速进入埋伏,如果能够在流动哨发现我们之前就进入房间无疑是最好的结果,但是如果被发现的话,我们就只好从外围开始肃清。
一组流动哨架着枪走了过去,我们四人调整位置,四只吹箭飞了出去。我承认我们四个一人叼根管子找目标的样子非常可笑,但是效果是非常明显的,暗色的吹箭如同受惊的鬼魅一般划过,房顶上五个坐着百无聊赖的人几乎是同时头一歪倒在了沙发上。
之前的时候我还担心,对方有五人我们只有四人,该如何在同一时间内将他们击倒是个大问题,如果换成枪,我自己都能搞定这件事情,但是吹箭这东西跟最早的那种捣枪管的火枪差不多,填一发打一枪特别费劲。在这种情况下,一击不中就是失败,更别说四人要对付五人。
但是小花却把这事应承了下来并一再要求我放心,虽然不是很放心,但我还是把这事交给了他,没想到他还真能行,我亲眼看到他负责的那两人脑袋重叠的时候小花发出了动手的信号,随即就看到两人的脑袋上飚出鲜血,我们离得这么近都没有听到多大的声音,更不要说屋里的人。至于屋顶另一侧的人有没有察觉,还得再观察一下。
到现在为止我们进行的还算是顺利,唯一的问题就是错过了流动哨之间的间隙。我紧盯着屋顶和走过来的流动哨,祈祷着他们没有像小花一样长个狗鼻子。
这时的每一秒都那么长,我看到他们一步步踩着我的心跳走过,甚至能够听到他们轻声的交谈,但是没有人朝我们的方向或者屋顶的方向看一眼,屋顶上也是静悄悄的。
成了!我打了一个手势示意他们做好准备,眼睛紧紧盯着屋角。
这个巡逻小组应该在那里转过去消失。
但是它们却突然停住了,打头的一个像是接到了什么指令,站在原地不动了。
被发现了?我一下子紧张起来,脑中顿时出现了几种可能,第一个就是队长暴露了。
另外两只巡逻小组从房后绕出来,三组凑到一起停了一下竟然进屋了!
怎么回事?预想中的警报和搜捕没有出现,对方的表现却更加让我心惊,这算是什么意思?
刘东西从我身后低声道:“不对啊!没有集体休息这一说啊!”又戳戳我,“怎么办?”
我心中千万般打算转过,咬了咬牙,“不管他,冲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