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龟蛇之属长到一定岁数便会在体内长出宝珠, 这些宝珠形态各异,有些甚至还有特别的作用,避尘避水不一而足,刘东西难道是打的这个主意?
我问刘东西:“你给我这个干什么?”
刘东西道:“你仔细看看就知道了。”
我拿着那块骨头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什么都没有发现,脑袋上的骨头虽然形状特殊,但谈不上有什么稀奇的,我自己就长了好几块。但是这个骨头的中间有两指粗的一个小圆洞,这个洞十分圆滑,好像是天生就有的。
我说:“这条蛇脑袋上有个洞!”
“不错,不光是头顶,这个洞一直通到底下!”
我不是很懂刘东西的意思,转头看他的时候他比了个手势让我自己去看。于是我走到那个巨大的头骨旁,探头去看。
这个头骨得有个单人沙发那么大,从鼻端到后脑,线条极为流畅,透着一种妖异的美感,头顶的骨头被刘东西撬了一块去,露出了一个脸盆大小的空洞,应该是这条蛇的颅腔。但就在这个洞的底部,一个和骨头上差不多大小的洞很不自然的出现在那里,贯通了整个蛇头,透过这个孔我都能看到被火光照亮的地面。
这条蛇有病吧!脑袋竟然是漏的!我探进手去试了试,孔洞的边缘十分光滑,应该不是受伤所致,那就应该是天然生成的,我从没见过有什么动物的颅腔能简单粗暴地长成这么撒风漏气的样子,果然是天赋异禀,怪不得长这么大个。
刘东西这时候已经从蛇尾逛回来了,看我还在盯着蛇头出神,便道:“别琢磨了,这条蛇就是因为这个死的!”
这么致命的贯通伤,就算是龙也得挂在这里,可是什么东西造成的伤口竟然能够如此整齐圆滑?
我没搭理他,又仔细摸了摸那个洞口,这回发现沿着洞口有一圈微微的隆起,跟骨质增生的一样。记得以前看过一个电视节目,上面介绍过这种情况就是骨头受伤后继续生长的结果,难道说这条蛇在受了这么重的伤之后还又活了一段时间?我简直是有点震惊了,于是问刘东西:“你怎么知道这条蛇是因为这个死的?”
刘东西当然道:“这条蛇全身我都检查了一遍,除了头上这一点不合常理的地方,并没有任何伤处,这么大的一条蛇,寻常小伤绝对取不了它性命,只有这里才像是一个致命伤!”
我回想起这种蛇的神勇之处,心中深以为然,但也给刘东西提出了自己的疑惑之处。
刘东西过去摸了摸,也觉得奇怪,沉吟半晌后道:“龟蛇之属生命力甚强,这蛇受伤后拖延一段时间不死也是有可能的。”
我看既然这样说了,也就把这个问题暂且搁置,最重要的问题是,谁杀了它?
这个时候我两人都已是强弩之末,随着身体的疲惫,脑子也变得僵硬,都忘记了生命的脆弱一面,用不了伤筋动骨就会死去。
虽然这样,但是我俩都清醒意识到了这个事情的严重性。这个地方曾经存在过拥有如此武力的角色,虽然已经过去不知多少年(看这骨质石化的程度恐怕得说是“不知多少万年”)但以此地的邪门程度,决不能以常理论,远古恶魔复活的电影咱看的多了,那些故事发生在这里的话我是绝对感觉不到奇怪的。
我们没有再管这条蛇,各自捡了根骨头备用,举着火把继续向前走。前面又陆续的经过了几具骸骨,大多数都很完整,也有几条脊椎扭曲破碎,但无一例外的都有一个上下通透的脑袋。
我们并没有在这些地方多停留,略略检查一番便继续前进,虽然火把照不到空间的边缘,但我能够感觉到空间在不断扩大,那种身处空旷中的渺小之感逐渐增加。
脚下一直上升,已经很有爬山的感觉,幸好脚下有残破的石阶,让我们这样虚弱的人也能够爬上这种高度。中间的时候我看了看下面,那几具蛇骨一律头朝下趴伏在台阶上,好像是急于逃离此处而被诛杀在路上。我们所要去的地方会是个怎样的所在,竟会让这种凶兽也仓皇逃窜而不及。
我一边想着这些事情,一边走,竟然没有留神到台阶已经消失,一脚踏空,身子便向前摔倒。刘东西见机一把抓住我的腰带,我也猛地反应过来,手中火把一下就插在地上,两边用力,我就脚踩石头沿,呈45度角定在了那里。
我睁眼一看,心道好险,冷汗顿时出了一身,原来前面地上是一个池子,池子中横七竖八不知多少骨头,一根巨大的骨刺斜支着正冲向我,锋锐的尖端就在我的眼前!
刚才刘东西反应要是稍慢一点,我就是个肝脑涂地的下场!
我赶紧抓着刘东西的手站起来,刘东西没有说话,只是举高了火把,奈何火光弱小,只能够照到前面一小块地方,远处影影绰绰不知还有什么东西。
这时候,我插在地上的那根火把突然轰的一声通体燃烧起来。
光明乍现!
只见前方是一个向下缓缓倾斜的池子,无数不知名的巨大骸骨头朝一个方向趴在地上,似乎是在向那处朝拜一般。
我一下子就意识到,那个斩杀巨蛇的角色,就是他们朝拜的对象,看这些骸骨的个头,当年得是有多么惊人的体魄。但就算是这些巨兽也敌不过时间的摧残,肌肉和力量随时间远去,只留下枯骨一堆。想来它们臣服的对象也逃不过这种规律。
刘东西好像被吓住了,口中喃喃自语不知道在嘟囔些什么,我决定先不管他,自己下去看看。
我走开一点避开熊熊燃烧的火把,跳下池子朝里走,刚才在岸上不觉得什么,此时下来却感到十分地阴森可怖,身周全是巨大的骨骼纵横交错,在火光中纵横出怪异的影子,我独自身处其中只觉得汗毛倒竖,惊惧不堪。其实我这种反应也算是正常,这种没有人气的地方换谁来这里也会感到害怕。
我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下来,四处打量,只见在这一片骸骨群中,无数的细长杆子竖立在地上,每一根杆子上都有一个黑乎乎的雕塑。我沿着身边的这具骸骨朝前走,这是一只像马一样的巨兽,四肢长而有蹄,脖子曲线优美,一张长脸被一根细杆端端正正的钉在地上。我走到细杆地下,抬头看去,那杆子上面的雕塑抱腿蜷坐,一张怪脸几乎垂到了脚下。
竟然是一只雍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