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韩非子》里面有对和氏璧的记载,大约是在春秋时期出国有个叫卞和的,在荆山看到有凤凰落在一块石头上叫了好半天,遂认定这块石头是一稀世珍宝,于是就抱着石头去献给楚厉王,厉王让玉工查看,玉工说丫就是块破石头,然后厉王不爽,砍了卞和的左脚。后来厉王死了,武王即位,卞和又抱着石头去献给武王,结果重蹈覆辙,又丢了右脚。等到武王死了,文王即位,卞和还想去献宝,可是实在是没有再多的脚了,于是抱着石头再出山下痛哭了三天三夜,渴望得到文王的注意。结果这文王也是闲的没事干,竟然派人去问怎么回事,卞和就如此这般的说了一遍,大体意思就是我可不是在乎自己吃了亏,而是替这宝玉感到不值啊!于是文王深受感动,本着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的原则,命令玉工剖出石头,得到了宝玉,命名为和氏璧。
后来和氏璧就成了楚国的镇国之宝,不但能镇国,还身兼数职,帮助一干历史人物留下了美名和恶名。
我第一次看到这个故事的时候并没有深想过其中的意义,而是感慨于楚王的无能。且不说连凤凰不落无宝地这种妇孺皆知的常识都不懂,就说人家卞和连着献了三朝国君,其中光是楚武王就在位51年,这能是普通人吗?这种人就是不来送宝,也得赶紧找来讨论下养生之道啊!
后来面前这位同意了六国,和氏璧被拿来刻了个名章,“为天下共传之宝”一直传到五代十国才失踪。
这都是史书上明明白白写着的,现在刘东西竟然说是赝品!
“胡扯!”王山奇怒道:“传国玉玺从有到无,历史上明明白白,怎么还能是赝品?”
刘东西根本没有理他,转头去看那个椅子,我却感到很奇怪,问道:“不是失传了吗?怎么又明明白白了?”
“传国玉玺最后一次现世是在元朝忽必烈死后,有人在元大都沿街叫卖,被元相伯颜购得。这个人有个恶癖,喜欢将各国的玉玺都磨去文字,再送给别人治印,学者推测传国玉玺也已经遭此厄运。”
我只知道传国玉玺在五代十国时被烧掉了,没想到还有这种事情,只是不知道元之前是个什么情况,刚想再问个清楚,格格却在一边道:“赝品之说也并非无稽之谈,只是得分清楚赝品的定义。”
“什么意思?”王山奇问道。
“据传说秦始皇选一方蓝田白玉,制龙鱼凤鸟钮,上刻大篆,受命于天,既寿永昌。”格格侃侃而谈,“如果这个说法是真的,那么就是曾出现过两个传国玉玺,我们一般认为和氏璧雕琢而成,有五龙钮的是传国玉玺,而这一个是天子玺!”
“哪哪一个是赝品?”我问格格。
“偏激一点的说,天子玺算是赝品了!”格格道。
王山奇沉思一会,“那也不能说明这方玉玺就是传国玉玺,疑点太多,首先它出现的地方与史书记载不符,其次材质和形制都不对,根本就没有印纽!”
这时刘东西转过头不屑道:“井底之蛙!你怎么就知道没有印纽?”
王山奇抱着膀子跳起来,“你骂谁?”
“谁认骂谁!”刘东西走过来,一手从包里掏出水壶,“好教你看个明白!”说罢便将水壶中的水倒到那玉玺之上。
奇迹出现了,水流过的地方,玉色更加润泽起来,蓝色翻腾,像是要流下来一般。整个玉质在手电筒光的照射下逐渐透明,内部蓝色翻腾流动,隐隐约约正是五条龙的模样!
“这是……”王山奇说不出话来了。
“这就是你所说的五龙印纽,和氏璧只所以价值连城,并不是因为它的玉质有多么宝贵,而是因为这五条蓝龙,这才是独一无二的!”
玉玺上的水迹很快就干了,那不停游动的五条蓝龙又变成了模糊的影子。
“四安,你看那个椅子背上!”刘东西拿手指了指。
我看过去,发现椅背上写满了古怪的文字,有些像是鸟篆。
“这是鸟篆吗?”我不认识这种笔画复杂的文字。
“不是,它比篆字要复杂得多。”刘东西道,“这就是我家传的文字!”
“哦……”我没能明白过来这意味着什么。
“四安,那些丹药能够让人永生恐怕是真的!”刘东西看着我,“这些文字的用法有很多错误,一看就是外人强行破译后使用的结果,但是我大约也看明白了这文字的意思……”
“伟大的始皇帝,乘坐恒古不覆的战舰,载着自己的帝国,必将征服夏氏帝王的仙山,夺取永生!”
我让吓了一跳,这个秦始皇真是臭屁的可以,自己都烂出臭鱼味了,还牛哄哄地要占领夏山呢!
看了看它紧闭的双眼,确定没有感应到夏家子孙的气息而复活过来,我才算放下心来,同时也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
“别管是不是真的了,这家伙是秦始皇算是定了?”
“不会再有错误了,除非还有第二个始皇帝!”刘东西道。
“不会错了,自称始皇帝,带着传国玉玺,还配一柄这么长的剑,口气狂妄如斯,不是秦嬴政又是谁?”格格道。
我又看了看那张布满戾气的奇丑面孔,心中不由感叹,秦始皇驱虎狼之师,横扫六合,为天下之主,何其尊荣。而这等不世功勋却仍不能填饱这一代帝王的欲望,若不是对永生的执念如斯,他应该安静的躺在自己豪华的陵墓中,永享自己的荣光。何至于在长达两千多年的枯坐之后,还要暴露在我们面前,任人揣测,尊严尽失。
诸人显然想到了这一层,沉默良久。
刘东西轻轻盖上传国玉玺的盖子,对我们说:“走吧!赶紧找到控制船的办法!”
“不!”王山奇眼中现出狂热的神采,“你们去找吧,我要好好研究一下这个玉玺!”
“有什么好研究的,一块石头而已!”我想了这一遭,感到一切追求都浮华如过眼云烟,开口劝道。
“你不能忽视一名学者对真相的追求!”王山奇说,“中国历史上最大的秘密之一就在我面前,我不可能放弃!”
“算了吧你!”我感到王山奇又在作诗,“历史上最大的秘密?跟我们要寻找的东西来说,这一点点历史连屁都不是!”
王山奇愣住了,摇了摇头,仍然盯着那个盒子和端坐在椅子上的始皇帝。
我看着他,心中颇多感慨,作为一群追寻永生的后来者,我们正行走在前人追寻永生的路上,这条路是如此漫长而又看不到尽头。王山奇恐怕不是想去研究什么失去的历史,他是在恐惧,恐惧那终极的秘密,恐惧自己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