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曾经在船上玩过,船显然跟我见过的船都不一样,这艘船肯定不是给人用的,倒更像是一个巨大的微缩景观。没想到这玩意不只是现在人搞,早不知多少年就已经弄的有模有样了。
整个船体内部全是空的,从刘东西打开的门口,一道长长地阶梯延伸下去足有二十多米,穿过无数城池和山峦,泛着银光的海河湖泊,一直延伸到正对面的高台上。青灿灿的光线来自于黑色天花板,无数不知名的珠宝镶嵌出璀璨的星辰,红日蓝月各踞东西,在不知名的力量催动下,缓缓转动。
我们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虽然这一片景观面积并不大,可是却给人一种无边无际的感觉,此刻站在高处俯视,就如同站在世界之巅,如神祗般俯视大地。
过了好久,我才注意到对面高台上似乎是竖着一把椅子,椅子上好像是坐着一个人!
我马上指给他们看了,但是离得太远,谁也看不清楚,又说是个人的,也有说是个碑的。虽说各执一词,但是有一点大家的意见是一样的,不管是什么也不用怕,过去看看自然就明白了。
几乎所有的人都对这个发现感到兴奋不已,只是除了卢岩和小花,刘东西也在皱眉思索着什么。
我心中一动,想起当时刘东西说过的沉船墓,似乎和眼前的这个有些相像,于是便问他,“想什么呢?”
刘东西想的很投入,被我吓了一跳,愣了一下才道:“我觉得这船很像是一个传说中的大墓,但是这也太不靠谱了!”
“哪里不靠谱?”
刘东西看着他们下了阶梯,口中缓缓道:“穿三泉,下铜而至椁,宫观百官,奇器异怪徒藏满之。以水银为百川江河大海,机相灌输。上具天文,下具地理,以人鱼膏为烛,度不灭者久之。”
这段话我听着耳熟,但一时想不起来出处,反映了好一会才想过来,骇然问道:“你说这里是秦陵?”
刘东西缓缓摇头,“我没说,是你说的。”
我一听他说这个,顿时不想跟他说话了,什么人啊这是,又不是搞学术研究,这里给我挖坑呢!
“下去看看!”我对这个地方充满了兴趣,跟着那几个人就下了台阶。
这一条通道也是和船体一样的材料,也不知道有多厚,踩在上面很有些笃实之感,刘东西在我旁边,很是鄙夷的看着王山奇在前面东张西望,嘴里问道:“安哥,那个老头什么来路?”
我正在有趣的看着那些真实的不像话的山脉,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王山奇,“他是军方的一个专家,好像跟常监是旧识!”
“什么狗屁专家,只会照本宣科而已!”
我笑了一下,这些草根专家恐怕永远都会对王山奇这样的学院派充满不屑,随口问道:“刚才你们俩说的这个船体材料是怎么回事?”
“哦!这种木头叫做乌根,在汉之前有一些,后世基本已经见不到了,我也是偶然见过一个把件,才能认出这种东西。”
“那他说的黑檀石是什么意思?”
“黑檀石是一种远古的杂木,埋到地底之后,疏松的部分腐烂殆尽,剩下的充满树脂坚硬木质逐渐石化,这一部分因为状如黑檀,扣之有清音若石,所以被称作是黑檀石,其实就跟沉香什么的差不多,虽说稀罕,但也不是了不得的东西。”刘东西拿脚扣了扣地面,“你听听这声音,哪有半点清音?”
我也拿脚踢了踢,这地面的木料着脚带着一种说不上来舒适的弹性,声音非常踏实,很难形容。
“乌根是一种叫做乌头树的根部,这种树枝干通体碧绿,扭曲如蛇,但是树根和叶子都是极深的绿色,难得之处在于它的根长且直,木质致密坚硬。但是这种乌头树生长极为缓慢,地上部分如同草本,一岁一枯,更兼酥脆如嫩竹,一旦受伤就会枯死,所以材料极为难得,堪为神品。”刘东西蹲下来,“你觉得这木头有多厚?”
我回忆着刚才的感觉,“至少得有几十公分吧!”
刘东西摇头道:“你过来看看,这道路是浮在地面上的!”
我蹲下去一看,心中不由骇然,这条道路果然是无依无凭的悬浮在空中的,前后都没有支点,更可怕的是,着地面的木头几薄,大约就是一个硬纸板的厚度!
刘东西道:“乌根的质地极为坚韧,这么一点厚度就能承受得了十几个人的重量,你听听着声音,什么材料能是这个样子?这要不是乌根,我就把这船整个吃了!”
我这时候脑子里倒是没想刘东西吃船的事情,作为一个现代人,对于高强度的材料已经有些麻木了,真正让我在意的是,这条道路是怎样悬浮在空中的。
难道是元气?这艘船也是巫族的遗迹?
“刘东西,这路是怎么悬起来的?”
“哦,你看那边!”刘东西伸手前面一指。
我抬头一看,前面是一条横断的山脉,这条路显然是架在那个山峰之上的!
看到这个,我觉得有点不好意思,看来我是把事情想复杂了,没想到答案竟然是这么简单!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我开始仔细观察周围的沙盘。这些东西做的的确是不错,那些山脉处处怪石骨露,林木俨然,环抱吞吐,气象万千。更难得的是,群山之中还有一个个的城池,箭阁堰城,屋舍俨然,虽然建筑都粗陋的很,但是这一片景象,却真实的可怕,古拙奇巧之处,令人目眩神迷,简直像是穿越到了古代。
刘东西拿出一个电子指南针指给我看,“安哥,你看东南和西南方向是大片的水银,贯通东西的两条河,这里这山,你能想起什么?”
我跟着他指的东西看过去,这些山河海逐渐和我脑中的印象贴合起来,“这是地图?”
“没错!没有一点偏差!”刘东西很严肃道:“而且我刚才对照了一下,不只是上面的星图还是地下,都在随着船的行驶调整方位,始终保持着和外面的世界方向一致!”
“真的假的?太科幻了吧!”我惊叹道。
“安哥,我没有必要开玩笑,如果说刚才我说这里是秦陵是开玩笑的话,拿我现在真的怀疑这里就是始皇帝的寝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