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声音,朝那边看过去,正看到刘东西一个趔趄差点掉下去。王大可的欢呼戛然而止,一把抓住刘东西的胳膊,我赶忙上前,从后面将刘东西抱住,拼命往后拖。
我们三个人都是曾经专门练过的,加起来的力量非同小可。可就连这样,还是被一点一点朝前拖去。我看不见下面,心里估计着刘东西可能是钓鱼没钓上,搞上一只怪兽,嘴里大喊着让他撒手。可是刘东西将线缠在手上很多圈,情急之下却已是解脱不得。眼看着钓鱼人就要被鱼钓走吃掉,我更是把吃奶的劲都使了出来。
这时说来复杂,其实不过是短短数秒的时间,我这才反应过来,我们跟这怪物较什么劲啊?说不定人家就是翻个身而已,我们在这里拼了老命,干嘛不砍绳子?还没待我伸手,卢岩从我身边掠过,顺手从我腰后撤出定光剑,手落线断。那断线竟然扯出一阵破风声转眼不见,我们三人则摔成了一团。
还没等我爬起来,就听见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回头一看,刘东西一手捂脸一手抓着个方巾,再看王大可一手捂着脖子正怒气冲冲地盯着刘东西。
我心想刘东西这也太不像话了,吃豆腐不分个时候,活该被打。刘东西却呐呐地将方巾递过去,嘴里不知说的什么。我笑了笑不再管他们,伸头去看水里。峭壁下原本墨绿的水突然变成浅色,而那片墨绿色正朝着水域中央缓缓移动。
这个怪兽应该并没有察觉到那一点小小的疼痛,如果它要是真跟我们计较的话,说不定我们又得钻到洞里去跑路。
卢岩站在我身边,默不作声地看着远处。我突发奇想问道:“这个地方你来过吗?”
卢岩点点头又摇摇头,不置可否。
刘东西却突然钻了出来,手提上好弦的弓弩,在水里扫来扫去。
“刘东西你干什么,还打那些鱼的主意?”
“当然,不然我们吃什么?”刘东西平端着弩伸手在前,似乎是在估计水中视差的距离。
“你小心再打着个大个的!”
“没事,我就光捡看得见的打!”
这时水里正好游来几条大鱼,刘东西随即跟上,略瞄了一下一支弩箭拖着长绳就扎了下去。一般来说第一枪都是不准的,只能是给后面的射击提供弹道依据。但刘东西确实在弓弩一道颇有天赋,只这一箭便射穿了鱼头,血液顿时晕染开了,那鱼很盲目地游了几圈便挺直了身子不动了!
刘东西得意地看看我开始收线,我却惊恐地发现另外几条鱼开始凶猛地撕咬其这条死鱼,一口下去便是碗大的一块肉。刘东西也看到了这种情况,手上顿时加快了速度,终于还是在那条鱼被啃光之前提出了水面,那几条鱼还不死心,竟然还跳出水面争夺鱼肉,但是在我的帮助下,我们的猎物出水很快,再没有损失。
这鱼的样子有些类似于鲟鱼,身上一层黑皮,虽然一米多长的威猛个头但却有种贼眉鼠眼的感觉。此刻被一箭贯头,身上也缺了很多肉,更显得不堪入目。
我问刘东西:“这鱼你认识吗?能吃吗?”
“不认识,不过肯定能吃!”
“你怎么知道?”
“这么大个的东西我还真没听说过有不能吃的!”
我觉得刘东西这套说辞很不靠谱,王大可则接了一句,“刘东西你先吃,没事我们再吃。”
刘东西很是幽怨地抬头道:“都已经被啃成这样了,还用得着我试吗?”
大家哑然失笑,没有人再去关心刚才刘东西到底对王大可做了什么又为什么挨了一巴掌。刘东西兴高采烈地分割鱼肉,生火烧烤,我则坐在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王大可聊天,心里还在琢磨着接下来怎么办。而卢岩依然是那么安静地坐在洞口边沿,虽孤身一人但背影却一点也不寂寞,因为上面粘满了王大可的目光!
很快鱼就好了,四人各取一块大嚼。刘东西很激情地介绍了这烤鱼运用了他的独门秘笈,在火候掌握方脸登峰造极,将鱼的鲜香味道和汁水封闭在鱼肉内云云。
也许是饿了的原因,大家谁也没有停下咀嚼去跟刘东西说话,风卷残云一般将烤好的鱼肉消灭干净。
这条鱼剩下的部分确实是不小,我们四个人一通狂吃才吃了五分之一不到。剩下的部分刘东西挂在火上慢慢烤干,准备留作干粮。
这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下来了,刘东西将火掩灭,把鱼肉焙在上面。水中生物最爱追逐光源,要是被这水中的怪兽盯上可就乐子大了。
终于吃饱了饭,困劲却冲了上来,各人都没有什么话,各自盯着外面的残阳发呆,貌似思考人生。
“我看咱们还是得回去!”我率先打破沉默,“这个地方咱们下不去,走到这里就算是到头了,要想找到石骨只能走回头路,再上夏庄去看一看!”
刘东西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王大可估计早就从刘东西处知道了来龙去脉,并没有发言询问。
我转头看向她,“你当时说看到一个不认识的人从一个洞里出来是不是?”
“是!”
“那个人是不是最后一个爬出来的?”
“没错,他不是你们那个叫葛什么的朋友吗?”王大可有些迷惑不解地问我。
“你还能认出来是哪个洞吗?”我没有回答她,反而抛出下一个问题。
王大可有些迟疑,“不好说……那些洞都一个样,不大好分辨,只能大约确定是哪几个!”
我回想了一下,那地方的洞口的确是如蜂窝一般密密麻麻,再说当时这姑娘一定是被吓得魂不附体了,要她找出当时的一个洞口的确是有些强人所难。
刘东西道:“知道大体方位就行,我们进去看看,肯定会有线索!”
王大可点头,“方向能记得,就在我们走的那条路的三点钟方向。”
我点点头刚要说话,刘东西却突然道:“问题是咱们怎么过去?”
“这有什么,让它再尿一泡就是了!”我抱起在我身后乱拱的小阿当,看到小阿当耷拉着小蹄子露着小肚皮,王大可的眼睛像是要淌下来。说来也怪,王大可一直对小阿当表现出了极大地喜爱和亲近欲望,而这个酷爱粘人的小东西却一直不愿理她。
刘东西失笑道:“只好这样了!”
这时卢岩却开口了,“回去,再怎么办?”
这简单的一个疑问瞬间击穿了我的脑袋,是啊!我们为什么要回去那个神秘古宅?那里没有我们的目的,更没有我们的出路。我紧盯着卢岩的眼睛,“那你说怎么办?”
“跟着莲花走!”卢岩看着外面的似火残阳,面无表情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