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刹那之间,我脑子里转过无数的念头,这只怪物必须无声无息地死掉。不然纵使我们将其干掉,也会死在随后而来的无数爪牙之下。
刘东西靠在墙上,缓缓端平双刀,闭上眼睛。我无暇再去管他,双手紧握刀柄,摆出一个击球手的架势,心中打定主意一刀断头,不给它留出惨叫的时间,至于其他的吼声,外面也有不少,不见得就会引来怪物。
说时迟那时快,这怪物便已冲进了门口,刘东西后腿一绷,双刀一前一后便向怪物头上飚去。这怪物此时并未感到有异,眼看刘东西就要得手,我却心叫不好,刘东西显然是少算了这怪物躬身奔跑矮下来的那些高度,这两刀竟然是奔着那怪物头顶上那两根毛去的!
来不及多想,我脚下一错便迎着怪物冲了上去,刘东西这一刀砍空收不回来恐怕马上就得被这怪物拍在墙上,我必须得过去补这一刀!
只见刘东西一刀呼啸着贴怪物头皮而过,另一刀却如蜻蜓点水般一沉,狠狠地砍在了这怪物脸上。这一刀虽狠,但毕竟头骨坚硬,肯定砍不死这只怪物。就在这怪物张嘴欲叫的一刹那,我正好赶到,使出了全身力量猛地一跳,一把将怪物的头揽在怀里,将这声惨叫和爆起的血花硬生生憋在了怀中。
这怪物吃痛,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我死死抱住它的头,双脚竟然被带离了地。这时候刀还夹在怪物和我之间,刘东西怕伤着我,早就撒了手,从桌子上一跃而起,双手将另一柄刀插入怪物的颈窝,我只觉得一阵凛冽地寒气从脸前略过,定睛一看却只剩下红绳折缠的刀柄!
本来就已经快要抱不住的怪物此时挣扎得更加剧烈起来,胸前的防弹衣被怪物咬的吱吱响,身后一双巨爪也拍打得我快要吐血,若是没有这防弹衣的保护恐怕前胸后背都会变成一堆烂肉。
但此时我脑中完全是一片空白,根本就意识不到其他的东西,只知道使出全身的力量将怪物的头抱紧,将一声声的惨叫逼成呜咽压回它的胸腔,无数的鲜血沿着颈窝和脸上的刀口涌出,浇了我一头一脸。
刘东西早就抽刀在手,鬼魅般的绕着我和怪物转了一圈,只听到刀子入肉的声音不绝于耳,怀中头颅逐渐软垂下来,终于停止了挣扎!
我随着怪物的尸体一起倒在了血泊之中,仍然紧紧抱着怪物的头颅,沉浸在刚才的情境之中无法自拔。虽然意识已经知道这已经悄无声息地被我们干掉,但全身的肌肉却不听使唤,几乎要爆掉。
刘东西轻轻拍打我的肩头,按摩我的手臂,不知过了多久我才感到一股股热流涌进血管,逐渐地放松下来。看我逐渐恢复,刘东西凑上来说:“安哥,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得回去!”
我知道他这话说的对,虽然浑身无力,但还是挣扎着爬起来。刘东西看我行动困难,便要来扶我,我推开他道:“我没事,你专心点,别再上来个!”
刘东西知道我说得对,捡起双刀先到门口去了。
我捡起之前掉在地上的刀,转身朝门口走,身上防弹背心都被这怪物咬破了,幸亏我没有犯懒取出插板,要不这次非得吃亏不可。胸中隐隐作痛,之前被这怪物拍了这几下,恐怕还是受了点伤。
临出门的时候,我又看了一眼地上的怪物,我这是第二次和活的怪物如此亲近,这种感觉……我摇了摇头,努力把那种粘腻的感觉从脑中甩掉,这事绝不能让我老婆知道,要不然她肯定不会再让我抱她!
一路无惊无险回到枪库,这一番厮杀并没有惊动外面的怪兽,我和刘东西把小张从枪库里拖出来,为了防止引来其他怪物,直接把他扔到了电梯里,我把那个布娃娃捡来放在它巨大的掌心之中,我想就算他变成这样,它应该还是希望能够带着它离开这个世界。
刘东西从别的办公室找到了一桶未被破坏的纯净水提到了枪库之中,我则找到了些饼干之类的小零食,还有一台十分精致小巧的笔记本电脑,也不知道是谁的,我也顺便拿了回来。
我拿电脑并不是临时起意,在之前的时候我就想过可以用什么办法知道外面的情况,因为外面的浓雾,通过窗口观察已经很不现实,而根据声音判断的话则不是很准确,毕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所以我就把主意打到了遍布单位各处要害位置的摄像头上。
通过常监办公室的电脑就可以看到这些摄像头传来的影像,但是这里已经遭到了空前彻底的破坏,电脑什么的早就变成了不明用途的碎块,幸好我曾经在监区里弄过这些东西,要不然现在真的要抓瞎。
我将电脑放在地上连接好,这套设备自带驱动程序,连接上电脑就开始自动安装。电脑上开始读进度,把网线也连接好,打开了qq。
老婆的头像灰着,我给她发了个邮件,把事情简单地讲了一下,要她做好发生大灾难的准备,找好地方藏好等我过去,我怕她不听,在信中用了很严厉的口气,大有你要是不听话我就死给你看的架势。
我又连上内网,把事情经过我的推测发到了省局的邮箱里,也不知道朝哪发,干脆每个处室都发了一份。
老婆不用飞信什么的软件,我找了几个号称可以给手机打电话发短信的软件除了不孕不育就是老中医的广告,有几个比较正规的也要先付费,可是我身上除了枪就是子弹,根本没法给他网上充值。
这时候安装进度条走完了,弹出窗口提示软件开始运行,一个个窗口在桌面上铺开。
不得不说我们单位搞的这些夜视摄像头、自动跟踪摄像头都是很有先见之明的,在这种没有照明的浓雾天气,我通过它们也能基本掌握外面的情况!
视频窗口一个个放大,我的心也一点点变凉,触目所及全是散布的骨架,撕烂的迷彩服,随意丢弃的枪支装备。在最矮的西墙边,大量的残骸堆积,摄像头看不太清楚,但那些肉糜一般的东西在残骨破衣间缓缓流下仍让人觉得浑身的不自在,刚刚吃下去的饼干在胃里翻腾不已。
这时有几个地方震颤几下,我以为还有活口,连忙放大了窗口,只见那几个地方松动几下从里面钻出一个个怪物,僵硬地四处打量一番,俯身大嚼起来。
我听见后面刘东西发出呕吐的声音,再也压制不住腹中的呕意,险些吐在电脑上。匆忙躲开的时候看到一个怪物回头看向摄像头的方向,缠着半截迷彩袖子的手上还捧着一团难以分辨是何部分的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