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头上的火焰也在慢慢熄灭,这些汽油毕竟不能像那些橡胶溶液那般持久,只有那些不支倒地的怪物身上还燃烧着单薄的火焰。活着的怪物也被清除,说来也奇怪,这些未被火焰波及的怪物有不少迫于八一杠的威力而跳回墙下的怪物群中,但是那些深陷火海的怪物却没有一个跳下墙头。
害怕自己身上的火焰燃及同类?我要了摇头,把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从脑中驱除,这种怪物贪婪卑劣至极,哪能有这种群体意识?但我仍感觉得这种新认识的怪物在我心中变得陌生,似乎有种变化正发生在它们之中。
刚刚燃烧过的地面温度极高,暂时延缓了怪物的进攻,但是在靠近楼房的区段,无数的怪物已经攀上监舍楼,犯人们抗上来的钢管也被加装到狱墙上,新一轮的攻防战正在酝酿。
老曹他们围过来,“小四你可以啊!这都死不了!”
我强忍着乔大路亲切的巴掌谦虚道:“哪里哪里,侥幸而已!”
老曹大笑着说:“你那不是侥幸,是人家小卢功夫好!不过小卢这么厉害我今天才知道!咱们这里可真是藏龙卧虎啊!”
我干笑两声,突然想起我们现在人家防区里那,现在墙头上的怪物已经被打退,还得赶紧过去才行。
“兄弟们,咱还得回去干活啊,别让人家说咱们抢了人家的功劳!”
乔大路高喊:“抢他们功劳?等会说不定他们还得求咱过来帮忙!”
队员们轰然大笑,我笑着说:“那也得等人家求了才行啊!咱们先走吧!”
他们这边的何队长大笑道:“赶紧走吧!打不过了跑我这来避难,风头过去了才想起来吹牛,你们这脸皮要是贴狱墙上就好了!”
所有人自动忽略掉他的话,一个个爬过矮墙去。
我们小队一共九个人,李良死了还剩八个,加上分过来的五个犯人,一共十三个人,狱墙上排开一人照顾差不多三米的一个区域。
子弹已经完全没有了,手枪***都沦为废铁。电警棍也基本上都没了电,幸好刘东西他们带来了很多擀面杖粗细的钢管,一段切成一个锐角,如一根根短矛,对付从墙下爬上来的怪物十分顺手。
我们一人拿了两根到自己的位置站好,狱墙被烧的滚烫,根本就不敢碰触,脚边就是无数被烧死的怪物残骸,因为火熄灭的快,也不像墙下那些尸体被烧得那么通透。我嫌恶地将这些尸体用脚蹬开,清出我活动的区域。等会肯定要到处跑,真要是被绊倒了可就悲剧了!
一切准备停当,我将钢管靠墙立着,看着底下的怪物,周围的热力烤的我漏在外面的皮肤发紧,一股极为怪异的味道被蒸到空中,令人窒息。下面的怪物也在到处瞎跑,不知道在准备什么。
突然有人在我身后拍了我一把,“这么专心,想小阚?”
我被吓了一跳,赶忙转身,同时也反映过来是谁在说话。
“常监!您怎么来了?”
常监笑道:“我怎么不能来?”
我怎么知道他怎么不能来啊!这个监狱他还不是想去哪就去哪?我心里这么想,可不能说出来,“您来这里怎么指挥啊?”
常监笑了笑,“现在这个局势,还用得着怎么指挥?这么多人,打就是。再说我刚才说了,我也要到墙上来,现在我就是来接受你的指挥!”
我吓了一跳,几个小时之前我还在为怎么指挥几个科级干部犯愁,现在就有个处级干部要求接受我的指挥了!这可怎么指挥?要不让他去角上岗楼歇着?
我斜眼看了看那边的岗楼,熏得焦黑的玻璃全都被打碎了,门上墙上布满了血印黑迹,似乎不太适合休息。
常监看看我知道我为难,笑着说:“你不给我发放武器吗?”
这个必须得有啊!
可是给他什么好?最好当然是给他一把枪,但是现在子弹已经没了,给他枪也没用啊!我正自犯难,全看到卢岩自己站在一边,正拄着个钢管前后轻轻摇晃,不知在玩什么。
有了!我给常监说:“常监您稍等,我去给您拿武器!”
说罢便跑过去把卢岩拽过来了,“卢岩,从现在开始你跟着常监,全力保护常监的安全,听从常监的命令!”
卢岩不太明白地看看我,然后点点头。
我冲常监敬礼道:“常监,这就是您的武器!”
常监哭笑不得,“你这个四安,简直是胡闹!你给我根钢管就行!”
我笑着说:“常监,你已经老了!钢管是我们年轻人耍的,你只要指挥我们就行了!”
常监不再说话,伸手抓住我的防弹衣前襟。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是知道他不会干什么,也就放心让他抓着。
只见常监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神色一凝,底喝一声便将我单手提离了地!
我一米八的个,180多斤,竟然被这么一老头单手提起来了,我自问是绝对办不到的,两只手勉强可以但也不会像他这般轻松。我们这个单位果然是藏龙卧虎!
没什么好说的了,我觉得根本就不用考虑他如何自保的问题,必要的时候,我可能还需要他的保护!
常监拿过一根钢管,单手耍的呼呼作响,丢下一句“别死了”就朝老曹那边去了。
干嘛要走?我愣了一下便想了过来,毕竟那些人年纪大了,应该互相照应着点。
炙热的水泥渐渐冷却,无数怪物重新涌入隔离区,如同有粘性一般重叠着附着着狱墙上升,我附身拼命将钢管戳进一只怪物的口中,大喊一声:“兄弟们!开工!”
像是敲响了进攻的信号,怪物接二连三地从墙下爬上来,我在自己区域来回跑着,又刺又扫,将一个个怪物打下墙去。刚才的休息使我恢复了很多体力,而这钢管也是十分趁手的守城工具。
ab门处枪声不停响起,但狱墙上却只是沉默地厮杀,我看到常监将钢管挥舞的呜呜作响,击碎一只只怪物的头颅。魏统领反手持钢管,一下下简洁有力地将怪物戳下狱墙。老曹则双手握住钢管,用标准的刺杀动作刺穿怪物的胸膛。乔大路则狂吼着,用那种劈柴的架势,挥霍着他的力量。至于卢岩,他终于用光了暗藏的钢珠,用哪种刘东西所谓的马上功夫,有劈有挑,流畅之中自有一番森然气息。
刘东西也领着一帮犯人砸的不亦乐乎,这其中就有孙军。这小子包着个头,上蹿下跳的还算是比较勇猛。
不得不说在这危机的时刻,这些犯人都表现出了他们善良忠义的一面,不光没有趁乱给我们添麻烦,还主动请缨帮忙,这200名罪犯大多数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是一支极为有力的生力军,彻底挽救了似乎必败的战局。
我看着这些穿着囚衣和警服的人们在狱墙上浴血奋战,警察和罪犯的身份隔阂似乎都在逐渐消失。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一切,也许和那些怪物相比,我们拥有共同的人性,也是这种人性,让这些罪犯没有在我们舍命阻击的时候,趁乱逃离。
但是人力终有极限,面对无数爬上来的怪物,我们还是不断地顾此失彼,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力量的差距不断扩大!
断了电的电网,仍然能够起到一定的阻拦作用,但是一旦怪物翻上电网,反而成了它们立足之地。之前我们全都疏忽了这一点,如果早些料到这些的话,我们的优势说不定不会丧失的这么快。
成群的怪物迎着我们的攻击跳上了电网,有了电网立足,我们原本的优势马上丧失,原本一下就能打下去一个的怪物,变得难以应付,随着第一只怪物跳上墙头,我们借助狱墙和电网建立的优势宣告完全丧失!
狱墙第二次被攻占,不同的是我们这次被怪物们分割开来,再也没有战友可以作为依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