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近黄昏,太阳的余晖在天边依然灿烂。
山林中的一片荆棘丛中,一个小个子少年顾不得身上刺痛,伸出脑袋,一双清澈的眼晴紧张在向外张望。
接着闭目听了听,满耳鸟雀归巢的热闹,待确信刚才的打斗之声归于沉寂,那拦路抢劫之人己经远去,才长长地嘘出一口忐忑之气。
于凡到现在依然理不清头绪。今天是初中毕业的最后一天,他背着书包走在回家的路上,被一个小姐姐拦住,然后就稀里糊涂的遇到了两个拦路抢劫的恶人。
那两个恶人,一个肥头大耳,凶神恶煞一般,挥舞一双铁锤;另一个身材矮小,手握一柄寒刀。
小姐姐以一敌二,闪展腾挪较快,除了身材较为娇小之外,相貌倒是看不太清。
奇怪的是,双方只是对打,却不对自己下手。
小姐姐既要拼命护住于凡,又要拎起长剑与两恶人搏斗;两恶人打到于凡身边,也不顺势施以刀锤。
于凡哪见个这样阵仗,是敌是友傻傻不分,不晓得相帮何方。
只见恶人气势汹汹,小姐姐也毫不示弱。招式虽然不懂,于凡却晓得双方之间似乎都未曾受到伤害,说明暂时势均力敌,怕是一时半刻分它不出胜负。
半晌看得发呆,就像置身事外,看着武打电影中的情节。
待到斗得激烈,只见小姐姐丢了一个木牌过来,继续缠住两人,大叫一声:
“于凡,快跑!“
这时才猛然惊醒。
于是,于凡拾了木牌,也没细看,往书包一塞,就连滚带爬在山上乱撞一气,最后钻进了这片荆棘之中…
呆头想了一会,一时也摸不着头脑。想不到法治社会,怎么还有强人出没?
眼见从林中闪现出的斑驳光线越来越暗,自己身处一片山林之中,也看不出身在何处,路在何方,于凡有些心慌起来。
即使是一个成年人,在灯火辉煌的城市生活惯了,又毫无野外生存经验,突然到一个陌生的荒无人烟的山林,有否虎豹蛇虫的危险尚且不说,而且就那份孤独和害怕,也会让人难以接受。
更糟的是,天气闷热之中似乎在酝酿雨意。头顶上黑云乱飞,天边那最后一抹残阳被隔在了重重云霭之外。
这雨要是下在平常时候,一定会一解炎热暑气,让人心旷神怡。可下在这种特殊的环境之下,对小小的个体来说,无异于是雪上加霜。
如果再不趁着这西天最后的余晖消失之前,找到能够安身的地方,那接下来会出现什么样的状况,真还不敢想象。一想到这里,于凡的心里忧闷无比。
但是忧闷归忧闷,毕竟要找到解决的办法。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和最短的时间,离开山林。
于凡爬上一棵大树,树冠枝繁叶茂,何况一叶都能障目,可想而知会是什么结果。然后又攀上一块突出的大石头上面,四面八方看着也看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也分辩不出自己正处于山的什么位置?
于凡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是乱了心神。得定下心来,才能有所思考,找到正确的思路。
他想着,刚才不是可以看到夕阳的斑驳光线吗?如果看得见夕阳的光线,就说明了从光线所传过来的地方没有阻挡。
一直往西,应该就是出山的方向。
于凡确定了思路后,也不敢耽搁。眼见着只一会儿的时间,夕阳的光线将要进入地平线,慢慢消失。
说走就走,沿着既定的方向。于凡毕竟年纪只有那么大,心中不免还是有些慌乱,走着走着就一路小跑起来。
好在山上不全是高大的树木,而也有很多杂草、石头以及灌木丛。这为于凡下山的时候,确定方向提供了便利。
有利必然也蕴藏不利,不利的是,不知什么地方传出两声狼嚎;借着山间昏暗的光线,突然一片高大树木挡住去路,树枝随风乱摇,树冠有巢鸟惊飞,一派惊悚之气;或是转个一个山角,突兀三两青石独立,似青面獠牙鬼怪。
好不容易翻过一道山口,前面开阔了起来,才没有出现黑影重重的景象。
于凡刚刚松了口气,这时天上的雨水,哗啦啦向地面扑了下来。粗大的雨点打在巨石上,并溅了于凡的全身。打在干涸的山路上,激起来一团灰尘,迅速被接踵而来的雨点压了下去。
忽然前面的草丛中有簌簌之声,草丛左右摇晃着,于凡心里猛然一惊,见是一个个头很小的动物在草林中急速奔跑。
大约是受到了惊吓,于凡在后面追,前面的动物一直在前面跑,逃到前面没想到猛然回头,冲于凡的方向侧身跳起。
余凡本能的回手双挡,却挡了个空。才认清是一只兔子,从右侧直接凌空飞了过去,钻进了另一片灌木丛中。
借着这一挡之势,于凡也止住脚步。恰好这时,天空突起的一道闪电,让于凡全身猛然冒出一身冷汗。
于凡的双脚已经站在一挂悬崖边缘。
前方已无进路。
眼前烟雾缭绕,急骤的雨点仿佛打进了一片虚无之中。
也由不得多想,于凡急忙回头,迅速调整方向,沿着这个些许开阔地带与树林的边缘,向下行走。
道路崎岖不平,到处都是坚硬的石头。边缘交界的地方,道路有高有低,低处的石头要圆滑好多,高处的石头往往棱角分明。
高一脚浅一脚的行走,往往会让人猝不及防。有几次脚踏空的时候,崴了脚锥心的疼痛。往往这个时候,祸不单行,另外一只脚也会被高处的石头刮蹭。
走了半刻功夫,果然才出现自上而下一条蜿蜒的水沟。之前的低处部分,才知道是被丛丛杂草枝蔓覆盖的水沟,由于过分干旱的缘故,才现出沟底长满青苔而有些圆滑的石头。
直到于凡能分辨出是水沟的模样时,水沟里躺着浅浅的雨水,前面隐约响起潺潺水声。
再往前走 ,一片不规则的洼地出现在眼前。以前应该是一个水塘,大约是的雨水流的太急,雨水先是将塘底干裂出豁口的干泥“扑扑”填满后,又在洼地打着漩转。
于凡爬上左侧石头,隐约见三五块田地稀稀落落种着什么庄稼,庄稼地边缘,一条羊肠小路蛇形蜿蜒。
再走了一刻来钟,小路前面豁然开朗,一条大道出现在面前。
人往往这样,在未知的困境或生命受到威胁时,全身心的意志都集中在如何脱困和保命上,全然顾不得身体个别部位的损害。
本就不知道向何而去的于凡,刚刚脱离了困境,才有心情关照身体的个别部位的损害。一路劳顿、又饥又渴倒是其次,逐一盘点下来,不由得很是沮丧。
两边脸上的伤害看不到,摸索着有痛感地方有三个。这应该是躲在荆棘丛中所伤;
右脚外侧很疼,是崴了脚,不只是崴了一次,或许是三次崴在同一个地方。每崴一次,连带伤害是膝盖和手。破皮自不必说,摸上去有粘贴的血渍。
左脚可能好上一些,有两次刮蹭。
没有痛感的伤害就是身上衣裳和背着的书包。
上身穿的棉汗衫,前部有三处开口大洞和数条条形撕口,衣衫里面皮肉隐隐作痛。
下身短裤在荆棘丛中时,一进一出时就被刺破。现在有些微微风凉,到明天白天,内里短裤应该能在外面看见。
凉鞋是新买的 ,应该无有大碍。
书包倒还行,就是绳带缝制处有些脱线,也有断掉的可能。
好在终于离开了困境,至于下一步往左还是往右,仍然一片茫然。
不经意间,前方路侧不远处,模糊勾勒出一处建筑阴影,像是一处房屋模样。
可曾近身?在头上拍了一下
是双方想要的人
剑柄有标记,救于凡丢剑,暴露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