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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饭店找水喝

梦境

我在一个装修复古的小饭店找水喝。那家的桌子并不像寻常馆子,周围没有多余的桌子,我踩着木地板穿过来往的人,随着古棕色的墙面移动,一直走到一个小型柜台旁,与一位女服务员聊天。她拿给我了一杯水,和我聊她的经s历、她的工作,讲得很生动,听下来仿佛我做过这些事情一样。

因为这座城里正通缉着一个重刑犯,每个娱乐公众场所都要先扫码确认,才能出入。

我正要和服务员进到吧台后的房间,身边走过一个黑色的身影,匆匆一眼,我不知为何对他十分好奇,转身就追了出去。门口两三个人排着队,我就排在和他隔了一个人的地方,焦急地等前面的人扫完码。

当我出去的时候,他已经开车要走了,远远的从车窗里看着这个人,他的脸有点好看。看着这个好看的人,心生欢喜。雨过初晴,阳光暖洋洋的。只是,刚刚在屋里明明感觉是晚上,出来怎么就变白天了呢?

我回家睡觉了。

粉色的天空,花瓣偶尔掉落,我站在树下抬头看他,他还是一句话都没说,好像在向我伸手。明明是素未谋面的人,却感觉到熟悉,内心很平静。

模糊中,却又仿佛听到一个朋友来邀请我去吃饭,给她过生日。她牵着我走到了一座山上石头很整齐漂亮的房子,顺着石头路进去,暖色的灯?刚刚外面是傍晚,所以进屋后外面天黑了,这么一想好像也对。有个人在摆桌子,有人烤什么东西,还有那个我一直看到的人。他说:“来一起吃点东西再走吧。”声音没有戏謔的样子,表情自然,语言温和,彬彬有礼,看起来不是一个奇怪的人。我自然是高兴的,看到这张脸也联想不到什么不幸的遭遇,心情愉悦地坐在桌边吃火锅。

生日过得好热闹哇,门口有人放烟火,屋里有人在谈笑,欢欢乐乐的,要是真的该有多好。

我这回真的醒了,心里还残留这刚才的温暖,瞬间又回到地铁站。上了地铁,我惊讶地看到对面一趟车里的他,我们心里仿佛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我只知道,这一刻一定要握住对方的手。当我们透过车窗把手伸向对方,周围快速旋转,像风被黑洞吸走一样,什么都看不到,能看得到的只有彼此。我听见他说:“等我。”风也带走了他的声音,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哽咽道:“好,我会一直等着你。”一瞬间,手松开了,周围像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我发现只有自己站在电梯上。有一个声音突兀地传来:“起床啦!一会儿领导来查寝室!”

淦,又来查,我坐起来喝了两口水。原来我没有房子,我住的地方还要被检查。起来收拾干净,刷牙洗脸,还把梦讲给室友听,她嘲笑我想多了,:“怎么可能邀请你去啊,要去也是我,跟你有什么关系。”

但是仔细想想也不是没可能,万一我硬要去呢。

番外1 回忆

我看见过她几次,看起来很快乐,还是从前那个没心没肺的人。我记得她开怀大笑时,一点都不淑女,可我还是好喜欢叫她“淑女”。有时候我们会一起去钓鱼,她不喜欢等待,每次都在旁边的河里扔小石头,把鱼都吓走了,我就去给她画画了。她可喜欢我画画了,总吵着让我教她。她很聪明,一听就懂,一画就废。于是我告诉她,好画都是改出来的。

有一回我出差去了,拿着给她带的从路边顺手买的栗子骗她,她居然没有“好你个骗子”这样揍我,而是在一旁专心画画,看着她画了又擦,擦了又画,我长舒一口气,还好还好,这是她。下午她就拿着作品来找我夸她,我装模作样地评价完,就听她得意洋洋地说:“要饿死师傅喽。”一会儿她又义正词严地对我说:“以后等你失业了,我画画养你。”

“还是我养你吧。”

“我有工作!谁要你养!”说完她就气冲冲地走了,我看着她的画,是我们初见时的那棵果树,我们经常去那里散心。明明是果树开花,她偏要说是花树,我们吵累了就喊停,她说这果树的花好漂亮,我说,我们在一起试试吧。

“谁要跟你这个大糊涂虫在一起,除非——”她故意拉长音想逗我,不等她说完,我便故意接着说,

“除非你亲我一下,我再考虑考虑。”

“好你个臭流氓!”没说完就要来揍我。我抱着她希望能久一点,“好了好了回家吧。”

思绪回来。

“淑女,糖炒栗子七不七?”我学着她的语气问她,“凉了喔~不七丢了哦——”一会儿她就回来了,“学的不错,给你个栗子奖励一下,继续努力。”“喳~”

有一天我们去一家人少的餐馆吃饭,这家的桌子都靠窗,中间留出很宽的过道,我们都喜欢这样安静的地方,就来了这里。这里有一位接待的服务员,很喜欢和我们聊天,我们就经常来这里。老板说要重新装修了,我们建议这里改的有年代感一些,人们来这里感觉不到压力,就会常来。老板说,那就改随意一些好了,喜欢的人自然会来。后来,人逐渐多了起来,我们就不常去了,但会偶尔去那里和服务员聊聊天。

这样的日子过了好久了吧,现在想起来还像在昨天。

番外2 幻镜

我清楚地记得那天,一辆车在我眼前是怎么带走她的。大概过去很久了吧。就这样,我脑子里只有刹车声,我甚至没有听到她的呼喊,一句话也没有留下。

大概是上帝听到了她心里的声音吧。

我不知道她有这么多秘密。

在她走后,我就在家里哪也不去,所有东西都和她在的时候一样。地上渐渐有了尘土,她喜欢的花也枯萎了。

我觉得这场车祸很荒唐,于是就去监狱“探望”肇事者。他回忆起有人之前找过他,但他没答应,觉得这是犯法的事情不应该做。只是没想到自己就这么杀人了,很后悔。

“你不觉得她无辜吗?”我狠狠地瞪着他,“我不会原谅你。”

“对不起,对不起……”他一遍遍地重复着,眼里浸满了泪水,手却不知所措地挥舞着,让人觉得更烦躁了。

我回想了所有经历,终于找到了一丝线索。那天在地铁上,她说:“真的穿越时空了吗?”我没听清,以为她在好奇究竟能不能穿越时空,可她说她看见我了,就在刚才,我在另一辆地铁上。我笑她又做梦了,我明明一直在她身边,不曾离开过啊。

她不可置信地摇头,说不可能的,没有人能穿越时空,但是我却说,可以。

我看着她的眼神从不可置信慢慢到坚定,她说,一定有办法的,对吗?

我没有回答。因为我也不知道。甚至又在骗她。

她总是胡言乱语,可她明明还很年轻。她说出来的话有时很飘忽,有时又很坚定。她特别需要我的认可,她希望我不会觉得她是个神经病。

我很纠结,因为她不肯去医院。我心里很想带她去看病,可她却认为我要丢下她了,把她丢到精神病院里,她不要那样。我从未想过要送她去那里,但是以她现在的思维已经解释不清了。

于是她走了。她就站在那里朝我笑,我冲她喊:“走开!快躲开!”

她还在笑。

那一刻我什么都听不到,刹车声把我的耳朵振出了回鸣,脑子里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我的眼前一片空白。

我愿意相信你,我相信你,我信你。

你回来吧。

几天后我们家来了几个人,他们告诉我,说我是被她想象出来的,包括这个世界,他们让她选择,是离开这个世界还是让我和这个世界的所有东西全部消失。我是她幻想世界的一个人?我不信。我不是。我们能很真切地感受到彼此,怎么会是想象的呢?

番外3迷雾

我这几天不知道怎么了,总是在做同一个梦。我梦见她被人带走了,还说我是她的想象物,可她明明就在我旁边,现在正呼呼大睡呢。

我亲了她的脸颊,怎么这么凉?她是不是生病啦?我得给她暖和暖和,我新装了壁炉,她最喜欢待在旁边了。去年我们旅行回来,说好的以后搬到一个邻海的房子,然后再装一个大大的壁炉,要整天窝在沙发里看书。她一定会喜欢的。

我好想回到过去,那时我们还不认识。

我接到任务去地球生活,同时汇报情况给上级。我经常出差考察,研究地球的地质和水。我的星球位于地球邻近的一颗小星星上,有时候我们会消失一段时间,但是还会回来,因为我们星球的运行轨道很复杂,一旦和其他星球碰上便会强行分解,等到很久很久以后才会再次合成。所以有时在地球上看不到我们的星球,它在无人问津时就是天上一颗普通的星星。

我到地球是想探索地球永生的秘密,怎样才能避免被分解,从而减少我们消失的频率。因为一旦被分解,有很多人再也回不来了,包括我的父母。为了不让更多人体会到这种痛苦,我决定只身前往地球。

初到地球时,我被这颗美丽的蓝色星球迷住了。我们的星球只有不会枯萎的像海藻一样的草,很少的水,密度和地球的也不一样。

那颗星球里的人至少有一样地球生物没有的能力,我的能力是制造幻境。

在我离开之前,我告诉她,我会回来,等我。只是我不知道这条信息要储存多久,因为我每次在地球待的时间不能超过三个月。她看到另外一个我了。那不是我做的。但是从她看到那些幻象时,我就要慢慢消失了。我不属于这个星球,现在他们要叫我走了。

番外3真相

时间过得真快啊。从我上回在地铁上看到他时,已经……三个多月了吧?其实我每次都知道,哪有什么出差,每次走的那么有规律,想不知道都难。

只是那次,我在地铁上看到了死亡。我亲眼看到他出车祸,他拉着我的手,一句话也没留。我就这样抱着他,直到我看着他慢慢消失。能穿越时空的吧?!我要救他!可是,当我意识清晰时,他就站在我旁边。“真的穿越时空了吗?”我念叨着,究竟是把我从那里带了回来,还是他再次来到了我身边?我每天都在思考这个问题。死掉的那个是他吗?现在这个呢?那我又是谁?那时是什么时候?我一心要弄明白穿越时空的事情,最后我发现了。

他能穿越空间,但是不能控制时间。也就是说,当到了一定时间时,那个场景会再发生一次。我有更多问题,我需要他来告诉我真相。他认可我说的话,却不曾真正信过我。我的存在是为了救他吗?还是只为了我自己?我每天都被各种问题困扰,吃不下东西,也睡不好。我经常会做一个相同的梦,就是那天在地铁上看到的场面。

我活不下去了。想到这里,内心反而解脱了。我从未如此轻松,不用背负谁的生命,不用思考那些没有回答的问题……我微笑着迎接死亡的到来,希望最后能给他留下一个好看的印象,而不是那个疯子的模样。

他冲我喊,我什么也听不到,因为我马上就要离开了。可我忘了一件事,他能在空间移动。刹那间,我感觉到他在抱着我,就像以前一样,我不想死了。我依旧安然无恙,可他却消失了。

我痛苦地想,要是被带走生命的是我该多好,这样就不是我一辈子活在悔恨、痛苦与孤独中了。如果,死掉的是我,他该如何呢?

人活在世上,有许多简单的、复杂的事困扰自己,如果我选择活在有他的世界,而不是逃避他去世的事实,煎熬地等待一个死期。他在那一刻选择救我,我就要带着他那一份活着,而且要无比快乐,无比幸福。我选择回到我们相遇那天。

回味

从我梦见那些奇妙的东西到现在,我仿佛过完了短暂的一生。这一切都像是一场梦,而我大梦初醒。

一切都结束了。

周公解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枉然。

其实,我一直在你身边,从未离开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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