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绳枪的枪口直挺挺的对着那名拖拽着妇女的土匪,嘭的一声,一发铅弹从枪口飞出,射入了那名土匪的胸腔。
土匪径直被带倒在地,被命中的胸口潺潺的流出鲜血,很快就将这名土匪的胸襟变得一片鲜红。那土匪艰难的回头一看却是那刚入伍的新兵蛋子,那人一脸木然的看着他,手中的枪支还在颤抖着,袅袅青烟从枪口升腾而起。
那土匪抬起自己的手颤抖的指向姚大力,嘴唇微抿,想说些什么却又怎么都没办法说出口。只是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无力支撑的手重重的砸在了地面上,溅起几分尘土。
姚大力看着那土匪狰狞的面孔慢慢平静,眼睛也是不甘的闭上了,叹了口气颤抖着把枪放下。那名哭的梨花带雨的女孩也是心惊胆战的看着死去的那名土匪,如蒙大赦的跑去扶起自己的父亲大声痛哭了起来。
附近的新兵和土匪闻讯赶来,看到这一幕之后土匪们便嚷嚷着要姚大力一命赔一命,纷纷掏出刀剑来向着要大力威逼而来。而新兵们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训练,彼此的感情也是快速加深,面对这种情况新兵一伙自然不依,纷纷拿起自己手中的武器同那些个土匪对峙着。
双方的谩骂和推搡愈演愈烈,在这种紧要关头还是连长周端亲自赶来驱散了对峙的两伙人之后带走了姚大力。
城内的抵抗只不过是欲女的薄纱,微微挣扎了一下便没有了反应。城内的绿营首领早在坦克炮轰城头的时候便骑马从宁都城的另一边逃了出去。剩下的绿营兵要么在城头死了个干净,要么躲回家里瑟瑟发抖,至于那些衙役捕快更是直接缴械投降,反正是换主子,换谁不是换。
城中发生的土匪和新兵们的对峙很快随着周端的传令兵将消息送来,通知了正在城外等候的林競,林競的态度也是极为明确,姚大力不但无罪还保护百姓有功,当场奖励了姚大力10块大洋。立刻下令,所有敢于在城中欺压百姓,劫掠地方的无论是自己手下的士兵还是城中存在的青皮流氓一律不姑息!情节较轻的处以劳役,严重的一律原地处决!
传令兵立刻将林兢的命令通传全城,城中的治安随着大兵们的枪声逐渐好转,很多正在趁火打劫的青皮和一起做乱的土匪统统被击毙当场!
仅仅是在处决暴乱方面,当天的州府之中便有三十余人命丧当场!这狠厉的手段瞬间折服了满城百姓,对于林兢的后续工作的推进也起到了非常有益的作用。
随着林兢命令的下达,土匪一方自然不满但却不敢有丝毫表示,林競也是冷冷地看着这群土匪,战斗一结束所有土匪的武器全都被受了起来,在经过严苛的新兵审核后也是没有一个人能通过,全被送去做了苦力以继续偿还曾经欠下的罪孽。
待城内被整肃一清,基本的社会治安得到恢复之后林競方才敢坐在坦克内向城中进发。因为绿营兵的逐渐投降,宁都并没有费多大力气就被林競攻克。因此并没有对城内有太大的损伤,反而是城内的地痞流氓乘机杀人放火,掠夺民财所造成的房屋损坏和火灾对于城市的影响颇为巨大!
林競立马命手下清理城内的残垣断壁,协助城中居民扑灭火灾设立阻隔火线的防火带,一旦有破坏城市建筑故意纵火的犯罪分子一经发现直接枪毙!
坦克的履带碾过城内的砖石地面,砖石碎裂的声音不绝于耳,城内的百姓透过自家的门缝窗沿看着这些喷吐着黑烟的怪兽,胆颤不已。
在一路民众的惊恐的目光注视下,林競也是到了曾经的宁都知州的知府所在地。
来到县衙的林競也是知道自己不通政事,二话不说就是把曾经的知州从牢里给捞了出来,拿着枪的士兵静静的站在知州大人身边,知州大人也是很识趣的乖乖发下去了一份份政令。由知州大人主笔林競签字的安民告示被传令兵立马送到了四周城门。
这份流传千古的法子显然也是很有效果,只有安民告示一出起码什么屠城之类的是不会有了。
林競大马金刀的坐在大堂上,一众手下也是在两边端坐着,原来的知州也是安然在列。
“敢问知州大人贵姓啊?”林兢望着战战兢兢的坐在下方却只坐了一半屁股的知州大人,面带调笑着问道。
“不敢不敢,鄙人名叫卢常,字瑞麟。”知州大人看着林兢似笑非笑的面孔当即心中一沉,擦了把额头上的汗珠才颤颤巍巍的回答道。
卢常年纪不过四十余岁身子骨却是十分单薄,在这个春寒料峭的时节里似乎衣服的保暖做的十分不到位,不但上嘴唇和下嘴唇打架,就连身体似乎也有轻微的摇晃。
林兢自然也是将这位卢知州的丑态看在眼里,对于这年头来说,当官已经从实现自己的人生抱负变成了一项颇有收益的商业投资。
得益于高产作物的引入,清朝时期的人口迎来了大爆发,每年的科举人数都一再创造新高,大量获得功名的举人或是进士统统都是空有功名而无实官。再加上清朝为了填补财政漏洞开始大量的出卖官位。
在朝廷还算大治的乾隆年间,一个县令需要980两银子,这是七品的官员价格,而到了后期官员的身份变得愈发不值钱,就一个候补总督都有数千人之多。要知道清朝加一块儿总督也就是十几个,而且个个都是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了几十年,比如直隶总督李鸿章。
这就愈发显得官位的宝贵,也极大的促进了官员们为了刮地皮而进化的各项捞油水的能力发展。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在这个混乱的时代里可以说是众多满清官员的真实写照。
卢常作为一个在候补任上花了近十年时间和数万两白银的代价才成功补上知县,之后又将历年所得尽数用来打点之后才能成功当上这个知府。现在到了事业重新起步的时候就碰上了这茬儿事儿可以说是恨极了这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了的逆匪!
那打在城墙上的一枪一炮哪里是落在砖块上啊?那分明是落在卢老爷的心窝里!一炮一炮的给卢老爷的心窝里开着一个又一个窟窿。可是现在形势比人强,无奈之下还是要保住自身的性命方为关键!那就得卢老爷跟这伙逆匪好好周旋周旋了!
林兢作为一个对历史还有了解的人,自然知道这时候的官员已经没有多少还有所谓的魏晋风骨了,唯一能让他们屈服的只怕只有银子和性命了,因此也是立即吩咐道。
“还请卢知府帮我等泥腿子好好分说分说这州府的情况,也给我们兄弟们小刀拉屁股开开眼,哈哈哈哈。”林兢看着卢老爷慢条斯理的问道。
旁边的一些新兵也是哄笑,但很快在周端的怒目而视下纷纷住了嘴,只是颤抖的身体和涨红的脸颊表示他们现在忍得很辛苦。
林兢看着自己的手下也是一阵的无语,作为卫兵这点笑话都忍不住。但随即也是摇了摇头,自己这帮手下几斤几两林兢心里还是有数的,能上阵杀敌就可以了,以后挑选卫兵还是得再提高点要求,不能上司在这边讲下面在旁边笑,到时候不但有损形象而且对于他人的震慑也会缺失很多。
“啊...这宁都州有宁都,石城,瑞金三县,有丁口...”卢常听到这个问题瞬间就傻了眼,作为一个地方官卢常对于自己治下有哪些官员倒是一清二楚,让他来讲州府的详情那就是一问三不知,只能懦懦的回应了几声之后便是如蚊子嗡嗡一般听不清楚在说些什么。
林兢直接无语了,作为一方父母官连自己下辖有多少丁口田亩都是一问三不知,真是当官当到狗肚子里了。林兢没有耐心再听卢老爷在这里扯淡,立刻吩咐手下把卢老爷的师爷带了过来。
有清一朝,师爷想来都是各地父母官的好帮手,绍兴师爷一度名扬四海,很多辛苦从科举考上来的官员对于政务来说可以说是一问三不知,那又要治理政务怎么办呢?这就得考自己重金聘请的师爷来了。现在的师爷可以说是一个人身兼多职,相当于一个人包办了整个秘书处,不但要替老爷催粮促农,还要深谙官场习俗,帮助老爷规避官场陷阱,给老爷再找个老爷当靠山,可以说一个个都是治理地方的一把好手。也就只有他们才能对辖区的大小事务能够做到了如指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