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八章 真真假假
“这些，都是那些闯关失败的人死去后留下的么？”看着眼前的这一具具尸骸白骨，燕胤自语道“可是，他们到底遇到了什么，竟会这样死去？”
在燕胤看来，他在情关里所遇到的事情都算不上是考验。更不提什么危险，或者是生死危机。
然而，这一堆堆白骨和一具具尸骸，却一下子让他惊醒过来。
危险，没有遇到并不代表它不存在。
小心的避开这些尸骸，燕胤寻找着一条可以走过去的路。
但是这路，却并不是那么的真实。
刚没有走几步，燕胤只觉四周的环境忽然一变，一间破屋出现在了他面前。
还是那件破屋，只不过，那破屋似乎更破了一些。
淅沥沥的小雨，虽然没有初次遇到这个场景时的滂沱，但是却也在地上堆积起了一些水洼。
一个身着淡蓝色长衣的女子，神情带着一些忧伤和回忆的站在屋子前。
因为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燕胤大胆的走上前，站在女子的跟前。
这一次，他看的更清楚了。
女子的容貌和玲珑十分的相似，可以说，玲珑的模样有七分像她。
看着这个女子，燕胤知道，她就是问情师祖。
“为什么，她和玲珑那么的相似呢？”燕胤暗自不解道“到底问情师祖这个千余年前已经过逝的女子和玲珑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就在燕胤向着玲珑与眼前的问情师祖的关系的时候，只见问情师祖微一挥手，天地四方骤然兴起一些微风。
而那淅沥沥的小雨，也渐渐变小，最后不在落下。
举手投足之间，便改变了一方天地的天气和环境，这份实力和手段，让燕胤为之心惊。
然而，更让他心惊的，甚至是恐惧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他身处的环境中的问情仙子轻轻一拂袖，这间破屋便开始变幻。
破屋变得干净，明亮，宽敞，崭新。
屋子仿佛新搭建的一般，看上去挡风避雨不在话下。
这等化腐朽为神奇的手段，并不是燕胤心惊和恐惧的地方。
真正让燕胤心惊和恐惧的，是他看到了一个画中画。
什么是画中画？
燕胤自己本身处在一个虚幻的世界中，这个虚幻的世界是问情师祖所创造的。
现在，他在这个虚幻的世界中，进入了一个虚幻的场景，也就是他现在身处的场景。
而在这个场景之中，他看到了来自场景中问情师祖的一段用画面展现出来的记忆。
一个可爱的小女孩，笑嘻嘻的在屋前玩弄着泥巴。
她的脸沾着一些灰尘和脏兮兮的泥土，衣服有些脏乱但是大致还是整齐完好的。
小女孩不知道玩了多久，随后便将头看向屋子里，似乎喊了一句什么话。
就在小女孩的话音落下不久，一个人，从屋子里走出来了。
一个男子，他黑衣、长发，有如刀削般硬朗坚毅的面孔，一双好似星辰般闪烁着精光的眼睛。他的手，静静的捏着一方黑色的方步，面带微笑的看着屋前的小女孩。
男子将那方黑色的布放入怀中，随后伸出手将小女孩抱起来，不避小女孩身上的脏物将她那稚嫩可爱的脸庞上沾染的泥土拭去。
燕胤的眼睛急剧放大，他震惊而又恐惧的看着这面前的一幕。
这画中画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
“这不可能”燕胤语无伦次的道“这绝对不可能，那八年的时间不过是我所自愿迷失进去的。当我出来之后，那一切都会化作泡沫。问情师祖的幼年绝不可能如我所经历的一段梦幻八年一般，绝对不可能。”
“但是，那方黑色的布，你做什么解释？”这个时候，蛟龙的声音响起了，它的声音有些闪乎，也有些惧意在里面“这方黑布，你知道它代表着什么。那八年的时间，你从未拿出来过。但是在这个画面中，在这段记忆中，它却出现了。而且，从你进入这情关之后，你从未说起这方黑色的布片，也未曾将它拿出来观看。如果这一切是假的，那么这方黑色的布片做何解释？因为他没有在这情关之中出现过，但是却在问情的记忆里出现了。假如说一个已经死去了的人能进入你的大脑窥觑你的记忆，我并不相信。因为，这是不可能办到的事情。”
燕胤的目光，死死的盯着画面中的男子，盯着他抱着女孩的样子。
这间屋子，他记得。
这是他在抱走问情师祖之后随意寻了一处地方搭建的，在这里，他和幼年的问情一起生活了那虚幻的八年。
但是如此看来，那八年，似乎并不是虚幻的。
似乎，是真实的。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我真的在这里生活的八年？但是为什么会是和问情师祖，她已经是逝去千余年的人了，我又怎么会真的养育了她八年。”燕胤双拳紧握道“这一切，一定是假的，假的！”
大吼一声，燕胤的体内涌出无尽的气血。他想用自己的气势，用自己的双拳，轰开这眼前的一切。
然而，他的拳头根本击不中面前的一切。也击不穿这他眼中的虚幻世界。
“如果那八年是真实的存在的，你又确实是问情的父亲，养育了她八年。”蛟龙用分析的口气道“那么，之前第一次你遇到了那间破屋，那场大雨，恐怕也是真的。只是，那里面的主角因为你而变成了一个小男孩。抛开这一点，那后来出现的小女孩，应该就是你离开之后，独自一个人生活着的问情了。没有了你的日子，她一个人心酸的，艰难的活了下来。”
当蛟龙说出这一些的时候，燕胤也想到了这一点。
如果将这两段记忆或者说是虚幻的过去联系在一起的话，那么一切似乎十分的合乎情理，也是十分的契合。
“你养育了他八年，最后在我的劝说下，你从虚幻和迷失中走出来。”蛟龙道“但是，我们自以为是虚幻的世界，其实或许是真实的。小女孩，确实存在。而你，又确实养育了她八年。她在你离开之后，不知道经历了什么。但是可以确定的是，你给她讲过的关于你在燕云山脉的故事，显然让她记住了。”
“只有活着，才是一切！”燕胤低声自语道“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又算什么？我到底是燕胤，还是问情师祖的养父。这个情关，到底是我将我承载到了一千年以前，还是我已经迷失在了里面？”
蛟龙没有作声，或许连它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眼前，问情师祖所展现出来的那段过去的八年记忆里，渐渐闪过，最后出现了燕胤离去时的那一幕。
只不过，那一幕，是从幼年时的问情的视角所展现出来的。
里面的燕胤，已经是中年了。他的目光依旧坚定，他的神色平静中带着一些淡淡的温馨。
小女孩一个人玩了一会，将目光看向那中年的燕胤的时候，见到他在那里一个人自言自语。
随后，中年燕胤对她招了招手，开始给她讲诉一段故事。
一段，燕胤真实经历过的故事。
“难怪，难怪在我最后离去之前，她确实曾说过我一个人在那里自言自语。”燕胤沉声道“当时我是和你在说话，如果我们以为当时的八年是假的，是不真实的。那么，为什么现在看到的一段属于问情师祖的回忆里，会那么真实的展现出来？这其中，到底有什么联系，而我，到底又是扮演着什么角色？是一个闯关者，还是一个生活在问情师祖记忆里的一个父亲！”
“这个，我也弄不清楚”蛟龙叹声道“因为就连我，也搞不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我自以为我是清醒的，我直到哪一个是虚幻的，哪一个是真实的。但是现在看来，似乎连我也已经迷失在了这虚幻而真实的情关之中。”
画面中，更让燕胤所惊惧的，莫过于问情师祖所展现出的回忆中的最后一幕。
中年燕胤抚摸着幼年的问情的小脑袋，对她报以一个温暖的笑容。
随后，在笑容中，中年燕胤变得年轻，变得阳刚十足。在一阵朦胧的光芒中，燕胤消失在了幼年问情的眼前。
紧接着，那段记忆消失，而问情师祖的面前，依旧是一间破屋。
明白了这间破屋的来历，直到了问情师祖记忆里的记忆，燕胤的心里十分的彷徨，十分的混乱。
他不知道眼前的这一切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也不明白自己究竟是不是问情师祖的养父。
如果他是问情师祖的养父，那么他起码已经活了上千年了。
但是，他现在只有不到三十岁。
他清楚的记得，自己的父亲是燕翼，自己的母亲是挽清。
他们一个是风云帝国的定北将军，一个是清月山现任掌门挽馨的四师妹。
如果他不是问情师祖的养父，眼前的一切确实是假的。
那么，问情师祖的记忆到底是假的还是真的。到底谁是她的养父，又是谁将她抚养了八年。这一切的种种，让燕胤觉得十分的混乱，十分的思绪杂乱。
他想理清这其中的一切关系，但是发现越是想去理清，越是难以理清。
“我是谁！”燕胤大声喊道“我到底是谁！！！”
“既然你想要知道这一切，那么，就让我来帮你吧！”蛟龙沉声道“只要你将你识海里的那道血气交给我控制，我就可以借助它的力量，来给你寻找答案！”
蓦然，燕胤眸光一凝，神情忽然冷冽下来。
“虽然我不知道我到底是生活在虚幻的世界中，还是迷失在了真实的情感里。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你！蛟龙！”燕胤冷声道“永远别想再去控制我的身体，控制我的一切！”
“控制，谈不上”蛟龙声音淡然道“我只是想帮你而已”
说完，蛟龙不在作声。
因为蛟龙的话，顿时让燕胤冷静了下来。
缓缓的闭上眼睛，他不去想其它。
“既然这里的一切我已经分不清是真是假，那么我这个人，一定是真实存在的。”燕胤沉声道“那么，就让我自己来将自己区分开来，我到底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
一声低喝，燕胤的身边多出了一道血影。
“我有思想，我会因为感情而混乱迷失。但是，我用自己的武王精血凝练出来的血影，绝对不会迷失于这虚幻的世界之中。”燕胤的声音冷厉而清晰的在惊响四方“因为，它没有意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