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之纪元,大道昌盛。
十七万年前,闻人氏逆天改命,以凡人之躯论证仙道,登峰造极,为九天十地所共尊,称号初代圣皇。
闻人氏仙寿一万三千载,晚年散去一身仙法,踏入轮回,于千年后重临世间,活出第二世,再经两千三百年,修至究极,完善修仙体系,为万族修士开辟出一条道路,第二世仙寿不详。
此后十数万年间,天骄并起,一位位造化者演绎着各自的传奇,他们的传说,经久不衰......
清晨,山谷,清气氤氲。
某处斜坡,青年慵懒的躺在草地上,用头枕着双臂,目光有些呆滞的看着天空,像是思考着什么。
“哎,还是难以接受”
良久,青年坐了起来,从怀里掏出一张被裁剪的四方的兽皮,又取出一只炭笔,在兽皮上写道“来这儿的第十五天,迷茫......”
青年名叫吴忧,无忧的忧。他不属于这,或者说,他不属于这个时代。
他来自未来的某段岁月,很“巧合”的来了这。在他的时代,他只是一个普通宗门的普通大弟子。很对不起他的名字的是,他的生活可并不顺心。
自身资质平凡,虽称不上是与修行之道绝缘,但也是万中九千九的那种存在,这个大师兄完全靠门派人丁凋零,自己凭“实力”一点点混上去的。
从小陪他一起长大的活泼可爱的小师妹也被“纯良”的师弟拐走了。
就是这么一个普通的想要靠躺平活着的小修士,却在最后得到了那些仙道巨擎也不曾获得的经历。
那是一个平凡的日子,吴忧的宗门被无数个派教圣地闯入,光仙道排前一百的宗门就得来了八十多个,成千上万的修士看着那灵气稀薄的山脉双眼通红。无数功法施展,五颜六色的灵力充斥天地,齐齐对着某处轰去。
后来吴忧才知晓,不知是哪位仙道大佬得到了消息,说他的宗门所在的地脉下有一处洞藏,据传是某位仙人的证道地,他的时代仙道衰落,无数仙家法门遗失,因此这处洞藏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很有可能隐藏着大道极致的秘密啊。
无数大佬云集山门,吴忧他们倒成了局外人,闲着没事就找个地方吃吃瓜,看着大队人马进进出出的搜寻。后来还真被他们无意间找到了,伴随着禁忌阵法的开启,一个独立的世界被打开,仙威弥漫,仙宝齐出,庄严宏大的仙宫里,神音飘渺,大道梵文经久不衰,闻之让人沉浸其中。其中更不乏古之凶兽精魄,血气滔天......
一时间所有人都疯狂了,争夺,厮杀,残酷的战斗,流淌的鲜血染红了大地。
可谁又能料到呢,这处仙人洞藏本身就是死局,内蕴的风险超乎了所有人的预料,未知的力量充斥了整个洞藏之地,粘稠如泥沼,所有人都没能逃脱。而吴忧亦是受了这无妄之灾。
被吞没后,吴忧感觉自己身体被解体,但是没有丝毫的痛感,化作无数光粒,感受不到时间,空间亦不能限制他,身处无尽的黑暗,没有一丝光亮,如游魂般飘荡。不知过了多久,吴忧的意识缓缓恢复,耳畔传来了浪潮滚滚的声音,眼前出现一条大河,无法形容,大河汹涌,源头不可知,尽头亦不可知,没有空间的界限,大河虚幻,但却又是真是存在的,超脱了天地的范围,或是说,囊括了天地。
浪花翻滚间,一道道伟岸的身影自河中浮现,一个个片段映现出来,
“这...是时间吗?”吴忧震惊道。
未知的无法抗拒的力量包裹着他投入了大河中,冰冷的触感刺激着他,等他再次悠悠醒转,便发现自己身在一处祭台......
吴忧偏头向斜坡下望去,不远处,草屋三四间,很简陋。篱笆院子里,一个穿着青色洗的发白的麻衣的老头挥舞着农具,侍弄着院子里的菜圃。
是这个老头,额不,前辈救了他,把他带了回来。
至于前辈的名字及来历,吴忧曾询问,得到的却是老头皱着眉头想了半天的一句不知道。不过,
老头或许是很久没和人说过话,表现的很健谈,通过和他交谈,吴忧才算是对自己的境况有所了解,也算是真切的体会到啥叫从震惊到不敢置信,再从不敢置信到不知所措,又从不知所措到麻木......
这个时代被称为仙之纪元,又称为修仙时代。而这么称呼的,是吴忧所在的那个时代,换句话说,吴忧来到了过去的某段岁月。其实,最初时,修仙时代一直被认为是虚假的,根本不存在,万族历史上几乎都没有对它的记载,它就如同梦一样的存在。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很久,就在连这个说法都要被人遗忘的时候,一个奇人的出现,打破了局面。玄之又玄,众妙之门——玄妙子终其一生著作《万族记》,及古今之大成。震惊世人。书中所载之事先后被证实,而最为醒目的莫过于书籍末页对仙之时代所载的寥寥数笔。仙之纪元真的存在?无数修士对此趋之若鹜,奈何玄妙子著书后便绝迹世间,无人知其来历,一时间,又陷入僵局。
又八百年,一位天骄崛起,战遍世间,无人能与之匹敌,若干年后,于太皇山顶论道,那一日,天雷滚滚,隆隆作响,似是天宫顿开,天人临世。这位天骄大笑着破空而去,消失时像是感知到了什么,连连喊了三声“仙之纪元”。
经此事后,仙之纪元最终被世人承认,无数修士终其一生去探求它的一鳞半爪,却纷纷遗憾而终,这段神秘的岁月,似乎是被人抹去了,消失在了岁月长河中......
回到现实,吴忧很是无奈,自己到底是有多大的机缘,无数先辈究其一生都没能找到的岁月,被自己找到了,还是能亲身经历的那种,天选之子啊。
站起身来,拍了拍背后的泥土草根,施施然向草屋走去。推开竹条扎的院门,走了进去。
院中老人发现他回来了,一脸兴奋的放下手中的水瓢,扭过身来,对他道“小子,快过来看,老头子我种的菜又活了三棵,哈哈哈”
老人穿着麻衣,稍微有些驼背,头发花白,很脏乱,脸上皮肤褶皱,一只眼瞎的,另一只也蒙着一层阴翳。不过,此刻显得很兴奋。
额,前辈你当着以为我不知道你偷偷的施展道法...吴忧心里吐槽。看着菜圃里被水泡的东倒西歪的幼苗,心里替它们默哀......
这个老头无疑是一位大佬,神秘又强大那种。这几天,吴忧也知道了,自己现在身处北疆荒凉之地,多的是凶兽异族,杳无人烟。危机四伏。
以草屋为中心,方圆万里都不见的有人烟。而就是这样的环境,在自己没来之前,老头不知道一个人生活了多久,试问,谁家的普通老人能做到?哪怕是一些强横的修士也不见的能做到,毋庸置疑,这绝对是一个隐士大佬。
所幸的是,老人并没有对他的来历刨根问底,或许老人知晓什么,但是吴忧却也不敢多问。
一是不知道老头到底是什么人,二是知晓,哪怕是那些仙道巨擎,仙人之尊对自己恐怕都会抱有很大的兴趣,要知道,那可是自己可算是跨越岁月长河到这的,要是人为的,这其中得是怎样的伟力?涉及的是怎样的存在?不敢想象,自己一只小菜鸡,想的应该是怎么活下来,想的是怎么既来之则安之,想的是怎么抱住老头粗壮的大腿啊。万一以后自己离开这里去真的体验这浩瀚的世界了,也能有个靠山不是。于是乎,在吴忧多重想法下,吴忧和老人保持了一个诡异的平静,不问,不说。
不过,该说不说的,吴忧真想吐槽,这样一个大佬,连一个农家翁都做不来,多少次,吴忧看见那些菜苗被老头虐死,而后又偷偷用道法催生。反反复复,乐此不疲,偶尔自然长出一棵幼苗,就能让老人吹嘘半天。
“额,挺不错的”某人亏着良心说道。
“哈哈,”老头更高兴了。继续欣赏着他的杰作。
而吴忧实在是看不下去了,默默去了厨房(一个简易的小茅草棚),洗菜,切菜,烧火,做饭。不到一个时辰,一锅稀饭,几碟小菜就成了,不说手艺多好,但勉强能有个色香味。
取出两个瓷碗,刚把饭盛好,老头就拄着一根黝黑泛着金属光泽的拐杖走了进来,吴忧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拐杖,“很不凡”,第无数次在心里给了这个评价。,大佬手里的东西能简单?
老人坐到桌边,抽了抽鼻子,使劲嗅了嗅,点了点头。也没言语,接过吴忧手中的碗,提起筷子就吃了起来。
“额”吴忧忍不住又想吐槽,这是大佬该有的样子吗?大佬不都应该能辟谷而与天地同寿的吗?再不济也因该做到食仙露,吸精气的嘛。可眼前的老头烟火气十足,使出浑身解数像一个普通农家翁靠近啊,虽然术业差了点,但是真努力啊,一日三餐,比俗人还得准时。
自己没来的时候一直是自己管自己,吴忧刚来的时候有幸吃了一次,差点没被送走,啥叫难吃没下限,哎,都是泪,这么多年,也是可怜,于是乎,吴忧就很“体谅"的接过来了这个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