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丞相大人,刚才小民礼数不周,还望大人海量。”我虽知他不会在意,但人家已经暗中摆出丞相的身份,我的礼数就要跟上了。现在我在这里无权无势,他身边随便一个侍卫就可以蹂躏我,在古代是要个人尊严还是小命这个我还是分得清楚的。
“陈公子不必客气,刚闻陈公子一句入木三分。老夫知公子满腹经纶,便生了邀陈公子上楼饮酒谈诗之念,若陈公子无俗事在身,可否随老夫上楼一叙?”匡衡微笑道。
“丞相相邀,晚生莫大荣幸,怎敢推辞。”他官拜丞相,我一介贫民,我能不给他面子吗?
“请。”匡衡邀道。
“丞相请。”
我跟随匡衡的后面进了天香楼,看来本想在这世界里第一次做善人,现下看来是被匡衡给阻截了。进里天香楼顿时被里面灯火辉煌的华贵装饰吸引住,不住四下张望,活像个现代的乡巴佬。其实主要是因为我是学考古的,所以才比较在意。现代的星级宾馆当然比这里更胜一筹,但却输这里一段古色。
匡衡一进天香楼,马上就有人必恭必敬的前来招呼,领着我们往后院走去。在假山水榭里几个折回便来到一个很大的厢房。
进了厢房,才发现这里的装饰也不简单。典雅精致却不失高贵,一看就一古代的vip包房。
一进厢房,匡衡就示意我们坐下,当匡衡在**坐下的时候。我和他的侍卫才在他左右的客席坐下。那接引的人随即退去。一群侍女便端着果品,糕点和酒进来。当侍女退去的时候。一帮女乐师已经进来了。
由于职业关系我很在意的观察这一场汉代的小型宴席时,想看看两前多年的宴席到底是如何的,突然匡衡说道:“刚才闻陈公子那诗句便知道,陈公子有治世只能,老夫定是要讨教的。但今晚只颂风雅,陈公子诗句可得改性了。”
“晚生定当遵循丞相所咐。”我答道心里却暗喜今晚不会被没准备的被他采访了。
匡衡满意的点头道:“陈公子可知今晚献舞者是何人。”
这个问题我肯定是不知道的便笑答道:“晚生不知。”
“今晚乃公孙大家亲自献艺,陈公子真是好气运。老夫为相数年只有幸欣赏过公孙大家一次绝世舞姿,那还是一年前的事了。不过公孙大家的舞艺的确技冠天下,飘若仙子。虽阁一岁有余,却仍不能释。”匡衡边回味边说道。
“想不到后生能有幸一睹公孙大家仙姿,这还得多谢丞相。”我站起施礼道。公孙大家是谁我是不知道,但既已身为大家,又让显贵难求献技,必定是天下闻名人。所以我只能装做吃惊和荣幸的情态掩饰我的无知。
这时一位轻纱掩面,身段婀娜的女子怀抱琵琶轻坐在我们面前。她环视我们一眼,又向匡衡躬身行礼后,便用她那白玉般的修长手指轻挑琵琶,顿时厢房里荡起一阵袅袅清音,似有似无,如恋人絮语惹人倾听。突然那白玉手指轻吐劲力,那一丝腼腆之意便化成高山流水,乡舍田园,一派悠然。当留恋山水之际,千万铁马金戈却骤然杀至,山野破碎,江河震撼,一股英雄之气弥盖四方,不禁让人热血沸腾。正想英雄如何了得之时,却已英雄迟暮,江河日下,只剩妇咽子泣,好不悲惨。这时所有事物化作一声叹息嘎然而止。
听过这女子的这段琵琶,我不禁把她和王嫱比较起来。这时匡衡问道:“陈公子以为如何?”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小姐一曲余音饶耳,恐怕难以散去。”杜甫名句被我盗用了我一天之内说了两回,真是有些脸红,看来我又得多个文化大盗的身份。可是我实在分不出她和王嫱的技艺谁优谁劣。我刚说完只见那女子轻微一震,然后站起身来朝我和匡衡躬身行礼,礼毕便施施退去。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陈公子这句真是神来之笔。 妙,绝妙。”匡衡不禁叹道。
他虽夸我,但我心里却很不自在。毕竟我这是盗版行为,但想想杜甫现在还是我后人,那版权就应该是我的了,反正我也是贼心也安了些。
“丞相好兴致,公子好文才。让小女子一舞锦上添花如何?”一股极美的声音飘然入耳,我顺着声音寻去,只见一犹如仙子般的女子款款而至。
她高挽青丝,冰玉肌肤,凤眼碧波,婀娜多姿。虽一身锦缎却盖不住她的超凡脱尘,如仙踏梦而来。她的美貌和王嫱相比各有千秋,气质上却决然不同,她脱尘绝俗,王嫱优柔华贵。但可以说她是我来到汉代后目前见过唯一可以和王嫱媲美的女子。这时整个厢房的人都为她出现而迷醉,感叹造物的神奇,也难怪她能周旋于显贵之中。
“公孙大家肯献艺,老夫求之不得。”匡衡说道。
就在匡衡说完之时,音乐已起。公孙大家只是跺出几步,看似简单却尽显娇柔。霎时,琴瑟铿锵,步踏阴缺,手指兰花,如水嫣然。正当为之失神之际,两袖如虹飞架天际,转眼化蛟龙,缠绕双飞,眼花缭乱。可这袖却似灵物,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舞乱神凝。公孙大家虽稍有停歇却似倒影瑶池,不可芳物。突然身轻如燕飞仙前来,恍如仙女飞驾。当身至客席,随即一道金光飞向匡衡。就在此刻我才清醒过来这已不是在舞蹈了,而是行刺。
匡衡似乎早有察觉便听他喝道:“好个云门尊主。”
‘主’字刚落,匡衡放在几案上的双手,如磁石一般吸起几案横挡金光。可那道金光何等锋利,几案一遇金光即便粉碎,匡衡随即借余力往后飘出两丈,但金光如影随行般跟在匡衡胸前,力道却是减了许多,若不是便要了匡衡性命。但这时匡衡也难出新力,眼看着无法躲过,突然旁边侍卫大喝一声一刀斩向金光。‘砰’的一声那金光直插在刚落地的匡衡脚前。匡衡才躲过这石破天惊的一击。而那金光赫然是柄普通短剑。
“想不到匡丞相虽然年老,但武功却没落下。”公孙大家悠然说道。
“云门尊主果然名不虚传,若不是老夫早有提防,只怕早已命丧当场。”匡衡道。
云门尊主刚想说什么但听见厢房外杂乱的脚步声,一皱眉黛向匡衡看去。
“老夫已派重兵围住天香楼,只想留尊主多谈两句。”匡衡正色道。
“多谢丞相美意,只怕丞相未能如愿了。”云门尊主话一落,只见她脚尖略点地便冲向楼窗。
匡衡带进来的侍卫似乎早有准备,齐齐拔刀拦住去路。云门尊主并没因侍卫的阻拦而生滞怠,尚离侍卫一丈余便见她一掌挥去,平地刮起一阵劲风,震开阻拦的侍卫迅速破窗而去。当侍卫们爬起身来,那倩影早已消失在夜幕里。
“属下有罪,还请相爷责罚。”那几个试图阻拦的侍卫忙跪下请罪道。
“不关你们的事,是老夫低估了她,本以为凭老夫一人之力便可将她制住。”匡衡负手看着被撞碎的窗户道。
在匡衡说话之际,突然一人影手执白光掠过我悄然无息袭向正面对楼窗的匡衡背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