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昌四十三年,金承宗崩逝,因帝崩未立遗诏,承宗膝下六子皆虎视当当,前朝后宫大乱,是六子夺嫡的开端。
经过三年夺位,鲜昌四十六年,三个王爷战败,宁贵妃携子退出夺嫡,宫中逐渐剩下两个阵营,便是皇后赫连氏大皇子永漓和卫皇贵妃周氏四皇子永润。
朝中大乱,外国蠢蠢欲动,金朝便要陷入内忧外患之中,在一次早朝中,两派又是争执不休。
就在昨晚,江将军大败胡溱,胡溱战死,永润阵营已经是败局已定。赫连皇后亲自上朝议政,将皇贵妃派打压得无法动弹。
而当消息传入永寿宫皇贵妃耳中,皇贵妃却露出了笑容,终于等到这个时刻了……“华嬷嬷,你传我的消息,可以行动了。”
华嬷嬷看了一眼皇贵妃,顿时明白了意思,道:“奴婢知晓。”
皇贵妃看了一眼镜子中雍容华贵的自己,将最后一支鸾钗插入发中,微微摆手:“去吧。”
“皇贵妃娘娘到!”
朝堂上,只见一个头戴凤冠,身穿皇贵妃朝服的女子缓缓走来。她左右手边各有一名宫女, 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她,身后跟着一溜的宫人,拥簇她走进殿中。
直到她迈入殿中,众人才看见她惊艳明媚的面容,带着大方得体的微笑,目不斜视朝着上首而去。连堂上的皇后更是比他逊色几分。
皇后也是一怔,但想起如今处境,是她皇贵妃败局已定,便掩盖不住发自内心的愉悦,大笑起来:“好妹妹,你终于来了,我可等了你很久啊。”说罢又收敛邪魅一笑,“也等这个时刻很久了。”
皇贵妃抬头。看到脸色惨白的慕容额图,看着得意扬扬的皇后,笑了一笑道:“是啊,我也等了很久了。”
皇后站起来,一步步走下台阶,走到皇贵妃面前,道:“只要你儿子死了,只要遗诏没有了,那我就不怕任何人了。”皇后俯视着皇贵妃,“更何况,如今这个局面,你是败局已定。”
卫皇贵妃讽刺道:“姐姐想得太天真了,以为把乾清宫一闭,就可以自己称王了吗?”
皇后咯咯直笑:“可怜啊可怜,世间最可怜的人。莫过于妹妹这样已经身处悲剧,却不自知的人。”
说着她直起身来拍了拍掌,便命缪乙送上来一个木盒,指着木盒恶意地道:“妹妹可知,这盒中是什么东西?”
皇贵妃不动声色道:“是什么?”
“这是今天早上才送过来的,好教妹妹得知。”皇后道,“江将军前天破了胡溱的营帐,胡溱战死,可是你的宝贝养子却……”
皇贵妃脸色一变:“永润怎么了?”她转向慕容额图手中的盒子,道:“难道是……”
皇后延长了声音:“额图,将这心肝宝贝,还给他的母亲吧。”
慕容额图端着木盒走到皇贵妃面前,掀开盒盖,赫然现出一颗少年的头颅。皇贵妃只看了一眼,立刻脸色惨白,转过头去扶柱而吐。
皇后冷笑一声,得意道:“妹妹怎么了,是不是后悔了?就凭你,也想跟我争?从皇后之位,争儿子的位分,你哪样都输给我,不是吗?”
皇贵妃抬起头来,看着皇后,眼中既有悲愤也有怜悯,道:“你把别人的儿子杀了,还拿孩子的人头给母亲看,做这样残忍的事,有没有将心比心地想过?”
皇后冷笑一声:“成王败寇,夫复何言!”
皇贵妃却忽然笑道:“那么,你有没有看过,这人头究竟是谁?”
皇后闻言不对,急冲上来,一看人头,脸色立刻变了,尖叫起来:“慕容额图,这人头是谁,我叫你拿的人头呢?”
殿后忽然传来一声讽刺的笑声。慕容额齐大摇大摆地走出来,身后的华嬷嬷也捧着一个木盒。慕容额齐一指道:“把这个送过去吧,这个,才是永润的人头。”
华嬷嬷端着木盒,走到皇贵妃面前,将木盒放到皇贵妃面前的地上,打开盒子,道:“皇贵妃娘娘不必着急,这才是你要看的人头。”又抬头对皇后笑:“好教皇后得知,永漓如今正在我们营中,与四殿下兄弟友爱,必无大恙。”
皇贵妃坐在那儿一动不动,似乎被眼前的事情打击到还未回过神来。皇后却已经大惊失色道:“你说什么?这是永漓的衣服。我的永漓……我的永漓如何会到了你们手中?”
皇贵妃木然坐在上首,看着皇后,表情尽是讽刺。皇后看到皇贵妃的表情,似明白了什么,忽然站起来,直冲向皇贵妃道:“是你!是你这贱人……”她没有冲到皇贵妃身边,就被慕容额图拉住了。皇后不能置信地看着慕容额图道:“你这狗奴才,居然敢背叛我!”
慕容额齐忽然大笑,指着慕容额图道:“皇后啊皇后,慕容家乃是四殿下的母族,您做什么会相信我们只言片语,从您相信我们会投靠你们那时候,你们就败了。”
皇后忽然从疯狂中冷静下来,尖叫一声道:“来人——”
随着她这一声呼唤,从殿外冲进一大队武士,举着刀枪剑戟围了上来。而慕容额齐身后,也拥出一大队武士,双方形成对峙。
皇后忽然转身一掌打在拉着她的慕容额齐脸上,又重重地啐了一口,慕容额齐嘿嘿冷笑,抹去脸上的浓痰放开皇后,皇后披头散发,拔出剑来喝道:“你以为这点人马就能跟我斗吗?来啊,将这两个贱人拖下去乱刀分尸。”
慕容额齐却笑吟吟道:“赫连皇后啊皇后,你还是这种老脾气,遇事只顾撒气,从不思后路。”
皇后脸色半青问道:“什么后路?”
慕容额齐缓缓道:“皇后,我知道你是想要当唯一的皇太后,可是无论是哪位皇子登基,你照样是尊贵的母后皇太后,您又何必相争呢?但如今拔刀相见,更是杀害了胡溱将军,您已然是自己断了后路。”
忽然外头一声断响,“皇上驾到——”
皇后惊诧地回头,却见殿外拥入一队武士,拥着永润率文武群臣走来,皇后竭力做出威严的神态来,道:“这是要干什么?哪来的皇上?”
南宫钊走出来,手捧一个锦盒道:“臣奉先帝遗诏,迎新帝继位。”
皇后脱口而出:“哪来的遗诏!”
南宫钊并无回应皇后的话,却屈膝道:“皇贵妃娘娘请。”
只见皇贵妃缓缓起身,拔下头上鸾钗,缓缓转开,只见里面有一张陈旧的纸条:“皇儿永润,聪明敏锐,文武双全,深得朕意,特朕殡天后立为新君,钦此。”
皇后腿一软,跌倒在地,她的话语中,充满了不甘不忿,更有对先帝的无尽怨念:“为什么?为什么先帝要留下遗诏……我的永漓才是嫡子啊!她的孩子是个宫女生的啊!”
皇后猛然起身,抢过皇贵妃手里的遗诏,看了一眼,忽然疯狂地大笑起来,她用力撕扯着,甚至用牙齿咬着,把遗诏撕得一条条的,又扔到地下用力踩着,最终无力地跌坐在地,呜咽着:“先帝,先帝啊——”
先帝的字迹皇后自是认得,如今皇后已然承认,永漓阵营的大臣们早已明白局势的转变,跪地不起,皇贵妃淡淡一笑,亦是道:“三年夺嫡,天下大乱,外国入侵,我们已经荒废了许多时间,如今尊先帝遗诏,四殿下登基,大臣们都要为皇分忧,认清局势。”
永漓阵营的大臣们连忙磕头如捣蒜一个劲说是,皇贵妃摆手道:“先帝到底未曾废后,老祖宗定下的规矩不得改变。”说罢眼里精光一闪,“来人,将皇后带回咸福宫,该好好伺候着我们这位母后皇太后。”
皇贵妃与皇后的眼光遥遥相遇,皇贵妃微笑颔首,皇后咬牙切齿,满心不甘地被带走了。?皇贵妃与永润端坐于大殿之上,接受群臣参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