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柳璨还在殿外焦急地等待,李晔脑海当中机械化的系统提示音,已第一时间清脆播报。
【恭喜宿主完成第二阶段任务:分化禁军、收服敬翔、用好裴枢。】
【任务奖励:“孙子兵法”实战技能,统帅力加倍!】
【请接收第三阶段任务,平定洛阳叛乱,完成任务,将随机派发道具制作技法!】
李晔只感觉大脑中瞬间灌注了大量的军事实战案例和举一反三的总结评述,他期待早日在沙场上一试,只希望不是赵括那般纸上谈兵。
“微臣柳璨拜见官家!”
李晔的思绪被打断,他定睛一看,眼前之人相貌奇伟、仪表堂堂,可以算得上大唐的颜值担当。
不过一看到柳璨,李晔气不打一处来,这个文坛败类成功跻身大唐十大奸相排行榜,还一手策划了诛杀三十多位清流大臣的白马驿之祸,如此奸贼,仅仅斩首,简直是便宜他了。
李晔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作为帝王,他要学会控制情绪,掩藏恶好,喜怒不形于色,让臣子们猜不透内心。
“蝶舞梨园雪,莺啼柳带烟。小池残日艳阳天。苎萝山又山。青鸟不来愁绝。忍看鸳鸯双结。”李晔转过身来,进行有感情诗歌朗诵。
“春风一等少年心。闲情恨不禁。”柳璨见皇上故意顿住,忙接上最后两句。
“官家这首词,臣已收录进《尊前集》!”柳璨谄笑着。
“爱卿,朕问你,我大唐开国以来,出仕四年而为相者,有几人?”
“蒙官家垂爱,只有微臣一人!”柳璨心中感恩,不禁唏嘘。
“说起来,朕如今也是后悔不已,当时正是用人之际,朕爱才心切,拔擢你担此重任,可朝中诸臣多世家大族及论资排辈之徒,让爱卿蒙受了不少非议吧!”
柳璨被说中内心深处的隐痛,他之所以投靠朱温,就是因为他出身寒门,升职过快,资历太浅,为僚臣排斥,他要借助藩镇势力巩固自己的地位。
“爱卿外联藩镇的苦衷,朕懂!”李晔走到柳璨背后,轻轻拍了拍肩头。
“可爱卿不要忘了崔胤的前车之鉴,他借助藩镇之力,四次拜相,可最后呢,鸟尽弓藏,除尽了宦官,他也被以谋反之罪处死!”李晔幽幽提醒道。
“微臣对官家忠贞不二,天地可鉴!”柳璨只感觉芒刺在背,忙起身跪倒在地,大表忠心。
“朕一向用人不疑,当初委你为翰林学士时是,拜你为相时是,现在依旧是!”
李晔喝了口茶,不容置疑地说道:“不过你的出场方式决定了你的命运,你是朕的肱股之臣,身上已有深深的李氏烙印,所以你再怎么讨好献媚,也不可能取代敬翔、李振的位置,你永远不可能真正属于汴梁集团,你明白吗?”
“朕希望你能为河东柳氏的家族兴盛考虑,希望你能为自己身后留名考虑,后世是入唐史《贰臣传》还是《丞相世系》,就看你如何抉择!朕乏了,今天就聊到这吧!”
柳璨喏喏告退,跟随皇上四年,这是第一次真正感沐天威,这位熟悉而又陌生的皇上,难道是假痴不癫?居高临下,洞悉一切,所说的每一句都如重锤敲打心房。
他是个务实的投机派,知道自己该怎么选择。
当宣徽南院使兼枢密使蒋玄晖一身戎装走进殿内,李晔知道,对于这种脑残的死忠粉,不可能短时间内说服他。如果现在告诉他,两年后朱温会杀他,他肯定不会相信。
今日能敲山震虎,威慑到他,便达到目的。
“蒋将军,从长安一路护送朕来洛阳,辛苦了,朕今日一是请将军来品茶,二是听说将军力大无穷、勇冠三军,特想和将军切磋一二。”李晔笑眯眯地看着他。
蒋玄晖已奉了朱温旨意,再过十几个时辰,就要由他带队,龙武军配合,动手弑杀天子,如今突然被传召入宫,内心慌乱不已。
“陛下,末将……末将也是……奉……命行事,末将不……敢在陛……下面前逞……强造次!”蒋玄晖因为紧张,说起话来结结巴巴。
“蒋将军,这明堂左右两侧有两个秦朝流传下来的铜制香炉,将军若能双手举起这两个香炉,朕不用等将军明夜动手,今日便让将军顺利交差!”李晔依旧微笑。
蒋玄晖扑通跪地磕头,“陛下,臣冤枉,陛下千万不要听小人谗言,臣对陛下忠心耿耿!”
“哈哈,蒋将军不用紧张,朕要和将军打个赌,如果朕能把这两个铜炉举起来,就赌将军也能成为雪夜袭蔡州的李愬!”
话音刚落,李晔一手拎起一只铜炉,慢走到大殿另一侧,拎起另一只铜炉,双手交叉向上一甩,轻轻抛至空中,又稳稳托举住。
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脸不红,心不跳,没有一丝压力。
蒋玄晖看的目瞪口呆,军中大力莽汉他也见了不少,可这是第一次见到九五之尊的皇上如此孔武威猛,想想以前自己以朱温驻朝廷特使的身份屡屡轻慢皇上,真是后怕不已。
皇上能容我活到今日,不是皇上心胸大度,就是八辈祖宗保佑!
此地不宜久留,赶紧告退离去。
出了大殿,迎风一吹,蒋玄晖才发现浑身上下已然湿透。
宣徽北院使兼皇城使王殷随后进入大殿,他的职务很关键,相当于清代的内务府总管兼领侍卫内大臣,整个皇城安危,他是第一责任人。
李晔以松松筋骨为由,又耍了一遍扔铜炉的游戏,作为暖场热身。
然后采取三步法,第一步,先肯定:“朕自驻跸洛阳以来,有赖王将军日夜守护,统筹调度饮食起居的应奉,朕很满意,如果服务考评满分是一百分,朕要给你评九十九分,多一分怕你骄傲!”
第二步,再同化:“朕听说王将军在外地做官时,政事上有小失,家母责之,将军会立即取来杖责用的竹板给婢仆,自笞于家母面前!这让朕不禁想到,药王孙思邈在《备急千金要方》本序中所述,君亲有疾不能疗之者,非忠孝也!”
第三步,指方向,“王将军的母亲,朕会安排人连夜从汴梁秘密接回,希望将军既能秉持恭侍母亲的人伦之孝,又能胸藏忠于君父的臣之本分!在大事大非面前,擦亮眼睛,既脚踏实地,看清脚下的路,又仰望星空,找准人生的方向!”
王殷心头一热,握紧双拳,拜谢离去。
李晔望着王殷离去的身影若有所思,心中略一盘算,唤来了千牛卫指挥使赵敬,轻声耳语一番。
赵敬听后噗呲一乐:“末将那里有过命的兄弟,马上去办!请陛下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