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繁星的点点余光洒在窗前,我正在窗边望着景色,远处的一片夜来香在洁白月光下映出一片淡紫色的光晕,浪漫又美好。
妍随已在床上睡下,却时不时被噩梦惊醒,让我日夜难安,放心不下,只好每天都在床边陪着她。我倒是好奇这孩子为何时常做可怕之梦。我走到她的床前,使了一套追忆术,尝试进入她的梦境,改变梦的进展过程,免得让她每夜遭受这种精神苦楚。
朦胧之中,我站在一个极其昏暗的树林之中,似有一位女子拼命往前奔跑,好像是在追赶什么东西,我喊她,她不语。
是什么让她如此着急?
额头上的汗珠如雨滴般滴落。可惜在梦中禁忌动用法术,否则会遭其反噬,而且被用法术改变梦境的人也会面临未来世事走向深渊的后果。
我努力追上那位奔跑的女子,穿梭在昏暗的树林,夕阳的余晖洒在密密麻麻的树枝上。那位女子越行越远,我渐渐跟不上她的步伐,迷失了方向。再一回头时已是深夜,眼前有位白衣女子拿剑向一人刺去,边有一人突然冲上前替倒在地上的人挡了一剑接着倒在地,那受伤的人正是刚才奔跑的女子。我走上前去看,却怎么也看不清那女子的容貌,但却总有种熟悉的感觉。在梦境里的时间越长,这种感觉越强烈,并慢慢激起了体内的功法。为了小丫头的性命安全,我无论如何也不可动用功力。我急忙捻了个诀想要离开妍随的梦境,似有人将我的魂灵锁在此,无法离开。这世上能控制我的人不多甚至无人,除了她。我睁开眼,封住了气脉不让魔气冲进各个穴位。
“原来你还没死啊,命可真够大的。”我嘴角一瞥,狠狠地望着她。
“我早已是你命的一部分了,我要是死了。你也别想活。”那白狐邪魅一笑,“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又转过头来看看我,“你最好听话,要不然你那个好医师也活不长。”
她一甩衣袖便消失的无影无踪,我的神识也脱离了妍随的梦境。
我站在原地,妍随的梦境似是被白狐谋划好的,就等我上钩。她的真身已经消失,是被我那日一剑毁了。原来,她死前的七窍魂魄已归回了我体内的内丹,平日里是根本见不到她的,或许只有在被法术所设的境中才能见到她。为了控制我,真是下了不少功夫啊。
不过她口中的女医师,指的难道是妍卿?那日妍卿已与她的真身一齐被我安葬。那么,只有妍随。可是又是谁将妍卿的魂灵锁住寄在妍随的身体中,又恰好被我遇到?
思来想去,也唯我一人可解我惑了。
第二天一早,趁妍随未醒,我与老板说明缘由,离开了茶馆。一路四处打听,才找到了去琴家的路,一进琴家我便向仆人询问凌望的去处。未曾想他竟不在,说是已离开琴家四处飘荡。天下之大,找他一人谈何容易!罢了,妍随睡醒时见不到我就不好了。我便与他们告辞,赶回茶馆去。他们原想留我在琴家住一宿,我笑着拒绝了,这里早就没有容身之所了。
一踏进茶馆大门,老板迎着我,“你找的人,来了。”边说边向一张茶桌指了指,向我示意。
那里正有一位素衣男子喝茶。我悄悄走上前去,瞟了一眼,与凌望有些模样,不过也不太像。
我便直接坐到了他对面,“你易容了?都是自己人,有这个必要吗?”我笑着看着凌望,心中甚是欢喜。
“呵,好久不见。”他起身向我拱了拱手。
“哎呀,不久不久。多谢你帮我留住妍卿的一窍魂魄。”我给他倒了杯茶,挪到他的面前。
“什么魂魄?还有妍卿?”他感到甚是疑虑,我也因此不解。
“除了你,那晚也无人知晓我要离开,也无人知晓妍卿追我一事。所以,不是你在妍卿消逝时留下的魂魄吗?”凌望接过茶,品了一口,思索许久。
“原来,终究发生了这样的事,那晚你走后,我本想告诉妍卿你要离开的事情,可到时,她的门已开着,人也不见了。”
…
或许,她那晚怕我身体不适,又没睡好,看到我在门外的身影了。
“但既然你已知晓妍卿的魂魄,倒不如现将其利用,看能否寻到一些法子来让她重拾记忆。”凌望放下手中的茶杯,脸色有些难看。
我向老板打了声招呼,带着凌望上楼看望妍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