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皇从历史长河中看到了人族的发展轨迹,你们很不错,你们走出了自己路,但最重要的是,本皇要感谢你们保留了修罗族的血脉。”
修罗皇开口,看了看根本插不上话的云烨,眼中满意之色浓郁,若不是人族海纳百川尝试融于百族血脉之力,他又岂会在无尽岁月后被自己的后代吸引而来。
莫天下似有疑惑的看了眼云烨,手指在袖间微动,似在推算什么,下一刻眼神颤抖起来,不过这丝波动很快便隐匿下来。
他终于明白为何消逝无尽岁月的修罗皇会突然在人族疆域出现了。
修罗族以杀入道,以血铺路,以战养身,每一位修罗族人都是极致的战士,天生掌握“杀伐法则”,但杀伐法则之上还有最强的“杀戮法则”,这种法则纵然是修罗皇都未曾掌握。
而眼下,一个从未修炼过的普通人出现领悟了这种法则,这也难怪修罗皇会拼着消散修罗族最后的气运之力也要以大伟力出现在这里。
“你既是人族圣者,想来也应该发现这小子的不同了吧。”
修罗皇没有打算隐瞒,对方既是人族圣者,那云烨身上的变化自然瞒不过对方,而且他也没打算隐藏。
一介凡俗之躯感悟“杀戮法则”,口含天宪,言出法随,这已经初步掌控了“杀戮法则”,而这也恰恰是云烨这么快死亡的原因所在。
杀戮法则太过强大,又岂是没有任何修为在身的凡俗之人可以随意使用的?
不过这一切都不要紧,修罗皇有着自己的打算,他已经决心要将修罗族最后的气运压在云烨身上,他要逆天改命,为云烨再争一世出来!
“本皇既从这个时代现身,就根本没考虑退路,他身上承载我修罗一族的族运,这是必须的,本皇早已看透,他依旧算作你人族一员。”
修罗皇隐藏在朦胧中的目光落在云烨身上,他知道修罗族已经成为过去,这片时空在发展,他根本不可能再重现往日荣光。
但是他不能,可云烨可以啊,虽然道路很艰难,但他相信自己的后辈。
莫天下作为人族圣者,最顶尖的大能,瞬间便明白了修罗皇的意图,但他没有惧意,人族本就从诸多磨难中而出,逆天之事,他又不是没有搞过!
“修罗皇陛下,您是想为他争一争天命,也是为修罗族气运争一争天命?”
莫天下盯着云烨,他清楚这位太古修罗皇的目的,但同样的,对方的目的也恰恰是他想做的。
“杀戮法则”太重要了,日后云烨若能成道,那必将又是一位至强者,而人族此刻恰巧最缺少的便是这顶尖战力。
毕竟,人族的日子也不是那么好过啊!
“想要逆天夺命需要三项资本,抗住天威的强者,这个你我足矣;至于蕴养魂魄的肉身,在下有一具六窍石胎,也可满足,但还缺最重要的一样东西。”
到了他们这层次,有了决策便不会犹豫,莫天下挥手取出一个石胎,石胎分六窍,甚至第七窍也隐约出现,这是一件重宝,纵然是修罗皇见了都有些动容。
“六窍石胎?不愧是历史长河中本皇所见的人族,有魄力,六窍石胎加上本皇精血,足够用了,至于你说的另一个东西,本皇这里有。”
修罗皇说着摊开手掌,那是一枚碎片,很不起眼,但当这个东西出现后,莫天下显得有些不平静。
莫天下原本希望有幽冥泉水,或者彼岸花之类的轮回异宝就足够了,但没想到修罗皇居然取出的是“三生石”碎片。
“好,有了这些,足够了!”
莫天下挺身,一柄长尺出现,当他握上的那一瞬间,整个人气势大变,花白头发瞬间变黑,眉心出现火焰般金色符文,人族气运之力贯彻而下。
人族圣者,薪火相传,掌控人族之力!
“哈哈,好!”
“今日本皇就与你这后辈争一争天命,也让天道明白明白,吾修罗一族还在!”
修罗皇发出震耳欲聋般大笑,一团紫色鲜血浸入六窍石胎中,再然后,在云烨不知所措,一脸迷茫中,一脚将其踹了进去。
云烨根本没搞懂,自己听着对面两个人谈话就好似天书一般,现在又被一脚踹进了石头了,他想要发声,却发现什么都说不出来。
隐约之间,在他身处石胎还有最后一抹感觉的时候,他只看到无尽的雷霆在上空汇聚,黑的、银的、红的、金的……各色雷霆宛若海洋一般,更有密密麻麻的雷霆生物显现……
但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云烨就不清楚了,他的意识彻底沉寂下去,一块极为普通的碎石片悬浮在他的意识里,释放出朦胧波动,笼罩整个石胎。
一道道紫色血流宛若河水般涌入石胎各处,一枚枚残缺的符文点映其上,原本不规则的石胎也逐渐在这股力量的洗礼下发生变化。
一切都在沉寂中。
逆天改命无比恐怖,所造成的的动静更是巨大,但人族以及修罗族两大种族气运遮掩,从外界看去星空中无数种族竟丝毫未能察觉。
……
……
九洲大陆。
青洲,中域。
连绵山脉此起彼伏,高耸山峰仿若利剑般刺破云霄,葱茏古木之间有着阵阵吼声响起,方圆万里范围内廖无人烟。
山脉深处最高的一座山峰极为瞩目,不仅是因为它最高,也在于这座山峰上有一种很特别的气息,朝阳初生,挥洒光芒时,这座山峰宛若明珠般夺目。
这里被称作薪火山脉,那座山峰被称为火云峰,人族的朝圣之地,无尽岁月里,人族出现过的圣人尽皆埋骨于此。
人族大地上素有“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之说,而这座火云峰也有个别名,叫做“火云洞天”。
火云洞天内的布局很简单,几座大殿摆放人族战死英魂的牌位、一幢阁楼装满书籍,再然后就是两间茅草屋,而这其中一间明显是才盖不久。
院落里,垂柳飞扬,水池开满荷花,几只凤尾锦鲤游动,好奇的打量着岸边柳树下正在下棋的两人。
那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另一个是模样青涩的少年,少年年岁不大,眼里却根本看不到应有的稚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