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日前来不过是因为陛下在这。”莫逸城说着回头向我看来,嘴角噙着一抹戏谑的笑。
我尴尬的干咳两声,不着痕迹的转移了视线。
若是有个地洞好想一头栽进去!
我疯狂的给小银子使眼色,好在小银子最后明白了寡人的心意,要不然寡人这眼皮就要翻到抽筋了!
“夜色不早了,陛下也给就寝了,奴才就先护送陛下回宫了。”小银子冲莫逸城和尚清行了一礼,便过来扶我。
我双脚刚刚落地,还没等站稳,尚清上前一步托住我的另一只胳膊,说道:“天色已暗,小银子护送陛下臣不放心,还是让臣护送陛下回宫吧。”
望着他紧抓着我的那只手,我顿时喜上眉梢,莞尔一笑道:“那就有劳楼御史了。”
话音刚落,莫逸城一个健步,一把推开小银子,扶着我的另一只胳膊,道:“楼御史所言极是,不过送陛下回宫就不劳烦御史大人了。”说着将我往靠近他身侧一拉,我险些跌进他的怀里。
尚清眉梢一挑,目光灼灼的对上他,握着我的手却丝毫不放开:“丞相大人请自重,陛下怕是并不喜和你同乘一辆马车。”
莫逸城冷声一声:“御史大人何时这么了解陛下,方才你也看见了,若是陛下不喜欢,刚才又岂会让我……”
咳咳咳咳。
我讪讪的看向两人:“马车还挺大的,要不两位大人一起吧。”
“也好。”
话落,我抹了抹额头上的一层薄汗。
每次都能上莫逸城捏到寡人的把柄,真真心累啊!
两人在前面走着,我在后面狠狠掐了一把小银子:“谁让你把楼御史找来的,害寡人被尚清看了囧样?”
小银子嗷呜一声,泪眼汪汪的看着我:“奴才是担心陛下,怕丞相对陛下做出不轨之举,这才急匆匆地把楼御史找来。”
我咬牙切齿道:“你还真是忠心啊。”
小银子抹了把眼泪:“谢陛下夸奖,那奴才有没有来迟,陛下和丞相……”
“当然没有来迟。”我出声打断他,眼神却向四处瞟去:“你们来得刚刚好。”
小银子对上我的目光,瞳孔里却充满了怀疑,我瞪了他一眼,他随即低下了头。
寡人怕这件事闹大,毕竟丞相和御史大人同时出现在燕春楼,很难不让人猜测燕春楼是否出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
思及此我想到了一个万全之策,就是可能要委屈表舅了。
说到底也不算是委屈,毕竟他也真的来燕春楼了,就是不知舅母知道这个消息后,表舅的日子会不会更加难过……
要我说表舅活到这个份上还不如买块豆腐撞死算了。
我左边坐着楼尚清,右边坐着莫逸城,即便是再舒适的软垫,眼下也只怕是如坐针毡。
“陛下不应该去那种地方。”尚清的话突然吓了我一跳,声音竟透着丝丝寒意。
“这个……这个……”我紧张地抓着裙摆,脑袋里早就乱成一团浆糊,哪里还想得出什么借口。
我偷看了他几眼,正对上他投来的目光,清冷的似外面的圆月,我咽了咽口水,目光在我面上一扫,最终落到了我的唇上。
“楼御史反应过度了。”莫逸城嘴角噙笑,不知从哪里拿来的一把蒲扇,动作轻柔地为我扇风:“陛下今日不过就是去燕春楼小坐了一会,饮了几杯薄酒,楼御史可不要多想。”
本来以为莫逸城知我晕轿,为我扇风已经很是善解人意,没想到此刻他竟向尚清为我辩解。
我很是感激地看着他。
尚清没有接他的话,只是柔声说道:“燕春楼毕竟不是一个好去处,陛下以后不要再去了。”
我连连点头,再三保证绝不会去。
马车行驶了好一会,一路上的颠簸让我越发难受,一阵阵反胃,头晕目眩,幸亏莫逸城及时扇过来的凉风,这才让我有所缓和。
我撩开轿帘,惨白着脸,问了句:“小银子还有多远啊?”
小银子回道:“回陛下,再过三个路口就到了。”
我吩咐着:“让车夫加快速度。”
小银子应了声诺,转瞬那马车便飞一般地跑了起来。
与此同时,我的眩晕也更加厉害,竟有些后悔方才的吩咐,不过一想到他俩和我同乘一辆马车,这点眩晕算什么!
我咬着牙,惨白着一张脸,感受体内的翻江倒海。
“陛下,要不要靠臣身上歇一会?”莫逸城低声对我耳语道。
我瞟了眼尚清,他就在这看着,我好意思往莫逸城身上靠吗?!
尚清向我看来,眸中亦有关切:“陛下可是不舒服,要不臣让车夫慢一点。”
“不用。”我连连摇头,笑道:“寡人没事。”
莫逸城的脸顿时沉了下来,沉声道:“陛下,确定没事吗?”
“好吧,寡人有事。”
我两眼一闭,往莫逸城身上靠去,本来是想靠向尚清那边的,但临到半道,莫逸城竟伸手拦住我的脑袋,将我移到他这边。
他一只手揽住我的肩膀,另一只手执起蒲扇为我扇风。
若论伺候人,小银子怕都远不及莫逸城的贴心。
加了速的马车果然不一样,不到片刻便停了下来,我连忙从莫逸城的怀里挣脱,喜上眉梢地往外走去,然而双脚刚一落地,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让你回宫吗?”我怒视着小银子。
小银子怯怯地扫了一眼丞相,不用说定是莫逸城吩咐的,我正待发怒,小银子又将视线移到了尚清身上。
原来是尚清的主意,我心头一喜,上前一步,许是方才在轿中坐得太久,腿一软,幸亏莫逸城眼疾手快的在我腰间扶了一下。
尚清的目光缓缓地从我的腰间移到面上,关切道:“陛下不如先到微臣府中休息片刻。”
我点点头,莫逸城却淡淡的开口:“楼御史有心了,陛下与本官还有要事要谈,恐怕不能去楼府了。”
我睨了他一眼,我什么时候说过与他有要事要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