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白云宗主想见我?
温尘音在原地纠结要不要过去,但似乎这路边两侧的树木看出了她优柔寡断,纷纷摇动树冠,枝叶沙沙作响,大片落叶自空中飞舞,却“巧合”地都落在她的头顶。
“知道了知道了,我去还不行吗。”看样子,是不得不去了。
温尘音烦躁地拂开叶子,沿着小道行走。
由于两侧树木枝叶过于繁茂,几乎将天空完全遮挡,只有树枝摇曳之时,会打下一粒粒阳光的印记。
但这过于微弱的暖意不能驱散树荫下聚集的阴冷,温尘音的胳膊上不自觉地起了一大片鸡皮疙瘩,每走一步,都觉得忐忑不安。
这白云宗主莫名其妙要见她,定不是什么好事。她一个小小弟子,哪有什么好见的?吃饱了撑的?
温尘音撇着嘴吐槽,没过多久,眼前豁然开朗。
入眼是一望无际的绿,空旷的草坪如流水倾泻而出,向外延伸,而视线能所至的最远之处,是由天空和遍地绿野化成的一根细长的水平线,让人觉得此地似乎没有尽头一般。
这里倒不像白云宗,因为白云宗的土养不出这般茂盛的草坪,地理环境也造就不出这么广阔的田野。
此时温尘音转头一看,发现身后的小路和树林都已消失,化作了草地的一部分。
“宗主?”她左顾右盼,边走边呼唤着引她前来之人。
“快出来啊。”
“我等得花都谢了。”
但等了半个时辰,既没人回应她,她也没走出这片田野,甚至有种在原地打转的感觉。
跟我玩躲猫猫?
温尘音蹙眉,停下脚步,决定静观其变。
于是她盘腿坐下,一只手肘撑在大腿上,掌心则托着下巴,百无聊赖地望着四周。
不会又是被困在阵法里了?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性,温尘音的手瞬间打滑,差点扭了脖子。
她忍不住放声哀嚎:“宗主啊,这阵我破不了,太难为我啦!”
不是她轻易放弃,只是若此地真是阵法所化,那作为阵眼的媒介极有可能是这一大片草地......中的某棵青草。
这不是折磨人吗?以这里草的数量,她要是一颗颗的勘察,怕是五十年就过去了,她就落得人老珠黄、白发苍苍的结局了喂。
难不成这白云宗主是想把她困在这里?就离谱!
“男人心啊海底针......”温尘音感慨万千,声调一会儿高一会儿低,就差拿着白帕捻指唱戏了。
但感慨过后,温尘音毅然决然地起身,两只手掌上的五指交叉,相互按压,活动筋骨。
既然要破阵,那她就破!
每一次破阵就类似于解谜题,解完后的那种成就感不言而喻。
温尘音从不惧怕一切需要用脑的事情,因为她知道,头脑不用容易生锈。
做好心理建设后,温尘音的目光掠过四周,同时在脑中构建出自己熟悉的大致方位,随后她蹲身摘下其中一颗青草。
她将草拿在手里仔细端详,除了比普通的青草长得茂盛些,外观上没有什么不同,于是她直接将草放入口中,嚼了嚼。
真-吃草。
虽然这样做很傻,但还是被温尘音发现了一个关键性问题。
这草,没味道。
白云宗主布景不够严谨啊。
温尘音在心里不客气地嘲笑了一番,松开手心,里边只剩下半截的青草随风飘去。
不对......
温尘音紧盯着那缕青草,看着它在空中翻转缭绕,神情专注,就像脑海中崩了一根弦。
但这根弦,很快啪嗒一声断了。
这时,她再次跪地,几乎是趴在地上,又用两只手扒开约十厘米高的青草,探查在这两侧中间的那根由泥土构成的分界线。
草没有味道,或许是泥土的原因。
温尘音用左手食指一扒,那略有些湿润的黑棕色泥土便黏覆于指尖,她起身,正对着阳光仔细观察这一点泥土。
直到自己换了几十个角度,才在光线的映射下,发现这泥土中居然残留了结晶状的东西!
“被我发现了。”温尘音嘀咕着,食指与大拇指相互搓动,泥土顿时化为尘灰一般从手上散落。
一般土壤结晶有两种可能性,一种是珍珠岩,第二种自然是水碱。
但验证了这草无味后,就只有水碱这一种可能性了。
要知道,这土里有水碱,是不可能长出这么茂盛的青草来的。
既然如此,她就让这片草地恢复原状!
温尘音扭了扭头,连带着骨头嘎吱响起,顿感身上轻松了许多。
“当做练习剑术了,没天赋就应该苦练不是?”她无奈地耸耸肩,自嘲地说。
随后从储物袋中拿出灵剑,在手中掂量了一下后,温尘音在脑中回忆剑谱上的动作,屏息凝神。
“唰——”
剑刃划开空气,带起阵阵气流,这气流又迅速扩散,像凝聚出了一把月牙形的镰刀,所至之处割裂了一大片草坪,将片片绿草拦腰截断,霎时,半截青草如柳叶般四处飞扬。
割草可比拔草轻松得多。
无数根飞舞的碧绿如同一根柔和的飘带,围着温尘音盘旋、环绕,但她手中的剑又次次将其斩断、砍得稀碎。
温尘音的剑使得毫无章法,尽是随心所欲,每一招都破绽百出,堪称惨不忍睹。
但她明白,与其说是练剑,不如说是发泄。
而且习剑在她看来只是能提高她身体的反应能力,这样以后掌握跳跃时说不定能发挥出游戏中的效果。
很快,温尘音将周围的草坪砍得满目疮痍,本来长得工整的田野瞬间像是被狗啃了一般,参差不齐。
“看来还不够,”温尘音用空着的左手摸索了几下下巴,同时目光观察着自己的“杰作”,她只修剪了约四分之一,看来还得再加把力才是!
下定决心后,温尘音提剑便准备莽干,然就在她摇头晃脑地转头之时,正好对上一双意味深长的眼眸,温尘音差点吓得心脏出走!
看清是白云,温尘音立即声情并茂地吆喝道:“宗主,你终于出来了!”
“不就让你等了半个时辰,至于?”白云嫌弃地睨了她一眼,顺带抚了抚有些皱褶的衣衫。
“已经两个时辰了......”温尘音低声提醒。
“是啊,我再来晚点,我的幻阵怕是要塌了!”白云语气不善。
“难道宗主不是在考验我?”温尘音问,心里暗暗有些得意,说明破阵的方法的确是这个。
有够粗暴,很符合她的风格。
而白云像看傻子一般看着她,很是无语,顿了一会儿才勉为其难地解释道:“此地被我设了空间阵法,能隔绝外人神识。”
“原来......”温尘音张着嘴,眼珠子一转,“如此......”偷偷摸摸地找她干哈呢?
莫非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与她有关?
感觉不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