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始终这样暑热难耐,亭雨嬷嬷虽然很小心翼翼地照料禛儿,但禛儿幼弱,还是难挡酷暑,竟一时病倒了,亭雨嬷嬷立刻跑来凝晖堂里跟我说这件事,我即刻赶往咸福宫里,映入眼帘的是满身通红的禛儿在襁褓里不停地抽搐,立刻对身旁的芳若道:“芳若,快去请太医来!”芳若应了一声立刻往太医院方向去。我问亭雨嬷嬷:“四阿哥为何会突然这样?”亭雨嬷嬷似有难处,欲言又止道:“小主,奴婢……”她见我担忧,就道:“小主,四阿哥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我轻抚着禛儿稚嫩的小手,这时才发现,禛儿的手上,胳膊上都是红点,甚至于脖子上也是,我将禛儿抱起,解开他的衣服,发现他的后背早已是一片红点,我道:“嬷嬷,怎么会这样呢?”亭雨嬷嬷跪下磕头道:“小主,都是奴婢不好,原谅奴婢吧。”我搀她起来,道:“嬷嬷快起来,告诉我,是谁要害四阿哥?是不是贵妃娘娘?”亭雨嬷嬷为难道:“小主,其实是……是奴婢不好,奴婢不会照顾四阿哥。”说着,芳若带着胡太医来了,胡太医先对我行礼道:“微臣参见德贵人!贵人万福金安!”我道:“好,胡太医,你快救救四阿哥!”胡太医走进四阿哥身边,观察了一下身上的症状,对我们道:“小主,嬷嬷,四阿哥似乎染上的是天花。”我一听这个词,踉跄后退几步道:“什么?天花?”随后胡太医道:“对,天花一般都有潜伏期,如今季节交替,更是高发期,小主,嬷嬷,这段时间不要靠近四阿哥,微臣自会为其治疗,还有,四阿哥穿过的衣服,睡过的被褥,玩过的玩具,换下的尿布,要全部烧掉,以免传染。”我点头道:“好,太医,无论如何,请你救救四阿哥。”胡太医拿出纸笔,一边开药方一边道:“微臣愿尽力一试。”亭雨嬷嬷道:“小主,太医,奴婢在家乡时已经出过天花了,奴婢不怕。”胡太医道:“虽然是这样,但嬷嬷还是小心为上。”亭雨嬷嬷道:“奴婢会的。”
且说那丽官女子自住进夜明轩里每天都随着华答应学各种规矩,包括怎么穿花盆底鞋,怎么端茶倒水等等,但丽官女子的心思毕竟没在这上面,她正幻想自己被皇上宠幸,册封为贵妃,就被手上的一阵滚烫和摔碎的茶碗声惊醒,立刻将烫伤的手抓住耳朵,华答应提着水壶,道:“像你这样,皇上怎么会宠幸你呢?快,再来一遍!”丽官女子嘟嘟嘴,道:“什么嘛,我以为成了小主,就不用干活了,干嘛还要学这个?烫死了,还有这什么花盆底鞋嘛,简直是……”她还没说完,就一个踉跄。华答应微笑道:“你现在才知道伺候皇上没那么简单了吗?”丽官女子看着华答应,点了点头。
另一边,苏拉们已将咸福宫隔离起来,正陆续烧着东西,黑烟熏到正殿里,淑菱和玉贵妃被呛得直咳嗽,玉贵妃道:“他们这是在做什么?”淑菱道:“听嬷嬷说,四阿哥似乎得了天花。”玉贵妃嫌弃道:“怎么偏是天花呢?真是晦气。”淑菱道:“娘娘,听太医说,还有好一阵子才能治好四阿哥。”玉贵妃道:“本宫知道,这亭雨嬷嬷也太不当心了。”
晚上,丽官女子被召入养心殿侍寝,宫女太监们将她抬到龙床上,丽官女子兴奋地看着皇上,羞涩地道:“臣妾参见皇上。”皇上微笑道:“和华答应学的如何?”丽官女子伸出手,哭道:“她欺负臣妾!”皇上安慰道:“她怎么欺负你了?告诉朕,朕替你收拾她。”丽官女子一边啜泣,一边道:“臣妾自辛者库来,就从没受过这样的欺负,皇上你瞧,臣妾的双手都烫伤了。”皇上微笑道:“那你希望如何呢?”丽官女子眼珠提溜一转,随后钻进皇上的被窝里,与皇上云雨一番。丽官女子枕在皇上的胸膛上对皇上道:“皇上,你的心跳得好快啊。”皇上闭目宁神道:“好了,快睡吧。”丽官女子问道:“皇上,臣妾可以把浣衣局的姐妹调到身边伺候吗?”皇上道:“准。”丽官女子微笑道:“谢皇上。”
次日,李德全就到浣衣局里接子娴到夜明轩里,子娴换上一身宫女装束,见了丽官女子,福下行礼道:“奴婢参见丽官女子,官女子万福。”丽官女子道:“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人了,我说东,你不许向西,还有,千万别存了什么怪念头,告诉你,在浣衣局那会儿,我可以治你,在这儿也一样!”子娴恭顺地答了声:“是。”丽官女子动了动肩膀,道:“伺候了皇上一整夜,肩膀特别酸,你过来替我捏捏。”子娴应了一声,上前正捏着,只听丽官女子一声叫唤,道:“诶呦!你掐死人啊!这么用力!”子娴忙道歉道:“对不起。”随后小心翼翼地给丽官女子捏肩膀不提。
我因为担忧四阿哥,日夜在宝华殿里抄经祈福,希望病魔早日从禛儿身上离去,一部心经才抄到一半,就忍不住流下泪,泪湿了纸上的墨迹,竹息立刻替我换了张宣纸,道:“小主已经抄了大半天了,快歇歇吧。”我道:“我没事。”随后又拿起笔蘸砚台里的墨汁,继续抄写着:“观自在菩萨,行深波罗波罗蜜多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