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息和芳若遂收拾好了驱蛇药,同我前往他他拉答应的房间,我和芳若、竹息见了他他拉答应先行了礼道:“他他拉答应万福。”他他拉答应微笑着相迎:“是妹妹啊,快坐快坐。”我坐下后,竹息和芳若随侍在侧,我对她道:“姐姐,这驱蛇药真神了,蛇虫鼠蚁全都不见了,妹妹也能睡塌实了,只是担心姐姐顾单一人,若少了这药可怎么好,妹妹当初是在姐姐处得了这药,如今,当还给姐姐了。”我吩咐道:“芳若。”芳若应了声“喳”之后把驱蛇药呈在他他拉答应的桌上。他他拉答应道:“我既给了妹妹你,又岂有要回的道理?妹妹你还是留着吧。”
“这怎么可以。”正在我们讲话时,屋里又有蛇咝咝地吐着信子,他他拉答应惊叫着从位置上跳起,我很镇定地道:“姐姐别怕,左不过是蛇,这里不是有驱蛇药吗?”遂拿起驱蛇药赶蛇,她躲在我身后劝道:“妹妹不要!”我毫不畏惧:“没事,左不过是蛇而已。”只见那蛇并没有回避的迹象,反而弹出七寸吞下一点驱蛇药,盘在地上,怎么赶也赶不走,时不时弹七寸做攻击状,这时,我吩咐竹息道:“竹息,拿扫帚来!多拿几个!”“喳!”竹息拿来扫帚之后,我们分别拿着扫帚对着它的七寸猛的一顿乱打,把蛇打出屋外。
他他拉答应惊魂未定,我安慰道:“姐姐,没事了。”“吓死我了,妹妹,幸好你来了。”我扶她坐好,然后问她:“姐姐说,这药是驱蛇之用,但方才那蛇丝毫没有惧怕回避之意呀?请恕妹妹无知,这药到底是什么?”“是…是……”她有点为难了,左顾右盼着,然后对我说:“妹妹可千万别再问了,不是什么光彩的东西。”我好奇:“喔?”她羞怯低头:“男女欢好,琴瑟和弦,有时可用此物,男子会身热情动。淫羊藿本就有催情功效,若与伏地、菟丝子、依兰花等同用,效果更甚,而且欲罢不能,更难自持。”我似乎明白了些许,问道:“难道是…?!”“嘘…”
她张望了四周,才对我道:“妹妹既知道了,我也不用再瞒了,当初皇后娘娘还是肃妃,我还只是负责给肃妃掌灯的宫女,前皇后善妒跋扈,竟逼死了自己宫里一个只被皇上看过一眼的宫女,后来那个宫女在太皇太后的要求下被追封为慧妃。肃妃有孕,竟逼着肃妃喝下红花,致使肃妃小产心痹,肃妃没了身子后就扶我上位,很快,我从官女子,一路爬到了吉嫔的位置,这时又选秀进了许多世家女子,譬如还是雪贵人的玉贵妃等等,肃妃奉命协理六宫事宜,恰巧这时,前皇后所生的承祜阿哥离奇夭折,经敬事房查明回报,说当天是前皇后自己带了东西去探望小阿哥,前皇后认定是肃妃所为,还把我也视作肃妃一党,百般折辱,若没有现在的皇后,我恐怕已成人彘。”
我诧异:“可外人皆道,仁孝皇后端庄贤惠,母仪天下。”她冷笑:“言官写的,自然都是挑好的写,宫人说话,自然也怕说错了掉脑袋。你我已在冷宫,自是百无禁忌。”我道:“姐姐,前皇后之死,是否与当今皇后有关?”她听我问起此事,微笑点头,道:“当初,前皇后是用了膳之后难产太子,负责御膳的厨子,是当今皇后钮祜禄家族的人。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可,那之后,皇后和她钮祜禄一家,为了抹销谋害前皇后的罪名,百般要挟,想拉我当替死鬼,我怎能从她?面子上是臣服她,可打心底里,我巴不得她快点病逝!”
我见她激动落泪,劝道:“姐姐,来日方长,不可意气用事。”她道:“抱歉,聊到旧事,一时愤慨,妹妹请别介意。”我道:“虽然还有点不明白,可我大致是知道了整件事,所以,姐姐你才会收买苏拉,给我送来五石散,是吗?”她道:“我没有让人给你送那种东西,你我都被人蒙蔽了。”我仔细回想着那日的情形,不自觉喃喃道:“如果他所说的是皇后,那你我的确是得罪不起。可,皇后那样做,究竟能捞到什么好处呢?”她挑着灯芯,对我道:“咱们主子在宫里头做事,只论结果,不论好处。只有奴才,才会掂量咱们给的好处。”
我疑惑:“那会不会有这种可能,有人花钱,收买了皇后宫里的人还有姐姐宫里的人,假借皇后之名陷害我们?”她思索着道:“倒是有这种可能,皇后自己说过,她没有五石散。”她突然想到什么,惊讶:“若果真有此歹人存在,你我的处境可万分凶险了!”我打着哈欠:“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已经这么晚了,我明日再来陪姐姐说话,姐姐晚安。”她莞尔:“妹妹晚安。”相互问安后,芳若和竹息向她福了一下同我出屋。
深夜,我们已就寝下了,忽听小璜子在屋外朗声道:“他他拉答应,殁了!他他拉答应,殁了!”这个声音在空旷的冷宫里,在耳边不停回响,今夜肯定是个不眠之夜。
不知又过了几日,浩浩荡荡的队伍返回紫禁城,太皇太后得知消息后,率太后、太妃等一众宫人们还有列位亲王、福晋出去相迎,銮驾驶到宫门前,銮驾上的透过明黄色的窗伸出令牌给宫门的侍卫看,宫门打开后,当銮驾驶到阶下时,却从銮驾中杀出了许多山贼,人们乱作一团,裕亲王和恭亲王指挥大内侍卫将一些山贼拿下,而另一些则跑进了后宫,场面甚是混乱,幸好即时擒获了这些狂徒。
而这时,真正的队伍回来了,却被侍卫拦在了宫外,皇上怒道:“快让朕进去,不然朕摘了你们脑袋!”侍卫哪管真假,只举着佩刀鞘厉声呵斥:“大胆蟊贼!胆敢冒充当今圣上!让皇上知道了,非灭了你们九族不可!”“你……!”皇后缓缓掀开车帘,雍容华贵道:“快点让本宫进去吧,本宫真的是当今皇后。”侍卫依旧阻拦:“得了吧,再罗嗦哥儿几个就对你们不客气!”侍卫们拔出大刀。
这时,恭亲王注意到宫门的动静,赶来厉声呵斥道:“不长眼的东西!还不快向皇上、皇后赔罪!”恭亲王对着帝后行了礼道:“臣弟给皇上、皇后请安,皇上、皇后万福金安!”侍卫嘀咕道:“妈呀,真是皇上啊……”收了刀单膝跪地道:“臣等有罪!”皇上道:“几位敬忠职守,何罪之有?只是,方才为何不让朕过去?”领头的侍卫声如洪钟:“回皇上,方才有山贼冒充皇上,捣乱内宫,弟兄几个把那些山贼拿下押入天牢了,事关重大,等候皇上回来发落!”皇帝虽然嘴上说的是:“朕知道了。”内里却早已气炸了锅,是呀,谁这么胆大包天呢?一行队伍回到宫内歇息不提。
裕亲王到御便殿中道:“皇弟,这些山贼的右臂上都刺着吴字,想是与吴三桂有关。”皇上叹了口气道:“知道了,这次有劳你们护驾有功。”裕亲王道:“当兄弟的,应该的嘛。对了,皇弟要如何发落他们呢?”皇上目露寒光,攥紧了双拳道:“此等谋逆反贼,当即刻问斩。”裕亲王立刻跪地领命:“臣兄领旨!”遂出去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