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清月有点懵,难道他是觉得她刚刚没吃饱,于是摆手道:“谢过将军关心,但我饱了,吃不下了。”
软塌上的谢长风眉头微微皱起,这女人是真蠢还是装的,有点不耐烦地说道:“快试,我是怕你下毒。”毕竟关清月现在的身份不明。
清月恍然大悟却有点小生气,给你煮了粥,你还要质疑我下毒。奈何小命还在这人渣的手里,她只得讨好地笑了笑,然后上前用勺子舀了一勺送入自己口中,然后快快地吞了下去,未了,还张开她那张小嘴,指了指里面,全都吃下去了。
“将军,你看。你就放心地吃吧。如果这粥真有毒,那我也会给你陪葬的。”清月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斜地说着,同时给谢长风递了把新勺子。
谢长风此时的脑里被刚刚清月卖力地张开嘴巴,长长的睫毛如同蝴蝶扑翼般微微眨着那副画面充斥着。这个女子倒是有几分有趣。
“行了,你退下吧。”谢长风用膳一向不喜除家人外的旁人在场。
“好的,那将军请慢用。”清月缓缓地退下了。
清月抬头望着高空中那刺眼的圆盘,想着暂时也没什么事。于是便打算回去睡个回笼觉。回途中,却看到还未筑好的土城墙处,有一群士兵在搭建一个类似哨岗的建筑物。清月心生好奇,便走了上去,想看看这古时荒漠上的哨岗是怎么建的。
“这位大哥,这修的是什么呀?”清月挤进那堆正在干活的人群,逢人就叫大哥是清月在这个世界的混世之道。
“烽火台。我们用来观敌瞭哨的。”
只见那些搭建的士兵一层沙土一层红树枝地往上垒着,整个烽火台呈四面状越往上越窄。清月饶有兴致地看着,还时不时地跟那些士兵搭话:“大哥,这红色的树枝是什么植物?”
“这树枝啊,称作红柳枝,是这戈壁之物。不怕大旱也不怕风寒,很是坚硬。”
“那又为什么一层沙土一层红柳枝啊”
“你这人真是怪,怎么这么多问题,因为这样更稳固啊!”这大哥满头大汗地继续干起活来,丝毫不想再浪费时间搭理清月。
就在清月惊叹于古人的智慧时,那指挥士兵干活的监军拍了下清月的肩膀,粗声道:“哎,别光站着不干活,去搬些红柳枝来。”
清月十分疑惑地转过头,用手指着自己说道:“大哥,你是叫我吗?”难道这大汉看不出来她是个柔弱女子吗?
“难道叫本监军吗!还不快去!”抱歉,这大汉还真看不出来。监军凶神恶煞的样子使得清月不得不再次低下头来,默默地跑去一旁搬树枝。
烈阳照得清月眼睛都睁不开,身上穿的长袖卫衣使她更是炎热,却又只能认命地搬起那一捆捆的红柳枝来回地搬运着。幸好这红柳枝不算重。清月就这样来回地搬运着,忽地,突然感觉一阵恶心,接着眼前一黑,整个人重重地摔倒在地,昏迷了过去。
旁边搬运的士兵看到清月倒下,便急急去禀报监军。监军又派人去禀报谢长风和去寻那军医过来诊治。
正在听副将禀报近来蒙腾族动向的谢长风,此时听见那女子又出事了,心中微微有些不快,才一个时辰都不到,她怎么又出幺蛾子了。本想着不管此事的谢长风,突然想起了那女子的透亮的眸,他还是忍不住站了起来,随同来报的士兵前去。
那头的军医来得及时,把过脉后,觉清月的脉象浮大而数,再看清月面垢自汗,以手触背,微寒。一番思量后,便得知清月所中之症为暑热。于是连忙取穴,针刺放血。
此时,谢长风也到了。士兵们一见将军到了,围着的人群便自觉地腾出了一块空地,以便谢长风上前察看。
清月苍白的小脸在谢长风眼中暴露无遗,看到这个一个时辰前还活蹦乱跳的女子此时虚弱无力地躺在地上,他心中一股苦涩之意油然而生,眉头紧蹙问道:“李军医,她怎么样了?”一同平日的清冷,但细细去听,担心之意深藏其中。
“禀将军,暑热轻症,已及时救治。现下得将她抬去阴凉通风处静躺。”李军医把了把清月的脉,脉象已有所好转。再从药箱中取出一包草药,递给一旁的士兵,嘱咐道:“到了通风之处,把这药三碗水煎成一碗水,再将此药给他服下。约莫一两刻,她便会恢复意识。”
拿着药包的士兵正欲招呼旁边的士兵一同将清月抬到那阴凉处。怎料谢长风伸手一摆,低沉地说:“我来吧。你们去煎药。接着双手把关清月抱起,在一众吃惊的眼神中离开。
“这,这,我没看错吧”
“将军竟然亲自抱起那人了?”
“快摸下我额头,我是不是也要中暑了,才会看到幻象”
就连那蹲坐在地上的李军医也不禁地摸起了他的长须,回想着刚刚的画面,这将军是怎么了?
谢长风把关清月抱回了她的营帐中。看着床上依旧沉睡的人,他有点不耐烦地对着随从问道:“药呢!还没煎好吗?”
随从听出了他语气中的烦躁,于是让账外的守卫赶紧去催促。半刻后,药便端了过来。
军中还有许多士兵只知道军中来了个外族人,但不知道清月是个女子。“将军,药到了。属下来喂吧。”端药的士兵一副要喂药的举止。
谢长风想到眼前之人是个女子,而那士兵是个粗犷男子,让他喂药,诸有不便。于是便脱口而出:“我来吧。”
随从又是一惊。想了想谢长风的身份,觉得这样甚是不妥,便上前阻止道:“将军,要不让我来吧。喂药有失您的身份。
“本将军说我自己来就自己来。用你多话!”谢长风目露凶光,似是随从再多说一句,便立马让他人头落地。
随从胆怯地退到了一边。谢长风端过那碗药,用掌心感受了下温度,便开始喂了起来,一向威严的他此刻却是动作十分轻柔,一勺药汤从清月微启的唇边灌入,直到看到清月咽了咽,才会继续喂下一勺,生怕关清月呛到。
一碗药全部喂完了。看着枕边没有落下一滴药,谢长风对他的喂药技能甚是满意。转头想把碗递给随从。
只见账内的两名士兵死死第看着他,嘴巴张得可圆了,眼睛里的惊愕多到能把他们两个淹死。难道这杀人如同饮水的将军竟有断袖之癖?
这?谢长风被这种眼神看的突然有些慌张。耳根微微有些泛红,只是他古铜色的肤色使得这红看不大出来。这种感觉太奇怪了。
为了掩饰心中的慌张,他立马站了起来。这突如其来的站立也使得两个士兵回过神来,然后马上往后退了一大步。
“这异族之人尚未查明其身份,可能是蒙腾一族派来的细作,也是魏河投毒一案的嫌犯。本将军只是怕她死了,就问不出蒙腾人的阴谋了而已。”这话像是在说给他自己听的一样。不过落入另外两人的耳中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去把李军医叫来,让他在这里守着,哪儿都不准去,直到她醒了为止,若他敢擅自离开,本将军就把他那一把老须全给拔了!”
“属下马上去寻李军医过来。”
“还有,今日之事,若是本将军日后在军中听到一句闲话。你们两个就想想哪种死法比较好受吧!”话落,谢长风立马快步离开。只剩那两人在恐惧中凌乱。
出了营帐后,谢长风长长地呼了一口气。不停安慰自己道:他堂堂戍边大将军,又怎么会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