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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卷中人

“这是哪里?”齐少彦自昏睡中醒来,身旁景物变得更加不可思议。放眼四方,周遭环境竟然是一片星空,繁星点点,星罗棋布,银白的星光有如实质,耀眼刺目。

齐少彦脚用力下跺,却惊诧地发现脚下所踏,明明是虚空一片,却有如履平地的感觉。那种感觉,很诡秘。

正要探个究竟的齐少彦脑中突然传来一阵致命地疼痛,似有什么东西要破脑而出,痛得他身体发软,倒在地上瘫软成一团,双手紧抱头颅,险些就口吐白沫了。许多不曾有过的奇妙的意识在脑海中浮现,搅乱他本身的意识。而本身的意识则出于自卫,开始反击。

两股不同的意识相互侵蚀,在齐少彦的脑海中奔腾若海啸,撕扯灵魂。那来自灵魂的痛楚令得他几乎变疯,全身抽搐不止。意识一点点地开始消散。

正在齐少彦瘫软在地上兀自痛苦,立刻便要被那突如其来的意识吞噬的时候,两截指头触在他的眉心,一丝冰冷的气息浸入,宁神静气,在体内运转,压制住了奔腾的意识。

“天命果真无法逆转么?”两截指头的主人轻轻叹息,又在指上加上另一妙法,使得齐少彦快速地在被意识混乱所造成的创伤中恢复过来。

片刻后,痛楚尽去,齐少彦回过神来,发现身旁多了一人,想起刚才的情景,醒悟到是这人救了自己,急忙道谢:“多谢前辈救我。”

眼前之人转过头来,看着齐少彦,道:“我非是助你,你无需知晓我是谁?只需明白你既入得此来,便是这昊天图选中的人,亦是上天选中的人。”

“选中的人?”齐少彦脸现茫然,仔细地看着这人。仪表不凡,丰姿英俊,举手投足间便自带一份超然,雍容闲雅,高贵无比,这份气质似曾相识…

那人点点头,与齐少彦并肩而立,示意他不要动,右手在前方一抚摸,星空中化出一片混沌,晦暗不明。不待片刻,在那片混沌中变出了一块星空。

那人又示意齐少彦看这里,齐少彦仔细地看了一番,发现这片星空很是奇妙,银白的星光有如实质,比之九州要亮上百倍,竟然...竟然如自己所处这地方的星空一般无二。其中四方星宿划分明显,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生威显露。

当星空现出后,又接着现出一人影,模模糊糊,看不清模样。他矗立在虚空,俯瞰着一切。

时间过得很快,似是刹那,又似是亘古,一块无边无际的平坦无垠的大地座落在星空下。

画面又是一转,混沌中的星空不变,仍是星光耀眼。大地不曾改变,群星之下,几道人影正在厮杀,挥手间粉碎万物,连诸天星辰都化为齑粉,平坦的大地在战斗中饱受摧残,高山凸起,沟壑凹陷,一道巨大的裂缝从大地中央裂开,深不见底。

突然,星空的至上方现出一点金光,而后分作万道金光如雨水般洒落,笼罩住厮杀中的众人。

齐少彦正看得热闹,奇怪那些金光从何而来,哪知身旁这人大袖一摆,图像俱已消散。“这事,你不应知晓太多。”

“我...”“你别插话,让我说。虽不明你是如何入得此处,想来此也是天意。你难逃此劫。”他打断了齐少彦的话,继续说着那半古不白的语言:“自今日起,便继承我。你可愿意?限你即刻回答,否则,你便失去这资格。”

他说话很快,眼珠死死地盯着齐少彦,等待着,等待着他的答话。

“你...”齐少彦本就对这男子所说的话不明不白,更不清楚这男子问自己是否愿意继承他是何事情,便欲问清楚再说。

倘使齐少彦真的问出去,就正合了这人的想法,给他撤去齐少彦资格的接口,一切的一切也不会上演。但是...

齐少彦正要问出,脑中一阵恍惚,嘴里不自觉地说道:“我没理由反对!”

齐少彦话音刚落,身旁那人忽地蹦达起来,“为何!”话语中露出的怒气直冲霄汉。他朝前大跨三步,一手指天,大吼:“是你!为何?为何在我死后仍不放过我?”英俊的脸庞变得狰狞,声响如雷,每一字吼出,远处群星中,便会有一颗在轰鸣声中陨落,当真是声威震天。

他吼叫了好一阵子才静下心来,舒缓气息,走近被吓得目瞪口呆的齐少彦声旁,脸庞宁静,方才盛怒的气息已经烟消云散。

只是说话,便可以令到星辰寂灭,这是何等的力量?

“你也不需畏惧,不出数年,你也会有这般法力。呵呵…”他苦笑道:“方才你进来时,我发现你脑海中有另一股意识,我已助你镇压住了。但我本不应该插手此事。那点意识并未抹杀,你也可以借助其力,熟悉对自身法力的运用。只要小心为上,是不会出事的。”

“两股意识。那是我和华青争斗时,最后关头摄取华青法力时,不知怎的就把华明那点残存意识给一同吸收了。”齐少彦暗忖。

也是他走了大运,靠着夺魄法术,一朝功成。而后又吸了华明的意识,一波波意念不停传送而来,让他对修道界的诸多事情大致了解一番,也懂得了自身法力的运用。

齐少彦虽然常居深山,但天资聪颖,加上本身的某些原因,对这些不可思议地事情接受能力也高,综合华明留下的残念,不消片刻,就把事情理清了原委。

“可刚才您问我问题时,隐约觉得有其他什么人的意识在控制我。还有,您叫我做您的继承人,可我...”

“此事,你不需理会。如今你已是我的传人,这昊天卷便是你的,也由不得你不答应。”男子道,语气严肃,使得齐少彦不得不把话吞回去。自己的命是这人所救,又何必逆他的意思呢?想来也不会对自己有甚坏处。

“昊天卷?”

男子明白齐少彦不知昊天卷是何东西,在星空中一抚,又化出一片混沌来,里面正演绎着华青破土而出的景象,随后是石碑出现,裂出一图卷,再后来三卷合一,把齐少彦摄走。“这便是昊天卷!你我二人现在正在其中。”

“这…这是昊天卷?”齐少彦大感惊讶,如今脑中多了华明那残存意识传来的信息,对许多不曾听闻的事物,都有了认识。知道了那藏宝图便是华青口口生生要寻找的天书,也是天命卷。而那石碑中的图卷,以及自己身上的图卷却是没什么记忆。而昊天图便是这三卷合一的产物。

“天意!果真是天意。”趁着齐少彦发呆,那人不免感叹,说些不明就里的话:“想昔日,既算清死后会有人继承,便欲断绝此机会,把昊天卷一分为四,每卷上都加了许多禁止。如今仍是让人凑近了三卷,并且没动禁止分毫就进来了,这是何道理?或者说是天数使然?”

“前辈刚才说,这昊天卷有四卷?”齐少彦问道。

“嗯!”那人点头,“你如今得其三卷,其中少许妙用也可以使用,这昊天卷中还记录着许多法术,你也可修习。昊天卷第四卷,得尽快找到,让四卷合一,才能发挥出其中真正的威力。”

“但是!”他猛一站起来,快速地在齐少彦天灵上拍下一掌,顿时,齐少彦便觉眼皮沉重,睡意袭来,倒地大睡,只剩下耳旁留下的一缕余音。

“这昊天图我虽已赐予你,但你此刻并没坚定心志做我传人。我便封锁昊天卷,让你只能使用其中少许妙用。待日后你坚定心志,愿意以生命做赌注来修习昊天卷时,便可正式使用昊天卷。”

“阿乐!你安息吧。”

雪依然簌簌地下着,空气愈发的寒冽,眼望四周,一片白茫茫。

齐少彦身上裹着简单的兽皮,膀子**在外,跪在地上。刻着“化虚”二字的亩大青石前,立着一块木制墓碑,上面刻着林乐的生辰八字。

齐少彦如今法力高深,护体真元自动流转,天气虽冷,对他的影响却不大。

他本打算进入清玄仙府把林乐的尸身拿了出来,带回村里埋葬,可这该仙府里面的纽枢被毁去,已经进不去了。

齐少彦也试过找出华青破土而出的地方,却又不曾记得当时是从哪里破土而出,毕竟在仙府内,自己可是追华青追了数十里。

况且这华明的残念意识不完全,别说甚么高等的法术,就连低等的土遁术也没有,齐少彦在强行在地上轰出了数个深十丈的坑洞却仍没法找到拿仙府的位置,也只得信了华明的意识。

这清玄仙境乃是请玄门开派之时,门中高手以大法力在这大兴安岭之下,开辟的一块虚空,与地脉锁定,介乎有形无形之间,出来容易,但要想进去就得有特殊的方法才行。

无可奈何下,齐少彦只得作罢,在这青石前面立下墓碑,望日后法力大成,练就第十二层化虚诀,成就仙道。届时,靠着无比灵通的感官自然可以查出清玄仙境的入口,再来取出林乐的尸体,回去埋葬。

这样做的确有些难办,成就仙道又怎么会这么容易?可好歹有希望不是。

“我们两兄弟,相识已经八年,日日同耕同出,三餐都在一起。不料这次寻找宝藏,我得了奇遇,你却落个尸骨无存的下场。幸好是那华青以前杀孽过重,畏惧日后天劫,如果灭你灵识,天劫威力必然加强,才留下你的灵识,否则怕是连轮回都不行。”

“你知道么?在跌下山崖的那一刻,我想起了很多东西。”两人相处八年,,一起上山打猎,生死相交,友谊岂是一般?齐少彦语气虽是平淡,其实心中的悲伤哪是外人能明白的。“在那刻,我看到了我小时候的一些东西,虽然并不多,但却看得真切。父亲、母亲、爷爷,都看见了。我很想他们...他们在哪里?”……

“好了。我也得回村告知村长此事,唉…希望他不要伤心才好,还有你那新媳妇,入门才一年就守寡。哎…”他惋惜地叹了又叹。

说罢,齐少彦便高高飞起,打算回去。然而,一点灵光在脑中闪过:“有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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