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香院内,谢芳菲双手放在膝前,局促不安的望着秦陆。
秦陆沉默的喝酒,他没有想到看似简单的谢芳菲也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身为青楼花魁,谢芳菲和北韩帝国高官往来密切,这样的身份自然会被一些组织利用。秦陆没有追问那是一个怎样的组织,现在的他只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谢姑娘,保重!”秦陆一口喝干杯中酒,起身就要离开。
一双柔弱无骨的手缠上了秦陆的腰,紧接着是他的脖子,谢芳菲火热的身子紧紧的贴着秦陆,她的眼角泪光盈盈。
“为什么你不问我?”
“我问你什么?”
“今天的事情。”
秦陆长叹一声道:“人在江湖,每个人都有说不出口的理由,我又何必问?”
一句话,令谢芳菲泪水涟涟。
“秦陆,请你相信我,我绝无害你的意思。这件事情我隐约知道一些,只是我现在不方便说。”
一切的推测都验证了,谢芳菲背后肯定有一个庞大而邪恶的组织,他们的目标正是自己。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他们到底有什么阴谋?
秦陆的心慢慢的沉下去,他推开谢芳菲的手臂,平静的说道:“看来京城不是我久留之地,我也该回军前效命。”
谢芳菲的脸上没有失望,反倒有一丝轻松:“京城势力复杂,军中反倒安全许多。”
说着,谢芳菲语气一转道:“秦陆,今天的事情你不会怪我吧?”
“不会!”秦陆淡淡的说:“谢姑娘,我希望我们还是朋友。”
谢芳菲的身子微微一颤,她难以置信的望着秦陆。
自己确实有不得已的苦衷,身后那个组织邪恶而庞大,在这个组织面前自己是那样的软弱无力。
谢芳菲抬起头,美眸里深情无限:“秦陆,谢谢你!”
杯中酒已干,夜已残。
相对枯坐,看红烛眼泪一点点的坠落。
谢芳菲突然站起身子,她慢慢的解开罗衫。
“状元公,良宵苦短,你我今晚需尽欢才是。”谢芳菲转过身子,罗衫轻轻飘落,丰满火热的躯体如同羊脂白玉,令人心旌摇荡。
良辰美景,美人如玉,烛影摇红。
这一切美丽的如同梦境,又真实的近在眼前。
秦陆只觉得唇干舌燥,小腹下的欲望喷薄欲出。
这一去沙场征战,凶多吉少,谢芳菲是在用这种青楼女子最原始的方式挽留自己。
秦陆轻轻的叹了口气,他捡起地上的衣衫,为谢芳菲披上。
谢芳菲一脸酡红,秋水般的眼眸嗔怪道:“状元公,难道你真的要奴家- - -要奴家主动些?”
“谢姑娘,老实说我差点把持不住。只是我秦陆此去吉凶难定,若有缘你我自会相逢!”
人已去的远了,声音远远的传来。
“若有缘---自会相逢!”谢芳菲伏在桌案上,掩不住的失望-- -
正阳关如同一把铁门横亘在两山之间,牢牢的扼守住进出西北的屏障。
正阳关后,三十万大军正在陆续集结。
此次秦陆西行,和镇北都督韩枫一道调入征西大都督左铁衣帐下效命。
跨过厚重的辕门,两旁俱是顶盔贯甲的熊虎之士。中军大旗在西风中猎猎飞舞,上面写着一个斗大的“左”字。
一员大将年过五旬,膀阔腰圆,国字面庞上两条浓眉如同卧龙蛰伏,不怒自威,正是三十万大军的统帅,征西大都督左铁衣。
北汉与西突厥虽未爆发过大规模的战争,但小规模的冲突不断。
战争对于军人来讲意味着凶险和死亡,同时也意味着成功与荣耀。
边界生活枯燥,相对于繁复的训练,士卒们更愿意打仗。一场胜仗下来,若是不死,爵位和封赏也足够某些老兵回家舒舒服服的过一辈子。
作为统兵大将,左铁衣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选将。
他的手指在名单上划动着,时而摇头,时而点头。
“大都督!”一名身材矮胖,声音尖细的太监扯着公鸭嗓子道:“我看用秦陆为先锋较好!”
左铁衣的眉头皱了一下,似有不悦。
北汉皇朝军制,大将出征需派监军,这监军多数是由宫里的太监担任。
旁边的老太监叫乌明,在宫中属于小总管一类的角色。
自从来到军前,乌明颐指气使,令左铁衣非常不快。偏生这死太监又是锦衣候莫文傅跟前的红人,和莫家有着紧密联系,得罪不得。
左铁衣不动声色的问道:“乌监军,这秦陆是何许人,为何值得公公挂怀?”
乌明奸笑道:“左大都督,秦陆可是新科武状元,曾经斩杀过西突厥大将拓跋云。我保举这样的人作为先锋,是为国选良将啊!”
一番话说得义正言辞,却掩不住眉梢流露的奸恶。
左铁衣的手指叩击这桌案,摇头道:“此次进军,必须由威望突出的大将出任先锋。不过公公慧眼识人,我看这秦陆就给他个机会,作为副先锋随同正先锋薛刚一同出征。”
乌明对这个布置还算满意,他此番出征前就得到过莫少白的暗示,秦陆能够死在沙场上也算是替自家小侯爷出了一口恶气。
临走时,乌明又忍不住提醒一句:“大都督,我看像秦陆这等猛将不需要多少兵卒就能应付,预祝大都督马到成功!”
一个死太监,竟然想插手大军的征伐计划,左铁衣心里冷笑一声,面上保持微笑。
送走乌明,左铁衣立刻召集众将军中议事。
三十六名头戴金冠,手拿拂尘和七星剑的道士环立在大帐周围。
紫气升腾,一道道结界如同蜂窝般精致,将声音完全屏蔽住。
左铁衣冷峻的目光扫过全场,威严的说道:“大军即将开拔,我拟订了一个初步的计划,列位将军看是否可行!”
左铁衣指了指地图道:“据可靠消息,敌军大将盖雄正在与风宁侯决战,阿苏城抽调了三万骑兵,这是我军突袭的好时机。”
左铁衣的出兵时机选择的还是很巧妙,他当即命令薛刚率领四万步兵、五万骑兵和秦陆一道进攻阿苏城。
“薛刚!”左铁衣拔出令箭。
一名剑眉星目的少年将军应声出列,从左铁衣手里接过令牌。
“秦陆,命你为副先锋,和薛刚一道从新月沙漠进军。”
秦陆也领取了令牌,和薛刚一道去大营清点军马辎重。
次日清晨,薛刚和秦陆率领五万大军准时出发。
苍穹上,闪烁着几点寒星,一行人马在大漠中无声的行进着。
走出约摸十里地,一座高山拔地而起,奇峰怪石,崔嵬无比。
秦陆不由得疑惑道:“薛将军,这里可不是新月沙漠!”
“当然不是!”薛刚傲然道:“秦陆,从新月沙漠进军阿苏城很容易被敌人识破,我决定从阿苏城西面的阴阳谷进攻。”
秦陆担心的说道:“薛将军,左都督临行前叮嘱我等务必从新月沙漠进攻,这样做是违抗军令!”
薛刚鄙夷的扫了秦陆一眼道:“秦将军,你莫非是胆怯了?”未等秦陆答话,薛刚继续说道:“像你等新入军旅,未经过大战,自然不明白兵法玄妙。左大都督叫我等拿下阿苏城,却没有规定我等必须走哪条路。”
秦陆还想再说什么,薛刚武断的呵斥道:“秦陆,我是正先锋,一切后果由我承担。”
从新月沙漠进攻,先锋部队与大军的距离相距不过二十里,随时可以支援。要是从阴阳谷进攻,被敌人截断去路,只怕凶多吉少。
秦陆权衡再三,决定单独行动,他可不愿意陪一个刚愎自用的家伙冒险。
“薛将军,如果你执意要从阴阳谷,我只有和你分道扬镳。”
“你!”薛刚没有料到秦陆竟然敢公然顶撞,他剑眉倒竖,枪尖闪烁着寒光。
杀气如同狂暴的龙卷风聚集,薛刚恨声道:“秦陆,你敢抗命?”
“让弟兄们白白牺牲的军令我绝不会执行!”秦陆寸步不然,毫无惧色。
“轰!”薛刚的火龙枪奇快无比的刺了过来,在空中留下火红的枪影,如同闪电撕裂夜空。
枪尖上,一条火龙张牙舞爪,炽热的火焰将脚下的沙砾尽数融化。
秦陆使出“寒冰斩!”,一刀破空,带着冰封万里的肃杀。
薛刚猛地催动全身功力,一团团红色的闪电狂舞,狂暴的杀气似要将整个空间炸裂开来。
秦陆刀法再变,虚空一斩,飘渺的刀意令薛刚的攻势一空。
薛刚的枪变得凝滞起来,他所有的变化都被秦陆封死,这场对决他注定成不了赢家。
“薛先锋,好自为之吧!”秦陆不为己甚,长刀归鞘。
在薛刚愤怒的目光中,秦陆率领本部两万精锐骑兵扬长而去,消失在旷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