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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悟道

“秦陆,我且问你,武道最重的修炼是什么?”

“练气!”秦陆不假思索道。

“为什么?”柳东阳手抚长须,不以为然。

“气为武道根基,若是没有强悍的真气锻造体质,一切将无从谈起。”

“呵呵!”柳东阳淡淡一笑反问道:“北汉军中体质强悍者不下百万,这些人为何没能踏上巅峰?”

“这- - -”秦陆一时语塞。要说练气改善体质,那些练习外功的武者应该更具有优势才对。

秦陆虚心请教道:“武道最重要的是什么?”

柳东阳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秦陆一下子反应过来:“难道是炼心?”

“秦陆,你跟我来!”柳东阳袍袖一挥,整个空间呈现出奇妙的波动,转瞬间已经离开了东阳书院,来到山巅。

山高万仞,秦陆赫然发现自身所处的位置正是燕山最高的天脉峰。

下方山峦如波涛起伏,巍峨的上京城一览无余。

“秦陆,看那里!”顺着柳东阳手指的方向,宏伟的皇城透着万道金光。

皇城,一个皇朝气运所在,巍峨的宫阙透着至高无上的气息,令天下英雄授首,万众归心!

就在秦陆感慨皇城壮观的时候,柳东阳手指连弹,两道蓝色的水滴射入了秦陆眼中。

眼前一片清明,甚至可以看清天空中漂浮着的微小尘埃,远方的皇城展现出令秦陆无比惊讶的一幕。

皇城之中,一道道紫色的气柱冲天而起,这是武道高手精气所积聚的气运。这些气柱如同实质,且不止一道,而是数百道,毫无疑问皇城之中隐伏着许多绝顶高手!

这些冲天而起的紫色气柱,代表着武道的巅峰,义父说的没错,皇朝是天下气运积聚之地,这里是最好的试炼场所。

“秦陆,你可曾气馁?”

秦陆据实答道:“方才那一瞬间确实有些气馁,觉得武道一途,高不可攀。可是现在,我反而有了信心。”

柳东阳赞许道:“少年人就该有这股豪气,武道一途凶险万分,若是害怕现在退出回到乡下做个长命老人,活在这太平盛世倒也不错。”

“不!”秦陆挺起胸膛道:“人生易老,男儿当横行天下,雄霸四方,长命百岁的事情留给那些凡夫去做!”

“说得好!”柳东阳一掌拍在秦陆肩头:“这就是武道炼心的意义。要想成为武道强者,必须在血腥杀戮中成长。武道一途,靠的就是不甘臣服的决心和意志。所以身为武者,首要的就是要锻打一颗百折不回的强者之心!”

“强者之心,强者之心!”秦陆暗暗的咀嚼着这句话,胸中豪气纵横。

不错,练武先炼心,武道的突破首先就是意志的突破!

君不见那些武道巨擘,就是凭借强悍的意志称雄天下!

以柔克刚不过是懦夫的幻想,真正的强者从来都是以强破强!

柳东阳袍袖一挥,秦陆眼前一花,又回到了原地。

瞬间移动数百里,这是一种玄妙的武道神通,柳东阳的修为当真深不可测。

跟在柳东阳身后,穿过了水榭,来到了一个奇特的所在。

周围是嶙峋的山石,按照奇特的方位摆放,山石中央,有一块方圆丈许的空地。

“发现什么?”柳东阳停住脚问。

秦陆仔细的感悟着,突然兴奋的说道:“这里的灵气比外界精纯数十倍!”

“孺子可教!这是老夫精心布设的三才聚气阵,此阵引动天地灵气,是修心的绝佳场所。秦陆,修心重在守意,要能做到心无所住,不执著于外相,这才是无相心法真正的境界。”

无相心法是义父所传,这柳东阳也会?

“秦陆,好好领悟吧,这是你来见我的唯一意义!”

柳东阳的身影变得模糊,消失在氤氲的灵气中。

四周沉寂下来,只有自己的心跳声。

心无所住,不执著于外相,此话好似醍醐灌顶,令秦陆幡然醒悟。

无相心法不是气功,而是磨炼心志的功法。

闭目、遮耳、静心。

秦陆试想自己置身于冰天雪地,身体彻底的放松,灵台处一片清明。

心若冰心,处变不惊,冰心境就是保持心灵的澄澈,不为外物所动。

冰心境之后是无尘境界,无尘者就是心空无物,不惹尘埃!

真气运转,周遭的灵气慢慢的进入秦陆体内,每个毛孔就像清泉浸泡过一般。

秦陆明显感觉到,当真气侵入毛孔的刹那,自己的心总会不由自主的抽搐。

三才聚气阵的灵气太过浩瀚,身体无法完全吸纳,以至于心境动摇。

无尘,就是不受外物牵制,到达这一境界到底应该怎样做?

秦陆闭目苦思,苦苦寻觅无上至理。

一天、

两天- -- 二十天后,秦陆依然一无所获。

无尘意味着心上不起尘埃,可是心处俗世,如何能不被尘埃牵绊呢?

秦陆越想越乱,到了后来面红耳赤,竟有走火入魔的迹象。

“秦陆,庄周梦蝶,此身何在?”

一声大喝就像闪电刺破沉沉的黑暗,蒙昧的心境柳暗花明。

庄周即为庄子,为道家至圣先师。庄周梦蝶系道家典故,相传庄子悟道时曾做过一梦,梦见自己化身为蝴蝶,翩然而舞,好不自在。醒来时庄子苦苦思索梦中的自己,到底是自己化为了蝴蝶还是蝴蝶化为自己。

“庄周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化蝶也罢,杜鹃啼血也好,前尘种种,均为幻象!

世间何尝有一个我,又何尝无一个我?我非我,真我即我!

“真我即我!”秦陆猛地睁开眼睛,双目神光暴射。

周围的怪石以奇特的韵律震动,就像欢快的溪水在山涧流动,溅起无数的碎琼乱玉。

这一刻灵气以疯狂的速度注入秦陆体内,体内的真气阵图疯狂的运转。

每一条经络、每一寸肌肤都经受灵气的洗涤。秦陆抱元守一,神识内视,引导着气流锻造身体。

柳东阳的一声大喝,如禅宗的棒喝有异曲同工之妙。秦陆在连环坞苦读三月,凭借着超卓天资对于天地至理有了一定的体悟。柳东阳这一喝打破迷障,使秦陆的心境进入了一个崭新的境界。

心内清明,神识变得异常强大,能够更加清楚的察觉真气的运转,更有效的调动自身的真气。

良久,秦陆站起身子,脸上一片宁静。

“义父,秦公子他- - -!”诗韵忍不住惊呼,秦陆的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以往的秦陆,就像一把藏在剑鞘中的血刀,疯狂而压抑。

此时的秦陆,安宁平和,静静的站在那里,仿佛融入了周围的环境。

“秦陆,如何?”

秦陆神色肃穆,他深深的朝柳东阳鞠躬道:“武道炼心,原来心境真的有助于武道的提升!”

心境提升,神识更为强大,对敌时能够更好的捕捉对方的攻击意图,难怪柳东阳首推武道炼心。同时秦陆也在心中做了一番比较,义父的霸道走的是刚猛武道,剑无心的无心之剑走的是刺杀之道,两人在武道修为上不分伯仲,不过却过于注重实际修炼,而柳东阳则是真正的武学宗师。

“师父!”秦陆恭敬的单膝点地,行了武者最隆重的拜师礼节。

这一刻,秦陆心悦诚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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