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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荒村(下)

“咣当”,一副漆黑的镣铐扔在了秦陆面前。

百夫长鹰隼般的目光凝视着秦陆,秦陆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怯懦。

“哼!”秦陆冷笑道:“你们作为帝国的官军,竟然残杀平民,你们才是真正的刽子手!”

“你胡说!”百夫长色厉内荏。刚才他见到秦陆身手不凡,不愿意和对方正面厮杀,采用了欺诈的手段。没想到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山野小子,竟然识破了自己的意图,百夫长不由得恼羞成怒:“如果你认罪伏法,念在你年幼,我会向知府大人求情的!”

“哈哈- - -”秦陆仰天大笑道:“我现在才明白,你们为什么要杀光村里人。这一切都是你们的阴谋,你们不过是想杀人冒充军功罢了。”

“你- - -”百夫长面色一变,似乎被秦陆说中了心事,握刀的手微微颤抖。

这个动作被秦陆看在了眼里,他愈发认定了自己的判断:“按照北汉律令,不知情的情况下放走逃犯,并不算有意藏匿。即便是有意藏匿,也不会全村连坐。百夫长大人,不知我说的对还是不对!”

话音落下,村民们炸开了锅。

“好狠的心肠,原来这群官兵竟然想杀人冒充军功- - - ”

“我说他们怎么冲过来就动手,原来包藏祸心- - ”

“这次可多亏了秦家小哥,如果不是他,我们都得遭殃- - -”

百夫长的脸色变做铁青,北汉王朝重视律法,杀人冒功的事情一旦传到朝廷,别说是刚才的都尉,就是将军大人也无法善了。

握刀的手松开,随即又牢牢的攥紧,百夫长打定了主意:“各位乡邻稍安勿躁,下官奉军令擒拿敌国将领,现在这名少年私通敌国,我准备将他带到顺庆府交给知府大人。”说到这里,百夫长顿了一下,厉声说道:“若是有人胆敢阻挠,一律格杀!”

人群安静下来,村民们不由自主的退后,似乎秦陆是不祥之人,沾上就会带来杀戮!

秦陆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一刻他看到了人性的自私。自己原本还指望这些村民共同对敌,不料却是这个结果- -- -

“秦哥哥- - -”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儿,挣脱大人的手,朝秦陆跑来。

这个女孩儿叫柳青儿,是秦陆青梅竹马的玩伴儿,眼见秦陆危险,柳青儿不管不顾。

总算还有人惦记自己,秦陆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呼!”一名庄稼汉追了上来,将柳青儿抱了起来。

“柳大叔,你带青儿退到一边!”秦陆朝这名庄稼汉微笑。

庄稼汉根本没有搭理秦陆,似乎一开口,就会带来灾祸一般。

自己一片好心,现在却落得这个结果,秦陆心中百感交集。

“小子,这个世界好人难做,英雄难当,你自己揽下的事情,自己解决!”一个苍老的声音在秦陆耳边响起。

秦陆胸口一挺,大声说道:“老家伙,你放心好啦,我还死不了!”

“你- - -”百夫长东张西望,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他急忙退开两步,防止秦陆出手。

就在百夫长后退的时候,秦陆动了。

脚尖在地上一扫,大片飞雪猛地扬起,朝百夫长当头罩下。

秦陆的身子高高跃起,就像一只捕猎的鹰。他出手如电,虚空连抓数下,散乱的冰雪被搓成了拳头大小的雪弹。

“去!”秦陆手一样,白蒙蒙的雾气从他双臂间飞出,这些雪弹带着尖啸射出,不亚于强弩。

“噗噗- - -”沉闷的声音响了起来,前排的十余名士兵被雪弹击中,仰天栽倒。

为首的百夫长反应的快,一个翻滚躲过了雪弹的攻击。

“狗娘养- - -”百夫长刚骂了半句,秦陆的身子在空中一旋,右腿带着千钧力道轰出。

“砰!”一脚正中百夫长的太阳穴,百夫长的脑袋立刻凹陷下去。

秦陆劈手躲过百夫长的钢刀,在他脖颈前狠命一抹,血箭奔涌,百夫长缓缓的倒了下去。

“我杀了他?”秦陆刚才这一下是家传拳法中的一个套路,随手使出,不料却将百夫长杀了。秦陆毕竟是个十三岁的少年,杀人这种事情还是头一次,他双腿颤抖,心头茫然,眼前闪动着的都是地上那滩触目惊心的鲜血。

“小子,做得好,不愧我教你一场!记住,这个乱世你不杀人,你就会为人所杀!”义父的声音再次响起,秦陆抬起头,五百名士兵齐齐举刀。

“杀啊!”士兵们疯狂的朝秦陆涌来,这个时候,说什么也没用了。

秦陆身子猛地一动,他化作一道旋风冲进了人群。

一名士兵朝秦陆的后背砍来,秦陆脚下一错,像是长了眼睛一般后退五尺。

“砰!”右手肘击出,撞在士兵的肋骨上,骨头碎裂的声音响了起来。

“去死!”旁边又有两名士兵冲了过来,明晃晃的钢刀朝秦陆的双肩斩落。

秦陆左手握住刚才那名士兵的钢刀,身子一旋,一道刀光如同游龙盘旋。

“咣当!”巨力反震,两名士兵被震得倒飞五尺,口吐鲜血,四肢抽搐了几下,不动了。

“啊- - -”其余的士兵目瞪口呆,这少年接连杀了都尉大人和百夫长大人,又立斩数人,难道他竟然是隐藏的高手不成?这怎么可能,一个十三岁的少年就算他从娘胎开始练功也不可能这般霸道啊!

一些不怕死的士兵继续朝前冲,秦陆手起刀落,长刀在空中划出一道亮丽的弧线,惊呼声中,五颗血淋淋的脑袋飞上了半空。

“他- - -他是恶魔- --恶魔!”士兵们的心理终于崩溃了,不知道是谁先跑,四百多人很快乱作一团,转身没命的飞奔,很快就没了踪影。

“秦哥哥,好棒!”柳青儿跳着脚,小手使劲的拍着。

“秦哥儿,谢谢你救了我们- - -”

“秦哥儿,看不出你还有这般好武艺,真的多亏了你。”

村名们围了上来,嘴里说着溢美之词,似乎都忘了自己刚才的冷漠。

秦陆推开众人,他心里说不出的烦闷。

杀人,对于一个只有十三岁的少年来说,毕竟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哪怕是为了自卫。

大踏步的朝自家的茅屋走去,秦陆拉开柴门,“砰”的一声将门关上。

“义父,你怎么在这里?”秦陆惊问道。

柴草堆上,一名胡须拉碴的中年人懒懒的翻了个身,他的眼眸闪闪发亮:“我怎么不能在这里?”

自懂事起,秦陆就和义父在这秦家庄生活。义父姓什么,叫什么名字,秦陆从来不知道。问义父,义父也没有说,只让自己叫他义父就行。

山村里的日子过得悠闲自在,义父除了教自己打猎,更多的时候是教自己武功和诗书。秦陆就这般平淡的度过了十三年,如果不是今天,或许他还会一直平淡下去。

“义父,我杀了人!”秦陆冷静下来后,才感到害怕。按照北汉的律令,杀人者斩立决!尽管是出于自卫,但毕竟杀了那么多的官兵,朝廷会不会派人来抓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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