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香月是什么身份,也配和本公主一起学习礼仪?华府这是要羞辱本公主?让一个连名分都没有的女子和本公主共处一室,你们这是在瞧不起谁呢?”
焦嬷嬷道:“这是华夫人的意思!阿颜公主若是有意见,只管去和华夫人说。老奴不过冯星星说,还请公主不要为难老奴!”
她已经意识到了这外族女的难缠,若是再继续争论下去,只怕她也要像华夫人一般,气得连饭都吃不下了!
阿颜打了个呵欠,“既是如此,那在本公主解决此事之前,嬷嬷先别来了。若不然,本公主瞧见了那尹香月就心里不畅快,恐怕本公主难以控制住想要将她赶出去的冲动呢!”
她摆了摆手,自有下人将焦嬷嬷给拖了出去。
耳边没有了叽叽喳喳的焦嬷嬷,阿颜招了招手,“去把萨日娜叫来。”
萨日娜早就在等着她的传唤了,一进门来,便禀告道:
“公主,末将已经打听清楚了。秦国京城内的兵力一半掌控在皇帝手中,一半暂时交由华鹤,加起来共有三万人。这三万人都是秦国培养出来的精锐,平日用来镇守京城,能力可以一敌十。”
阿颜对此并不意外。京城是一国命脉,这些精锐们的存在,既可以抵御外敌,也可以防止兵变。
若是要对付这三万人,她手里最起码也要有同等人数的将士。但要从大历偷渡三万人过来,无疑是白日做梦!
萨日娜颇有几分苦恼:“公主,末将已经将消息送回大历。大皇子回信,他们会尽力联合秦国周边列国吞并秦国。只是到时若是起兵,你的处境会很危险!”
阿颜面不改色:“即便是不起兵,我的处境也不会好到哪里去。继续探查,最好将这三万人马分布在何处给摸清楚!”
萨日娜应下。
她很快离开院子,出门时还碰到了气势汹汹走来的华鹤。
萨日娜迟疑了一下,思及自家公主对华鹤的态度,只当做是没看到他,快步走开。
华鹤径直闯入房中,“古斯阿颜,你存心要给我难堪是不是?”
阿颜掀眸:“你指的是哪件事?”
她想要让华鹤难堪所做的事可太多了!
华鹤眉心跳了跳,怒吼道:“香月是我的救命恩人,是整个华府的恩人!你羞辱香月,就是在羞辱我!不过是一起学礼仪,你连这点小事都容忍不了!古斯阿颜,我不得不怀疑,你究竟为什么要嫁给我。你们大历又在打什么心思?
该不会是想要让你借用和亲的名头,打入秦国,刺探秦国的情报吧?”
啊这?
阿颜道:“你是觉得,本公主每天待在你们华府里,还能刺探到什么有用的情报?是你爹去了小妾房中,你娘气得打了小妾一耳光是情报,还是你大哥又在逼你嫂子给他纳妾是情报?”
华鹤脸色猛然大变,“我娘生气了?”
不对,古斯阿颜怎么知道娘生气了?连他都不知道!
华鹤咬牙:“你果然在窥探情报!”
阿颜翻了个白眼,“所以呢?你的重点是什么?是本公主窥探情报,还是你想要为你的心上人出气?若是前者,你拿出证据来。没有证据,本公主可不认你的栽赃!
若是后者,本公主早已告诉过你,本公主才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要本公主对一个赝品和颜悦色,脑子没病吧?”
华鹤冷着一张俊脸,“我睁开眼看到的就是香月。若她不是我的救命恩人,这一切又该如何解释?古斯阿颜,你到底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阿颜怜悯地看着他,“难道自欺欺人的不是你吗?在山洞里本公主虽然不好承认自己的身份,不过本公主给你留下了信物。信物上的图腾只有大历皇族才有,你该不会以为那东西,尹香月能搞到吧?”
华鹤神色微微一沉,矢口否认:“我没有收到任何信物!古斯阿颜,我娶你是为了大义。在这件事上,我做出了退让,如今也该轮到你退让了!”
阿颜冷笑。
华鹤做出退让,是因为他不敢反抗。怎么如今,倒是成了他的功劳了?
她眼中流露出来的鄙夷,深深地刺痛了华鹤的内心。
他攥着拳头:“明天香月会和你一起学习礼仪。你若是不愿,可以不学,让焦嬷嬷只教香月一人也好!”
阿颜道:“很好,本公主学!”
既然他这么上杆子的将尹香月送到她的手底下,她不搞点事,怎么对得起他们的这一波外卖投送?
华鹤不知她的想法,满意离开。
次日,阿颜起来时,尹香月已经到了。
阿颜用过早膳,来到花厅。
尹香月正拉着焦嬷嬷的手,同情道:“阿颜公主一向不讲理,听说嬷嬷昨天受委屈了!嬷嬷放心,二公子和夫人都知道嬷嬷是个好的,是阿颜公主在为难人!”
焦嬷嬷虽然也不大看得上这个出身乡野的药女,但偏偏有了昨天的阿颜做对比,现在尹香月就显得格外可亲了!
她叹息道:“若是二少夫人是你这样温婉的女子就好了,可惜……”
尹香月苦笑:“谁叫我只是一个药女,比不得阿颜公主身份尊贵。我只恨我配不上二公子,让二公子为我奔波,他受苦了!”
“你的身份的确是比不得本公主尊贵。”
阿颜扬起声音,看着尹香月和焦嬷嬷惊慌失措的模样,冷嘲:
“但本公主瞧不上你,却并非是因为你的出身!本公主厌烦你鸠占鹊巢,还恬不知耻。懂了吗?”
时代将人划分为三六九等,这是无可奈何的事。
每一个朝代存在发展,都需要一个过程。
但人心若是一开始就是黑的,那无论如何,之后也不可能再变红!
尹香月惊慌道:“我不知道阿颜公主在说什么!”
“不知道你慌什么?”
尹香月楚楚可怜地看向焦嬷嬷。
焦嬷嬷干咳一声:“既然阿颜公主来了,那我们便开始吧!”
阿颜大步越过她,在软塌上坐下,微微颔首:“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