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老头儿,自己性子急怎好来怪我?”眼看着顾清漪又要和成叔斗起嘴来,蔺寒宸赶忙站直了身子。
知道当事人肯定是有话要说,顾清漪掀了掀眼皮子,停止了斗嘴大会,她得尊老爱幼不是?
“侯爷,您别着急,老奴不与她争吵了便是,您有什么话就写在纸上,咱们都听您的。”成叔三步并作两步,凑到蔺寒宸身边。
‘夫人提出的建议,本侯愿意一试。’短短一句话,道明了他对顾清漪的认可。
成叔看着蔺寒宸欲言又止,说实话,他的确对顾清漪的话非常感兴趣,但是又抱有怀疑,总觉得她像是哪里派来的奸细。
“侯爷,您真的想好了?”刚才嘴上还信誓旦旦地说都听蔺寒宸的,结果真到下了决策的时候,还是会反复确认。
蔺寒宸笑了笑,在纸上写道:“当然,夫人的话,本侯自当是相信的,只是此事不宜声张,治疗之时不可有旁人在场。”
顾清漪只是对那一笔一个夫人感到恶寒,她怎么不记得他们之间的关系有那么亲密。
“侯爷啊,你叫我名字就行,你说咱们也是有名无实的夫妻,你一口一个夫人我不太习惯。”她也没忍着,就是有啥说啥。
蔺寒宸的嘴角微微上扬,他没有写字,摆了摆手让人把纸笔收起来,抬脚离开。
这是什么毛病,不就是不会说话嘛,有什么了不起,顾清漪心想,她非得让他开口说话,到时候定要好好辩论一番。
隔日,顾清漪是被叮叮当当的声音吵醒的。
“绯月~绯月!”顾清漪闭着眼睛,她本就有起床气,尤其是被杂音吵醒,那愤怒的小火苗蹭蹭直上。
绯月正在外面看小琼,听到里屋传来的呼唤,她一路小跑进来,“怎么啦夫人?”
顾清漪把头蒙在被子里,哼哼唧唧地说:“大清早的干啥呢,叮叮咣咣不让人睡觉。”
绯月笑了一声,唯有这个时候她才觉得顾清漪是真实的,“回夫人,是侯爷命人搬东西呢,顺便在院子里布置些物件儿。”
一听是蔺寒宸干的好事儿,顾清漪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顶着鸡窝头,问道:“你说啥?蔺寒宸!”
绯月点点头,“是呀,竹子说是昨天打好招呼的,你是知道侯爷要搬进来的。”
顾清漪像是听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水灵灵的大眼睛瞪得溜圆,“搬进来?!他疯了吧!”
也顾不上什么姿态,顾清漪光着脚下了地,直奔院中去。
大多数的家具已经被小厮换的差不多了,竹子就站在院中央指挥。
“竹子!竹子!”顾清漪站在房门口,喊着院中央尽心尽力的少年。
听到呼唤,竹子应声看去,就瞧见了只着里衣并且毫无形象的顾清漪,当下就捂住了自己的双眼,“小的知错,无意冒犯,还请夫人不要怪罪。”
绯月也在这时赶到了顾清漪的身边,拉着她就往里屋走,边走边说:“我的好夫人,你这要是让院中的男丁看到了,指不定又要传得怎样难听呢。”
顾清漪皱眉,她还穿着睡衣呢,又不是比基尼,怎么就见不得人了?
“绯月,现在我的名声已经坏到不能再坏了,你说是吧?”坐在梳妆镜前,她冷不丁问道。
绯月愣住,随后尴尬地笑了笑,“那是外界人不懂你,乱说的,在绯月眼里,你永远都是最直爽真实的夫人。”
顾清漪像模像样地叹了口气,“唉,就知道会这样,还是你对我好。”
红锦走了后,这绯月也算是练就了十八般武艺了,以前不会的发型和妆容啊,现在都会了。
而且还会很多花样,可见她是用了心的。
没多会儿,一个端庄而又不失俏丽的侯夫人就呈现在众人眼前。
顾清漪又像撒了欢的兔子一样,拎着裙摆跑出去,无半分淑女气质可言。
“竹子!你来你来,我有事儿问你。”她第一件事就是找这个小头头,想问问蔺寒宸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见这次顾清漪衣装整洁了,竹子才敢靠前,抱拳作揖道:“夫人有何事吩咐?”
“你家侯爷这是唱的哪一出,大清早的扰人清梦不说,还准备常住啊。”
听着顾清漪的话,竹子也表示不解,“夫人,侯爷说您会理解的呀,对了对了,这是侯爷让小的转交给您的信。”
突然想起来蔺寒宸的嘱托,竹子从内兜里掏出了一个信封,双手奉上。
顾清漪更不解了,“你家侯爷就住在隔壁,有什么事儿我直接找他不就好了,何必费这么大劲儿写字?”
竹子只是笑笑,“夫人,这小的就不知道了,都是听从侯爷安排的。”
说完他就跑开了,毕竟这院子里还有一堆事儿要做。
顾清漪掂量了一下信封,别说,还挺沉,怪不得不能当面说呢,这要是等他一个字儿一个字儿写下来,她就得急死。
带着绯月进屋,她拆开了信封,认真阅读起来:
夫人,由于要说的话实在太过繁杂,本侯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来阐述,想必现在你已经被嘈杂声吵醒,为此,深表歉意。
治病一事,不可让他人知晓,这府上诸多双眼睛都在盯着,不妨你说,全府上下,除了成叔和几名心腹,本侯最相信的就是你了。
所以,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本侯决定与夫人同住一个屋檐下才是最好的障眼法,到时就算他们发现了,也已经晚了。
另外,听闻夫人在打探身世,为表诚意,本侯已着人出去打探,并取得了一些消息,已经附在信里一同交于你……蔺寒宸
顾清漪看得仔细,只是她也没想到堂堂侯府居然也有不少人在盯梢,再说了这蔺寒宸已经是残疾人一个了,为什么还不放过他。
早就听说朝堂复杂,没想到这水如此深呢,不过更让顾清漪感兴趣的还是蔺寒宸带来的消息。
对比之下,让蔺寒宸住下来也不是什么难事了,反正又不躺在一张床上,她也没那么保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