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丁梅哭着回到家里告状,委屈得结结巴巴话都说不清楚,还是后回来的丁香帮她把刚才的事情描述了一遍,不过她没有偏袒谁,而是说了事实。
事实就是丁梅嫉妒二少爷教丁小蝶骑马,所以到人家家里去打人,无奈之下丁小蝶才反击打了她。
讲完事情经过后,丁香歪着小脑袋问:“爹,刚才姐姐和堂姐吵的时候,奶奶和叔叔婶婶并没有上前帮忙,只到最后奶奶才骂了两句,而且其实最开始姐姐就不应该生气,那你现在真的要去叔叔家找他们算账吗?”
丁香看似几句很随意的话,却让丁德虎眼圆瞪,又被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因为小女儿说得没错,这件事情确实是丁梅的错,人家二少爷爱载谁就载谁,她有什么权力去管。
再者,就算丁香不‘提醒’,丁德也大概不会去和老三家闹,因为他们的口头粮食红薯还在老太婆手里的,别到时候老太婆心一横,那他们一家子就要饿肚子了。
可孙氏就没想这么多了,看到女儿被打,她哪能忍,转身张牙舞爪就要去找丁小蝶报仇。
“娘,娘。”丁香连忙紧紧地抱住她的双腿:“这件事情是姐姐错在先,你去了只会挨奶奶骂……”
“呵,你这个小东西,啥时候学会胳膊肘往外拐了?”孙氏一把将丁香推倒在地上:“生你就多余。”
她一直想要个儿子,头一个生了丁梅也就算了,没想到第二个还是个女娃。
当时算命的就说过,她第二个一定会是儿子,如果不是,那就是这个女儿抢了她儿子的位置投胎来了。
结果没想到还真生了个女儿,这可好了,从丁香出世那天开始孙氏就没有喜欢过她,总觉得她就是抢了自己儿子位置的人。
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的丁香小脸憋得通红,她的屁股摔得很疼,可是她不敢哭,一旦哭出来,母亲只会变本加厉的打她。
而父亲和姐姐他们两也根本没有拉她起来的意思,丁香只好自己站了起来,然后小心翼翼地靠墙站着。
孙氏也压根没把推倒女儿的事情放在心上,她依然在那里骂骂咧咧:“本来二少爷看上的就是梅儿,是她丁小蝶横插一脚,没想到竟然还敢打人,我今天非把她打趴下不可。”
“回来。”
丁德一直隐忍着女人在哪闹,看到她真的要出门这才吼了一声:“你就不怕老太婆扣着红薯不给咱们?”
孙氏反应过来,顿时有些语结:“那……那也不能看着梅儿就这么挨打。”
“你急啥,忍一时之气,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就不信丁小蝶那个死丫头永远不会有落单的时候。”
“……”
听到男人说这句话,孙秀的怒火顿时熄了几分。
再看看女儿那样,虽然心疼,可有啥办法,如果老太婆耍起横来扣住红薯,那他们确实一点办法也没有,毕竟这是陆家给老太婆的权利。
“阿梅,你带着丁香去后院,我跟你爹说点事。”
孙氏咬咬牙,把手里的棍子放回原处。
等两个女儿走后,她才坐到丁德身边问:“那你给我个说法,要怎么收拾丁小蝶?”
丁德咬着牙,腮帮子一鼓一鼓的:“你以为她打了梅儿我不心疼,那可是咱的宝贝女儿,将来咱们两能不能安享晚年还要靠她,可是现在去老三家里闹,恐怕那老太婆要变本加厉。”
“闹可以不闹,但是阿梅被打成这样,咱也不能一声不吭,反正我得去问问。”孙氏满脸都是怨恨,想想以前在凹子村的日子,她真后悔那时候没有好好收拾丁小蝶,没有好好欺负张秀。
现在好了,出来逃荒换了环境,有了陆家撑腰,想要下手太难。
丁德知道媳妇今儿不出这口气不行,他只好软下几分:“那行,你去找张秀说说。”
孙氏瞅了他一眼,然后从怀里拿出个褐色的纸包:“找到机会,把这个给那个死丫头用上。”
丁德看着她手里的药包,一时沉默。
孙氏娘家那头,她爹是个自学成材的老兽医,平时里这村那村谁家牲口有点积食啥的小毛病,都是孙老头去给瞧瞧,这一来二去的,居然还为自己搞出些名头了。
后来孙老头还自己去山上采药回来磨成粉,有时候喂给牲口一些,还起到消食的作用。
但孙氏自己曾经说过,她爹磨的药可不止一两种,那可多了去了!
眼下孙氏手里拿的这包药,就是一包非同寻常的剧毒。
她得意洋洋地说道:“我爹曾经说过,这样一包能毒死十头水牛,那你想想,就那死丫头吃下去,会是啥后果?”
就算他们有陆家撑腰,也将回天无力。
“收起来吧!”
丁德对于媳妇这个主意,开始他有种被吓一跳的感觉,但随后,他就开始动起了脑子:“那我跟你说,尤其这两天千万别干这事儿,近段时间我跟老三的关系不好,那些人只要随便想想就会想到我的头上,你别忘了,虽然杨柳镇上没有里正大人,可是其他地方还有官,还有衙门,如果我们被抓了可咋办?”
孙氏一听连忙把药收起来,小声道:“我知道杀人偿命,可是你想想,如果没有那个死丫头,陆家二少爷保准就会看上阿梅。如果我们现在不做点事情,将来后悔都来不及,难不成那死丫头嫁给陆家二少爷之后还会让阿梅也进去做个小?我怕到时候她进了陆家的门,别说帮阿梅一把,恐怕会记恨我们,不给咱留条活路。”
“也是,那死丫头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咱们不能给她报复的机会。”
“所以啊, 我们只有两条路走,要么……”孙氏拍了拍装药的袖子,又道:“要么把他们赶出杨柳镇。”
赶出杨柳镇的事就想都别想了,有陆家罩着,闹到最后恐怕要走的人是他们自己。
丁德摆摆手皱着眉头:“不急,慢慢想,现在想多了脑仁疼。”
孙氏不放心地叮嘱他:“哪咱们有药的事情,你可千万别跟你大哥说。”
“你当我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