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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回、皇宫大战

临安繁华,车水马龙川流不息,夜色降临,大街上灯火如织,许多商铺小贩仍未歇业,热闹如白昼。雷霆云悄悄辍在一行人后面几十丈远处,定睛看去进去的是韩侂胄的府邸。”这五人暗杀郭靖失败后就马不停蹄离开襄阳城,雷霆云也改变计划,既然襄阳城无事,谢行带着兄弟回皇宫,自己则一路跟踪这五人。雷霆云躲在房顶听着屋里的对话。韩侂胄见五人来访并不惊讶,似乎知道五人会来,光明左使抱拳道:“多谢韩先生在襄阳城伸出援手,不然我们几个只怕要死在襄阳城。”雷霆云十分不解,难道那晚的红衣人是韩侂胄?又听韩侂胄说道:“左使不用客气,只是举手之劳。”张狂说道:“没想到郭靖武功如此之高,合我们五人之力都没有杀了他,难怪忽必烈会说,一个郭靖顶十个襄阳城。”孤傲天王外号就知道非常孤傲,但见识了郭靖武功也不心服口服,百损自以为苦修的“玄冥神掌”天下无双,然而遇到郭靖的“降龙十八掌”竟毫无抵挡之力,郭靖只是五绝中的一位,其他四绝武功必然也不在郭靖之下,中原武林,藏龙卧虎,其他人都默不说话似乎想着什么,韩侂胄心知五人的想法,连忙说道:“诸位不用失落,郭靖成名三十多年,武功登峰造极也是必然,郭靖武功深不可测想必和九阴真经有关。”五人一想也对,既然九阴真经在郭靖身上,那武功如此厉害也是正常,只可惜想在郭靖身上拿到九阴真经,找到圣火令的线索是不可能了韩侂胄道:“我这些年在朝中已查访明白,《万寿道藏》在花蕊殿中,那是官家最宠爱的妃子周贵妃的居所。”赤睛人皱眉道:“原来藏在后宫?难怪我们这么多年找不到!”张谦道:“当年圣火令被黄裳抢走随他而逝,几十年来我教遍寻不得,郭靖武功高强现在只能从黄裳身上找线索了。”韩侂胄顿了顿,又道:“我仔细查过本朝史籍等资料,结合教中记载确定黄裳在临死之前回过皇宫,在他苦心编撰的《万寿道藏》上留下文字,极有可能就是圣火令的消息。”张狂道:“既然如此,我们现在就到花蕊殿。”张谦担忧道:“大内的水多深谁也说不清楚,我们又有伤在身,仓促行动是否过于草率?”张狂道:“事出紧急,圣火令事大,我们的伤又算得了什么”韩侂胄点了点头,光明左使忽然严肃道:“赤睛虎王、孤傲天王!”二人都抱拳应诺道:“某在!”“本座光明左使和二位护教法王,今夜将花蕊殿的万寿道藏全部盗出,若有差池依教规处置!”上次行刺郭靖也是这么说,但见到郭靖武功之高失败也是必然,而这次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大内皇宫迎来了几个不之客,明教的三位高手穿夜行黑衣,在皇宫大内纵高窜低,三人似乎对皇宫大内的地形哨岗颇为熟悉,一路通行无阻,每当有巡查侍卫经过时,总能先一步隐藏在假山花树之后,待侍卫离开去他处巡逻后,就马上熟门熟路地往深处潜行,原来三人行动之前,韩侂胄拿出了一张皇宫地形哨岗分布图,让他们记熟之后再出发。雷霆云远远地跟在三人身后。皇宫宏大,后宫幽深,走走停停,竟然快半个时辰后才到花蕊殿附近,宫殿门口有一个太监、宫女值守,这时已到三更时分,太监、宫女都无精打采,边打着呵欠边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一个宫女道:“官家好久没来了,娘娘最近愁眉不展,好可怜呢。”一个太监嗓音尖细,道:“那有什么奇怪,韩相公的侄女入了宫,官家怎么也要多宠爱一些吧。”那宫女道:“我还是为娘娘感到不平,当初官家宠爱娘娘的时候,御膳房每天珍馐果点不到一个时辰就送一次,现在连夜宵都是些寻常菜品了。哼!那群趋炎附势的家伙!”那太监嘘声道:“别乱说,深宫是非多,你这话要给别人听见了会得罪人,指不定哪天就给你带来麻烦!”那宫女“哼”了一声,显然不服气但也不敢再评论,两人转而说一些日常琐事,宫女虽然面对一个太监,脸上却不时飞过红霞,雷霆云暗叫有趣。那明教三人隐藏了片刻,见没有侍卫巡逻便纵跃而出,光明左使放出那条晶莹剔透的小蛇,向那太监电射而去,谁知那太监似乎有所感应一般,一个激灵跳了起来,挥动手中拂尘,劲风刷刷作响,吹得小蛇倒射而回,明教三人大吃一惊,雷霆云也大感惊讶,一个普通的小太监竟然能察觉怪蛇袭击并成功反击,这种身手在江湖上也不多见,可惜是个太监,雷霆云心里替他可惜。左使见爱蛇受伤最是心痛,寒声道:“小阉狗,纳命来!”张狂和虎王暗感不妙,皇宫大内卧虎藏龙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眼下一个小太监就有如此武功,要是皇宫每一个太监武功都这么高,他直接束手就缚就行了!左使和小太监已经斗在一起,左使掌中之剑蜿蜒曲折,似刀非刀,似剑非剑,反而有些形似古代的兵器吴钩,剑法偏门古怪,与中原剑术迥异,他每一剑刺出都不走直线,出剑时似是指向小太监胸口,但快接近时却又似指向他手腕,剑路也并非全是曲线,有时候角度的刁钻变幻,远远不是直线和曲线所能概括的,雷霆云一时三刻也瞧不出他剑法的奥妙,这么古怪的剑法,寻常武林中人恐怕第一剑就不知道如何招架。小太监也不知道如何招架但也没有招架,只见那小太监东躲西闪,身形如鬼魅一般快绝无伦,每当剑尖将要接近躯体时,他总能提前一步躲闪,躲闪同时尚有余力用拂尘反击,左使的剑法虽然古怪,但对上小太监似乎面对一条泥鳅,小太监虽然刚开始有些手忙脚乱,但十几招一过渐渐稳住了阵脚,雷霆云越瞧越是惊奇,左使的内力比小太监高出了不止一筹,而且招式精巧纯熟也远非小太监可比,然而交起手来却不是那么一回事,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他若不能短时间将左使击杀或重伤,等到内力不济就必败无疑了!”果然,久斗之下小太监功力要浅得多,额角沁出一滴滴地冷汗,身法和出手也不如之前一般如鬼似魅,左使大喜招数更加古怪凌厉,斗到分际小太监一个躲闪不及,被白蛇剑划过左手脉门,鲜血顿时流个不停,那宫女先前被这突如其来的凶徒吓呆,从没有想会有歹徒闯进深宫大内行凶,这时见到小太监受伤,更是吓得失声尖叫,左使得势不饶人,心想须得快杀人灭口免得招来麻烦。,喝一声:“宝贝儿,去报仇罢。”他袖中那条怪蛇方才被小太监拂尘劲风一扫,疼得浑身抽搐,蛇类最是记仇,何况这等罕见的灵蛇,听的主人号令当即电射而出,径往小太监脖颈咬去!怪蛇通体晶莹剔透,如匠作大师妙手雕琢而成的奇珍,漂亮得近乎诡异,小太监吓了一跳,此时功力几乎耗尽,只能提起拂尘一扫,但这回劲风已弱,那怪蛇虽被扫中滑到他左腕上咬了一口,小太监立时感到一股酥麻的感觉,从左腕向手肘蔓延,又继续向肩膀传递,当下一咬牙,右手接过拂尘回扫,卷住胳膊奋力一拉,竟将左臂齐肩扯断!那条手臂飞出老远,正落在雷霆云藏身之处附近,小太监肩处血肉模糊,白骨森森可见。雷霆云暗暗心惊,颇为钦佩这小太监的果决,他虽然已不是男人却又胜过世上大多数男人,雷霆云折下两根树枝,就地挖了一个土坑,夹起小太监的手臂就地埋葬。那小太监断了一条胳膊,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剧烈的疼痛让他的脸颊微微地抽搐,他站在那里摇摇欲坠,眼神却仍流露出坚决执着,那名宫女扑到小太监身前泪如雨下,悲声哽咽着扯下外衣为他包扎伤口,小太监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温柔之色,用仅剩的手颤颤巍巍地抚摸宫女的头,断断续续地道:“不…不碍事…我本来就是废人…再断…断一只胳膊…也没什么大不了…”宫女哭得更加伤心,让闻者落泪。小太监不再理会宫女,目光逼视明教三人,道:“你们…夜闯深宫…可知…可知是杀头之罪!”虎王冷笑道:“死到临头了还啰嗦,也罢,我再送你一程!”小太监怡然不惧,冷冷地道:“就算杀了我,你们…你们也逃不了!”张狂道:“别跟他啰嗦,我去杀了他!”左使道:“赤兄你伤势未愈,让我代劳!”说完不等虎王答应,提剑就向小太监刺去,小太监的断臂之处仍有鲜血不停地渗出,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像是计时的沙漏,面对致命一剑小太监不愿坐以待毙,他举起拂尘妄图格挡,白蛇剑剑势一变,由刺向他心口转而刺中他断臂之处,小太监闷哼一声,额头豆大的冷汗簌簌而落,脚步摇摇晃晃如风中飘零的落叶,左使残忍地一笑,慢慢地抽出他的白蛇剑,小太监让他的宝贝怪蛇两次失败,岂能轻易而死?他要看到小太监脸上流露出恐惧、哀求的神色,那会使他兴奋!而不是现在那副坚强不屈的表情,那只令他倍增厌恶!虎王眼中凶光一闪,不悦道:“这不是你折磨人的地方,快杀了他!”张狂也道:“左使,找《万寿道藏》要紧!”左使“哼”了一声,道:“我知道,不必多说。”然后不情不愿地抽出白蛇剑,两指夹着怪蛇靠近小太监的脖颈,轻柔地道:“宝贝儿,这是你第三次咬他,一定要咬死,你能做到的,对么?”突然他语声转厉,喝道:“要是咬不死他,留你何用!”那怪蛇似被他吓了一跳,条件反射一般,向小太监脖颈咬去!眼看小太监就要死在蛇吻之下,一根树枝带着嗤嗤声响,电射而来,目标正是那条怪蛇!那怪蛇对危险的感知极为敏锐,闪电般窜出了左使得手指,左使随即感到不妙,待要抽回手指,已经晚了,树枝来势极快,将他的右手中指打落了一截,去势仍不停止,远远地飞了出去。左使痛呼一声,捂着手指咬牙不已,口中喝道:“是谁?”四下无人答话,雷霆云藏身在树丛之中,这一下虽然没杀死那条怪蛇,但断了白衣蛇王一指,本来不到关键时刻他是不愿意出手的,但他不能见死不救。张狂和虎王齐齐吃了一惊,对视一眼相顾骇然,虎王道:“是那晚那人?”虽是疑问,但语气却肯定无比,虎王又道:“不会错的,树枝的来势劲道都一模一样!”左使咬牙道:“什么昨晚那人,到底是谁,竟然敢打断我手指?”语气中愤恨不已,虎王脸色凝重道:“就是那夜闯韩府,打伤你我的那人。”左使回想起来,心想逃命为先,嘴上问道:“现在怎么办?”三人之中以左使最为多智,他想对方既然迟迟不出来,那便未必想在皇宫动武,便环抱一拳为礼,试探道:“阁下既然出手了,何不现身?”雷霆云哪肯出声,虎王和左使是自己的手下败将而且身受重伤,就算加上一个张狂也无济于事?但花蕊殿那么大雷霆云不知道《万寿道藏》在哪里,只能等三人找到万寿道藏,自己再伺机抢夺!左使皱着眉头权衡了半晌,便对另外两人道:“这么僵持下去对我们不利,两位在此拖住那人,我进花蕊殿寻找。”虎王道:“也好,你轻功最好,拿到道藏就立刻离开皇宫。”张狂也道:“除你之外,我们谁也不能胜任这任务,你去最合适。”左使用森寒的双眼,盯着小太监,小太监的断臂处被他新刺了一剑,此刻创口上鲜血汩汩而流,左使情不自禁地舔舔舌头——他的舌头竟如蛇的舌头一般细长!那宫女凄惶无助,哭得嗓音沙哑,用手帕包住小太监的伤口,竭力阻止鲜血的流逝。小太监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嘴唇也没有一点红色,他的双腿簌簌抖想也支撑不了多久,左使眼中流露森冷的寒芒杀意弥漫,但因为对暗中那位高手的忌惮,只能强行忍住杀死小太监的冲动,虎王浓眉挺立,猩红的双眼一动不动,看似眼神散漫,实则是竭力将余光遍布各个死角,雷霆云的视线穿过几人,目不转睛地望向深处的花蕊殿中。“嗯?”雷霆云眉头微微一皱,里面传来女子呼救!“是那位贵妃娘娘?”雷霆云若有所思,呼声戛然而止,似乎被人点了穴道,花蕊殿再次回归寂静,但听到翻箱倒柜的声音,想来那左使正在寻找万寿道藏,忽然左使惊喜地叫了一声,过不多时左使负着一个大箱子出来,他朝另外两人打了一个手势,两人露出喜色也回了一个手势,运起轻功便逃!雷霆云冷哼一声,纵跃出来,正好拦在虎王前面,他冷声道:“交出《万寿道藏》!否则,死!”这人虽然黑巾蒙面但高矮胖瘦,以及站在那里散出的霸道气息,无不说明他正是那晚夜袭韩府,打伤他的神秘高手!左使声音中带着愤怒,质问道:“阁下为什么一直和我们过不去,你救了那小太监也就罢了,我们卖你面子不再杀他,但这万寿道藏对你有什么用?你何必为了它对我们苦苦相逼?我们自问没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反倒是阁下三番两次找我们的麻烦,这对阁下有何好处?”虎王那双独特的猩红双眼,亦深藏着愤怒的光芒,但敌人强大只能强忍动手的冲动,小太监瞪大了眼睛,就是这个人救了他的命?小太监努力想要看清对方的身形特质,双眼却渐渐模糊,宫女小眉惊呼一声,急忙将小太监搂在怀里放声悲哭。雷霆云冷道:“哭什么,他还没死,快扶他进去!”小眉的嗓音已哭得沙哑,眼睛里却亮起了希望,问道:“真的么?”不等雷霆云回答,就扶着小太监进花蕊殿,生怕雷霆云又给出否定的答案,小太监虽然瘦弱,但她一个小女孩,哪能扶得动?踉踉跄跄,扶着才走了几步,小太监就从她怀里摔落,小眉咬着牙,又扶起小太监继续走。雷霆云寒声道:“《万寿道藏》我志在必得!不交出,你们就得死!”话音未落,人已向左使抢去,左使见识过他的身手,如何敢硬拼?一个转身躲到背后,却不敢趁隙出手,左使躲过雷霆云的攻击后,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雷霆云起步追赶,张狂和虎王一拥而上,一前一后地夹击雷霆云。雷霆云冷笑道:“想拦我?”他左脚后退一步,右肘后沉,左拳沿心口钻出,正是一招“青龙出水”,拳打赤睛虎王,肘撞孤傲天王,两王如果躲避,雷霆云短时间内未必能拿下他们,但他们一心要缠住雷霆云,以便左使有机会携万寿道藏逃走,他们一旦躲避,恐怕雷霆云就能趁隙追赶左使,因此面对来势猛恶的凶招,两王不闪不避,一个伸爪抵住拳头,一个出掌欲化去手肘的劲力。雷霆云这一下出了全力,张狂的手掌非但没能化去来劲,反而掌骨断裂,同时还有一股得凶猛霸道得内劲冲击他的内脏,喷出一口逆血,整个人如沙包般沉重地飞出去,赤睛虎王虽然功力比张狂稍胜一筹,但有内伤情况更是惨烈,他五爪折断七十二路虎爪手今后威力大减,同时脏腑再次被雷霆云的拳劲震伤,一身内功修为能否保住都是二话,本来威风凛凛的赤睛虎王和孤傲天王,这时狼狈地躺在地上,好似病猫和死蛇,但他们总归是明教护教法王,即使被击成重伤仍在挣扎着站起来,霆云的眼角瞥过东北角的一株大树,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然后目光逼视两王,寒声道:“上次已饶了你们一命,今天还敢对我出手?真是自作孽,不可活!”虎王神色复杂,带着不甘和屈辱,沉声道:“一直都是你,主动招惹我们,还想我们感恩戴德?”张狂冷漠森寒的眼眸,迸出仇恨的光,他冷冷地道:“你可没饶我过,不必要求我感恩戴德!要杀便杀!啰嗦什么?”雷霆云冷笑道:“既然你找死,那就怪不得我,擅闯皇宫者,死!”说着一掌劈下,“且慢!”东北角传来一声大喝!一道黑影快移动过来!张狂恨恨地叫骂:“你为什么回来?”虎王厉声道:“快走!”来人正是光明左使!他冷眼盯着雷霆云道:“杀了他们,你就别想得到《万寿道藏》”雷霆云笑道:“没想到,明教之人却讲义气。”又道:“要我饶了他们不难,《万寿道藏》拿来!”眼睛盯着左使肩上的大箱子,左使脸色难看无比,三人是生死兄弟,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两人丧命而无动于衷,但是万寿道藏关乎本教圣火令的下落,如果圣火令的下落因他而错过,那他就成了本教的罪人,虎王本来苍白的脸色,此刻竟涨得通红,他艰难地劝道:“左使,本教大事为重,勿因个人生死而误,你如果能把《万寿道藏》带回总坛,我和张狂死也瞑目,如果因为我们而使寻找圣火令的希望破灭,我们也无面目苟活,你快走罢!”张狂的脸上,现出虔诚庄重之色,缓缓吟唱:“焚我残躯,熊熊圣火。生亦何欢,死亦何苦……”虎王也庄严唱道:“焚我残躯,熊熊圣火。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左使见两王吟唱明教圣歌,知他们为了万寿道藏,决意殉教而死,脸上现出悲伤之色,咬牙道:“虎王、张狂兄,我一定不负重任,把万寿道藏带回总坛!”雷霆云见势不妙,连一个箭步抢上,想要擒住,但左使轻功绝顶,又一直凝神戒备他难,竟是以毫厘之差逃过了他这一抓,如轻烟般远去,雷霆云恨恨道:“就和你比脚力!”身子如箭一般离弦而去,追赶左使。两人一个追一个逃,在皇宫大内之中,也不躲避潜行,很快就被巡逻的侍卫现,但那些普通侍卫如何追得上两人?只有跟在后面吃灰的份!皇宫大乱,无数侍卫举着灯笼火把大喊捉刺客,远处号角声响起,沉重的脚步声踏踏而响——御林军在调动!左使脸色难看,现在闹出这么大动静,明教两王身受重伤必死无疑,也只有把《万寿道藏》带回总坛,才对得起两位兄弟在天之灵。两人极力奔行,不多时就到了皇城之下,城墙上火把乱照,一队队御林军张弓搭箭,严阵以待!城墙有五丈多高,任世上何等轻功高绝之辈也不可能一跃而过,但两人既然进得了皇宫当然有办法,城墙上一名黑甲将军,见左使靠近了城墙,大喝一声:“放箭!”霎时间箭如雨下,左使虽惊不乱,举起箱子挡在身前,一波箭矢射完,御林军正要张弓再射,左使已经到城墙脚下,那是城防弓箭的死角,一个纵跃跃起三四丈高,脚尖在城墙上一点,又窜起一丈多高,眨眼就登上了城墙,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御林军个个目瞪口呆一时忘记了捉贼,那黑甲将军见他背负一个沉重的大箱子,还能如此轻易地登上城墙,又惊又怒,厉声道:“夜闯皇宫盗宝,你好大的胆子,你轻功再好,也逃不脱!”左使怪笑一声,刚才那一下他情急之下激了潜能,使出了如此佳妙轻功颇是得意,御林军听到主将的喝声,纷纷反应过来,举刀抡枪上来围攻,却被左使随脚踢倒几个,一个纵身就要向城墙跃下,黑甲将军大怒,手中宝刀激射而出,劲风呼啸,目标正是身在半空的左使,左使吃了一惊,一个领兵将军竟有如此武功,凌空换气腰腹力一个转身避过宝刀,但人陷入御林军包围之中,左使似乎对军阵颇为熟悉,虽处在包围之中却不慌乱,城墙空间有限军士不多,被他箱格脚踢片刻功夫御林军已有十几人伤亡,黑甲将军抢过一名朴刀疾步上前猛劈,刀修凛冽,势道惊人,左使见他来势不凡,生怕毁了道藏,不敢以木箱格挡,急起一脚踢向黑甲将军下阴,黑甲将军急忙一个闪身避开,沉声喝道:“在下钦赐武功大夫石天,你是何人?”左使冷笑道:“又不是和你阵前斗将,搞什么来将通名,真是愚蠢!”石天大怒,朴刀直搠左使下阴,他这是以其人之身,还治其人之道,左使急忙侧身避开,又还了石天一脚,两人翻翻滚滚斗在了一起,左使轻功绝妙闪转腾挪,时而在石天之前时而在后,御林军将士怕误伤都不敢插手,这时雷霆云也靠近城墙脚下,见左使被一名黑甲将军缠住,大为惊喜,暗道:“天助我也!”御林军虽在围困,但那些弓箭手却在张弓搭箭,见一戴着面具人奔来急忙放箭,羽箭如蝗虫般射来,雷霆云不慌不忙,脱下外衣运劲挥舞,凡是靠近他的身前的羽箭,全都被劲风拨挡而去,御林军换第二批弓箭手上前,雷霆云觑准御林军变阵的时间差,几个蹿步就到了城墙下的死角,一个提气纵身跃起了三丈来高,眼看上跃之势将止即将下落,他疾伸五爪扣住城墙,那城墙是皇城的最后一道防御,经巧匠用最坚固的石料筑成,即使是刀剑也难以损损,却被他用手爪插进半指来深的洞孔,如此外功指力当世罕见,这门功夫由外而内,起始以手指击打竹节辅以内炼之法,渐渐强化指节上的筋骨皮肉,到一定程度后击打钢条,到后来内劲外铄指断钢条的地步。雷霆云手爪扣住城墙,借力一纵,又纵起一丈来高,他这番纵跃城墙之法虽不及左使一气呵成的潇洒,但刚猛霸道又远远胜过。城墙上的弓箭手,哪里见过如此神技,一个个惊得瞠目结舌,雷霆云一口气纵上城墙,忽然头顶一道微风拂来,雷霆云汗毛竖起!那微风是一道掌风,一道要命的掌风!出这一掌的人,把这道强横之极的掌力含而不露,虽然劲风不强,但威力却不减反增,他的内功修为绝对炉火纯青!雷霆云大惊之下,哪还敢迎头上跃,急忙双脚踢在城墙上,借力一个倒挂金钩翻个筋斗落在地上,城墙上一条红影飞下,人未到掌已至,这回却不是含而不露的阴掌,而是带着凌厉之极的的掌风尽显阳刚暴烈,雷霆云脸色微变,但他艺高人胆大锐气正盛,当下沉腰坐马,右脚踏前一步,右掌前推,左掌搭在右肘之下,“咚!”二人掌力相交,战鼓一般沉闷的声音,二人身形都是一晃,雷霆云咀嚼着嘴里咸咸的血腥味摇了摇头,这种滋味真不好受,他定睛打量对方,对面俨然是那晚出现在郭府的红衣人,难道真的是韩侂胄?红衣怪人忽然柔媚地一笑,轻语道:“阁下武功不凡还有点舍不得杀死呢。”雷霆云虽知不是对方敌手,嘴里却不肯服输,恶心道:“说话不要那么阴阳怪气!”红衣怪人突然变色,尖声叫道:“我最讨厌别人说我阴阳怪气了,你惹怒我是自己找死!”雷霆云冷笑道:“鹿死谁手,还须斗过才知道!”红衣怪人声音变得格外渗人,桀桀笑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话音未落,雷霆云当下以腰催胯,以胯催膝,以膝催脚,如此节节相催,将全身力量传递到脚上,闪电般再次一踢,红衣怪猝不及防,被雷霆云一脚踢中胯下,一声闷哼响起,红衣怪人被踢了一个趔趄,面容扭曲倒吸冷气,但令雷霆云大惊失色的是,红衣怪人下身被他蕴含了全部力量的一脚踢中,竟然只是疼痛难忍并没有丧失战力!红衣怪人又痛又怒,劈向雷霆云的掌法,左向右扫在雷霆云小腹丹田之上,“咚”沉闷地声音响起,雷霆云小腹柔软之处被他重手击中,顿时逆血忍不住喷了出来,身子倒飞出去,这一下已是致命的伤,他伸手擦去嘴角的血迹,难以置信地看着红衣怪人,涩声道:“你是太监?”他刚才那一脚虽然没有内劲,但也是蕴含了全部力量,威力足以踢断一棵小树,就算这人有深湛内功护体,但下阴之处是何等的脆弱,下阴本就是内力运行不到之处,世上也没有任何一种硬功可以修炼下阴,所谓的铁档功不过是跑江湖卖艺的本事,而且此人下体受了他全力一击居然没有鲜血流出,难道这红衣人不是韩侂胄?红衣怪听到“太监“两字,面色立即变得极为阴冷,周遭的温度在他的影响之下,似乎一瞬间下降了十几度,他面容扭曲,尖声叫道:“你找死啊!”又身化残影,眨眼冲到了雷霆云身前直劈一掌,红衣怪人盛怒之下来势汹汹,雷霆云虽然身受重伤但何等烈性,怎么可能坐以待毙,勉力调动五脏丹田的内劲,要以铁指神功作拼死一击,红衣怪人见雷霆云还有力气反击大感惊讶,手掌增加到十成内劲,他现在对雷霆云丝毫不敢轻视,被雷霆云一脚踢得连呼吸都痛,要不是他身体残缺,那一脚已经要他半条命,雷霆云知对方功力比自己强,而且未受严重内伤,自己的内伤却相当严重,采取以命搏命的打法,双手五指并拢,一手插他喉咙,一手戳他心口,红衣怪人没料到雷霆云如此勇烈,待要变招防守却已来不及,只好奋起功力,身子一跃躲开要害,同时一掌加劈向雷霆云,雷霆云也没想到红衣怪人全力一掌劈出后,还能在中途变换身形,这样自己十根手指就难以插进他的要害,如果自己变换攻击角度,固然有机会击中他的要害,但这红衣怪人身法何等快地,自己稍一变招势必会给对方反应的时间,那时别说插进他的要害,就是碰到他身子也不可能,一咬牙双手去势不变,剑眉挺立,血灌瞳仁,脸上杀气毕露,红衣怪人只觉一股杀气扑面而来,出的掌力不由慢了几分。“啊!”“厄!”两声闷哼几乎是同时出,红衣怪人低头看着胸口和小腹,一脸的痛苦神色,黄豆大的汗珠不停地从他额头渗落,他的胸口和小腹各有一个血淋淋的洞口深达半尺,若非及时以掌力将雷霆云击飞,这个洞口恐怕就前后通透了,饶是如此还是被雷霆云双手在体内一番搅动,造成了他痛苦不堪。“这番元气大伤,又要减少几年的寿命啊!”红衣怪人嘴角不停地抽搐,在胸口和小腹处各点几下,伤口处的流血度登时一缓,但还是细细地渗个不停,红衣怪人伸手接住伤口渗出的鲜血,不停地往嘴里送,每吞一口鲜血,喉咙就咕嘟咕嘟地滚动,脸上露上稍稍安心的神色,似乎吞进去的血能够延长他的生命一般。雷霆云踉跄地站起身来,只觉得五脏移位,心脏跳动一下都得忍受剧痛,红衣怪人惊得瞪大了眼睛,失声尖叫:“你没死?怎么可能?”雷霆云一张口,肺部就一阵剧痛,不由倒吸一口冷气沉默不语,若非他五脏的坚韧远远过常人,中了红衣怪人那一掌,当真是必死无疑,但如果那红衣怪人还有力气出手,那他就只能跑路了。红衣怪人“呀!”地一声尖叫,强忍着剧痛,冲了过来想要再补上一掌杀死雷霆云,雷霆云见机不妙,迈开步子转身就逃,他脏腑和经脉中万针攒刺的疼痛,让他无法调动内劲施展轻功,只能依靠着双腿的力量疾步奔行,红衣怪人追了一阵,眼看就要追上雷霆云,忽然他脸色一变,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和小腹,那两处伤口因为他急奔走,又开始血流不止,他的脸色越来越白,一半是因为失血,另一半是因为恐惧,眼见雷霆云仍在快奔,他又恨又惊但也不敢再追,而是在隐蔽处坐下,扯衣襟裹住伤口,运内功疗伤。雷霆云奔行了盏茶的工夫,回看那红衣怪人没有跟来,心下略松一口气,打量起周围来,他逃到了一间小院里,庭院深深显得格外幽寂冷清,刚才他一心逃奔,加上身上剧痛难忍,哪有心思记忆路线,见左边有一间小楼,灯火尚明,雷霆云偷偷摸过去,蹑步走到二楼,在窗下戳破窗纸,眼睛从洞口望进去,房间内水汽氤氲,一个大木桶上盛满了热水,热水上漂浮着各色花瓣,异香扑鼻而来,雷霆云愣了愣,不像是花香,定睛再看,竟然是一个绝色美人正在水中沐浴!透过窗纸上的小孔,雷霆云看得很清楚,那女子秀高高挽起,娥眉如远山翠黛,杏目如秋水流波,雪肤玉貌,是个绝色的美人,更难得的是她身上一种高贵娴雅的气质,如一朵牡丹花,光彩照人,使人不敢逼视,雷霆云一时瞧得出神,那女子脸上带着淡淡的忧愁,似乎有解不开的心事,时而蹙眉,时而叹息,不知在想些什么,雷霆云瞧了一会儿便四下张望,打算寻找一个隐蔽的地方恢复伤势,忽然外面一阵阵脚步声响起,有人问道:“有没有见到一个戴城隍面具的刺客,逃到这里?”雷霆云听那声音,知道是那黑甲将军石天,雷霆云心里惊疑不定,不知光明左使怎么样了,是逃走了还是被他捉住?这时一个柔弱的声音回道:“婢子没见到,这花蕊殿一向是没人来的,今晚也没有人来过。”正是那名叫小眉的宫女答话,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隐瞒了明教三人和雷霆云来过花蕊殿的事情,石天道:“罢了,刺客武功高强,就算逃到了这里,凭你一个小宫女也阻挡不了,还是我们进去搜吧!”小眉似乎有些急了,慌张道:“不可以的,大人!”石天目光一凝,问道:“为什么?”小眉嗫嚅道:“这里是后宫,你们不能进来的。”石天道:“皇宫中出现刺客,本将军是来捉拿刺客的,情况紧急,顾不了那么多了,事出有因官家是不会怪罪的,你让开!”小眉仍拦在门口不让,石天怒道:“你三番两次阻拦本将军捉拿刺客,莫非和刺客是同伙?”小眉急了,道:“不是的,婢子怎么会和刺客认识呢,只是贵妃娘娘在里面休息,要是你们误闯进去,那如何是好?”石天闻言沉默不语,这时手下一名军士道:“将军,花蕊殿附近还有血迹未干,刺客很有可能就藏在这里。”石天对小眉道:“你指明贵妃娘娘休息的地方,我们不靠近就是,刺客很可能就藏在花蕊殿,要是让他挟持了贵妃娘娘,你也担待不起,快让开吧。”小眉还是不让路,石天不耐烦伸手一推,小眉不过是个小宫女,登时飞了出去,好在石天出手有分寸,不然不死也得残废。石天推开院门,带领御林军士闯了进来,雷霆云吃了一惊,双目四下游走,但见亭台假山,藏身的地方倒是有很多,却没有一处是能保证安全的,忽然他灵光一闪,想到宫女小眉和石天的对话,房间里的那名绝美女子,应该就是贵妃娘娘,如果自己藏身在贵妃的房间里面,谅他石天也不敢来搜,雷霆云伸手指一戳门栓,他此刻虽然不能用内力,但破坏门栓这种小事还难不倒他,贵妃娘娘听到破门声吓得正要惊呼,突然房间里面一黑,依稀间一个戴着城隍面具的怪人向着自己冲了过来,她想要呼救嘴巴却被捂住,呜呜地叫不出声来,雷霆想到了她会有的反应,因此瞬间掩上房门扑灭灯火,一个箭步冲到了贵妃身边,伸手捂住了她的樱桃小口,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就像演练过千百次一样,小楼外面传来脚步声,石天问道:“有发现吗?”一名军士回道:“禀将军,四处都已经搜查过了,没有发现带城隍面具的刺客。”石天“嗯”了一声沉默不语,不知在想些什么,那名军士小心地道:“将军,整座花蕊殿,只有这间小楼没搜过了!”石天怒道:“混账,这里是贵妃娘娘休息的地方,怎么会有刺客?”那名军士跟随石天多年,知道将军的心思,连道:“是,小的该死!只是那刺客武功高强,万一真藏在里面,恐怕会对贵妃娘娘不利。”石天沉吟良久,才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为了贵妃娘娘的安全,不能不仔细一些。”他上前几步,站在小楼下高声道:“微臣钦赐武功大夫石天,参见贵妃娘娘。”见楼上没有回声,石天顿了顿,继续禀告道:“今夜有刺客逃到贵妃娘娘的寝宫,微臣职责在身,追踪刺客到此,惊扰了贵妃娘娘,还望恕罪,敢问贵妃娘娘,可现过刺客的踪迹,如果见过请告诉微臣,让微臣将他捉住交给官家发落。”贵妃脸上现出喜色,但想到自己的处境,不知道怎么回答石天,雷霆云附在她耳边,低声道:“贵妃娘娘,我让你开口,你只说没有见过刺客,可好?”贵妃玉面苍白,惊疑不定,呜呜地叫了几声,雷霆云道:“你如果同意,就点点头;不同意,就摇摇头。”贵妃既不点头,也不摇头,雷霆云道:“且不说你性命操于我手,就算我不杀你,被那些御林军闯进来,看见你我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赵官家脸面何存,岂能容你?”贵妃脸色变得煞白,身子微微颤抖,似乎内心深处在挣扎着,半晌后,她无力地点了点头,雷霆云身为大内总教头,怎么会做出这种以下犯上之事,他和那石天也是认识,只是自己蒙面出现在皇宫,被人发现难以说清,雷霆云放开捂住他嘴唇的手,随后五指轻轻扣住贵妃的后颈,以免贵妃向外面的人呼救,贵妃深吸了一口气,调匀呼吸后,高声道:“石将军有心了,但我这里没有刺客,石将军请回吧,若再久留恐怕不便。”声音悦耳,如大珠小珠落玉盘极是好听,但石天听来却觉得贵妃娘娘的声音中隐含怒意,似乎对自己冒然打扰颇感愤怒,听她语气中并无紧张不安之意,料想是真的没见过刺客,也不敢久留,道:“如此,微臣告退,请娘娘恕微臣冒昧之罪。”贵妃轻启朱唇,道:“退下吧。”石天便率领御林军退出了这间小院。雷霆云侧耳倾听,石天一行人似乎是往别处去搜查,心下略松一口气,对贵妃道:“今日之事你知我知,千万不可泄露给第三人,否则对你我都没有好处。”贵妃知道石天等人已经走远,这个刺客就已经无所忌惮,此时听他说出这番话,和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她生怕雷霆云杀自己灭口,或是对自己行不轨之事,紧张无比不敢再开口说话,但她没想到背后的那个刺客,竟然不再出言,贵妃心中忐忑不安,想回头看看那刺客在干什么,但一想到他冷漠的声音便打了个寒颤,一时间气氛沉默,小院重又归于寂静。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贵妃的心里越不安起来,背后那个刺客的呼吸越来越沉重,身体都在颤抖,而且还不断地贴近自己,她终于忍耐不住,心想就是给这个刺客杀了,也好过被他污辱,她似乎已经做好被杀死的准备,“嗯?”然而眼前看到的情景却让她一愣,刺客脸上戴着城隍面具,看不出他的喜怒哀乐,但是能看见他的双眼,眼中露出疯狂炽热的神色盯着自己,似乎要把自己吃了一样,没过多久眼中的炽热渐渐褪去,反而露出坚定执着之色,似乎眼前的刺客也不是坏得没边,她怔怔地想着,忽然刺客的眼睛又是一变,那令她感到害怕的炽热神色又占据了上风,刺客口中“赫赫”作响,他在剧烈地喘息着,似乎有什么难以忍受的痛苦在他身上发生,贵妃忽然觉得刺客有些可怜,她轻声道:“你是受伤了么?”刺客并没有回答她,他一动不动只有眼中炽热的光芒,和口中粗重的喘息,证明着他是个活人,贵妃突然有些害怕,她转过身子倒退了几步,见刺客仍没有反应,贵妃终于松了一口气,轻轻迈步向门边走去,贵妃走到门边正要开门,背后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不想死的话,就别出去。”贵妃吓了一跳,转过身看着雷霆云,问道:“你是谁?怎么会到我这里来?”刺客一句话也没说,只是以一个奇怪的姿势半蹲在那里一动不动,雷霆云的衣衫面具都带着血迹,他此时保持着沉默,但一双眼睛之中却透出炽热邪异的光芒,时而带着痛苦之色,令人感到诡异的同时,又觉得有些冷冽。贵妃不敢轻举妄动也没有说话,而雷霆云此刻却陷入了危难之中,他体内有一股莫名燥热的真气,在经脉之中肆虐横行,这令他极为痛苦连精神都难以宁定,并且还阻碍着体内伤势的复原,本来他五脏生机强大,坚韧程度也远远胜过常人,在那股燥热的真气阻碍之下,雷霆云无法用内功进行疗伤,他需要全力对抗那燥热真气,否则那道真气会一直在他的经脉之内肆虐,并且影响他的神智。“怎么办?”雷霆云心里面很焦急,这里还是皇宫没有脱离危险,而他情况却是如此的糟糕,“这老怪物的真气,怎么如此难缠,如此的燥热让人心神难以宁定,这样的真气也只有太监才受得了。”雷霆云竭力抵抗那股燥热真气,同时心里在咒骂那老怪物,但是刚刚想到这里,雷霆云的心里就是一惊:“只有太监才受得了?对了,那名小太监的武功和老怪物很相似,同样得快如鬼魅,莫非那老怪物真的是太监?那真的是韩侂胄?很可能,这种真气只有太监才能够修出,正常人根本无法抵抗这种燥热,难道是葵花宝典?”雷霆云的心里忽然升起这个念头,越是仔细思考越觉得可能性很大,这个世界的顶级绝艺是有限的,出名的雷霆云基本都知道名字,而能够修炼出这种燥热真气且又快如鬼魅,又恰巧是太监修炼的,那就只有葵花宝典。雷霆云想到那晚耶律齐也中了这红衣人一掌,本想那耶律齐也和自己一样,但他怎知道耶律齐练的是全真派玄门正宗属于中性,而他们大内高手一直练的就是少林武功,以刚猛为主属于阳刚武功也属于燥热,两种燥热叠加,所以雷霆云受的伤比耶律齐要重,雷霆云心想“这个债,早晚要找老太监讨回来。”雷霆云认为不敌红衣怪人,只是因为双方修炼时间相差太远,红衣怪人若真的是韩侂胄,起码五十以上的年纪,和郭靖年龄应该不相上下,雷霆云相信只要给他时间,他早晚能够过老怪物,而眼下就有一个契机,这个契机如果利用好了,不仅能解决体内这股燥热真气,还能让自身的武功修为更上一层楼,只是这个计划实在是太冒险,雷霆云暗暗回忆,世间武功练到高深地步,通过特殊手段能够内劲外放化为真气隔空杀人,而这种特殊手段就是打通双臂之中的隐脉,这种经脉之所以被称为隐脉因为它隐藏在人体之中,一般情况下内力无法运行到,这些隐脉虽然隐秘,但一些名门大派或是一些绝顶高人,都各自传承着特有的隐脉,这种隐脉并不是只有一条,而且每一条打通之后,威力大小也都各不相同,威力大的,如大理段氏的一阳指绝技,一阳指指力外放形成的真气,堂皇大气,势不可挡。而雷霆云在书中,看到过不止一条隐脉的修炼方法,在一本书之中叫做“天冲脉”,藏于右手,这条隐脉一旦打通了,对于拳法掌法指法的威力,都会有显著的提升。雷霆云咬牙暗道,他现在处于危险的境地,急需解决掉那燥热的真气,利用这股燥热的真气打通天冲脉,虽然说有些异想天开,但是只能死马当活马医。雷霆云下定决心,运起内力将体内经脉全部堵住,只留下“天冲脉”所在的位置,那道燥热的真气顿时向着“天冲脉”的位置激射而去,碰撞的那一瞬间仿佛全身被撕裂的疼痛感,在雷霆云的全身弥漫,雷霆云全身肌肉痉挛剧烈地蠕动,“嘶!”竟然将衣服都撑爆了,雷霆云倒抽一口冷气,即使是雷霆云的坚毅也差点忍不住,雷霆云修炼武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锻炼成铁石一般的意志,一般的伤痛难以令他变色,但这种痛苦令雷霆云全身都在颤抖。片刻之后雷霆云从疼痛中缓了过来,察觉到了那股燥热的真气的变化,变得弱小了一些,这股真气消耗了一些,同时“天冲脉”也有一小截被冲击开,这些燥热真气消耗完毕后,我的天冲脉也差不多打通了,雷霆云使自己平静下来再次运起内功,又一次剧烈的疼痛,仿佛整个人都被撕裂了一般,雷霆云的嘴角抽搐着,不过这次他有了心理准备,没有再出声音来,雷霆云能够察觉到,燥热的真气再一次被削弱,也再次被打通了一小段,短暂的休息之后,雷霆云再次运功起了冲击,他不断地逼迫燥热真气冲击,也不断地遭受那种莫大的疼痛,也不知道冲击了多少次,雷霆云似乎听到了体内“通”的一声,如同有什么障碍被打破变得畅通无阻,那股燥热的真气也被消耗殆尽,最后一次冲击并没有多大的痛苦,反而一股自内而外的愉悦之感,在雷霆云的全身蔓延十分舒畅。“成了!”雷霆云内心愉悦,同时眼中的炽热和痛苦之色褪去,恢复了清明,打通了隐脉等于跨入气与劲合的境界,打通隐脉之前内力不能外放成为真气,虽然每一拳脚击出也可以用内劲催动增强威力,但是这种手段也属于劲力范畴,打通隐脉后内劲外放为真气,每一拳脚击出不仅有内劲相催还有真气相随,气与劲合威力之强和之前是数以倍计,当然雷霆云现在没有做到气与劲合,只是初步踏入门槛罢了,毕竟他只打通了一条隐脉,据他所知有五条隐脉,雷霆云距离打通五条隐脉,一拳一脚都有真气激出的境界还差很远,郭靖也许就是这个境界或者还要高一点,还有那个红衣人,至于耶律齐估计和自己差不多,想到红衣怪人能将葵花真气侵入自己的体内,不知道他打通了几条隐脉,他和红衣怪人已经结下了生死之仇将来必有一战,所以对红衣怪人的实力非常关心,想了半天也没估摸出红衣怪人的极限,但这红衣人是不是韩侂胄?从没有听过韩侂胄是个太监,既然想不通雷霆云就把这事放下,沉寂下喜悦的心情,重新开始运转内功疗伤,左脚向前迈出一步,右腿微蹲,双脚一前一后,在一条直线上,雷霆云摆起了三体桩的架势,运起内功疗治五脏和经脉中的伤势。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雷霆云才从疗伤之中醒过神来,他站直了身子四处张望了起来,房间内幽香典雅,器具都透出一种奢华中又带有底蕴的感觉,不是普通的名贵之物可比,雷霆云心底暗赞,随后目光转向了内室,他在抵抗燥热真气的时候看得很清楚,贵妃似乎是进了那里,“里面有一道呼吸声,看来她没有离开过,否则不会一个人回来。”雷霆云暗道。随后,雷霆云向内室走去,“你要干什么?”还没等雷霆云靠近,贵妃就被惊动了,“借一件衣服,我的衣服破了。”雷霆云的要求,令贵妃一阵错愕,“我这里没有男人的衣服。”沉默片刻,贵妃如此说道,“你的衣服也可以,我需要暂时蔽体。”雷霆云的语气虽然平淡,但他心里只能苦笑,在冲击天冲脉的时候,由于剧痛使得身体痉挛,他的衣服都被撑破了,现在被迫向一个女人借衣服有些丢人。“你!”贵妃听到情绪有些激动,她的衣服岂能随便借给一个男子穿,如果不借恐怕雷霆云是不会走的,贵妃咬了咬牙思虑半晌选择了妥协,“给你。”一件衣服被丢了出来,贵妃仍是在内室,不仅是怕见到雷霆云衣不蔽体的样子,也有对雷霆云畏惧的缘故,雷霆云接住衣服是大红色,在黑夜中仍显得很鲜艳,这衣服竟然这么惹眼,好在他的伤势经过治疗已经恢复了一部分,不然可不敢穿着这么鲜艳的衣服出去,“你还不走么?”见雷霆云接过衣服却还站在那里,贵妃不由有些急了,“嗯。”雷霆云没有多说什么,皇宫今晚这么大的事情,他必须要及时离去,否则天一亮就更难出去了,穿上大衣服便向外面走去。贵妃一怔,同时又松了口气,虽然雷霆云没有做伤害她的事情,但是透过面具看到那坚毅的眼神,贵妃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忽然,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飞了进来,贵妃以为雷霆云又冲了进来吓了一跳,但是飞进来的是城隍面具,正是雷霆云脸上戴的那个,贵妃正疑惑间,外面传来一阵并不是很高却十分清晰的声音:“你对我也算有恩,若是有缘凭此面具我可答应你一个条件。”贵妃当场有些蒙,这人不仅来无影去无踪还有些狂妄,自己是贵妃难道还要求他?贵妃收起那个面具,嘴里低声笑道:“就算我有事求你,又怎么找你呢?”贵妃自然不知道,这人就是大内总教头雷霆云。雷霆云见四周没岗哨便迈开大步,朝花蕊殿外面走去,花蕊殿落局甚大,从深处的小楼走到殿门口,雷霆云走了半盏茶的时间,沿途都是花草奇石,不见一个人影,雷霆云不由替贵妃感到凄凉,心想:“一入宫门深似海,偌大的花蕊殿,竟然只有一个小太监和一个小宫女陪伴她。”快到花蕊殿门口时,一间厢房亮着灯火,雷霆云走近一瞧,一个人影照在窗纸上,似乎在躺着睡觉,雷霆云戳破窗纸一瞧,是被白衣蛇王怪蛇咬伤的小太监,他此刻躺在榻上,眼睛半睁半闭脸色苍白,神色中仍透出一股执拗坚强,雷霆云寻思:“这小太监修炼的似乎是葵花宝典,可能是红衣人的传人,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接近,雷霆云暗暗心疑,什么人会深夜来此,好在听那人脚步声似乎不会武功,料来没什么危险便没急着走,假山后面一道青衣身影出现,一路小跑手上捧着大包小包,脸上的汗渍涔涔而下,“原来是她!”雷霆云藏在墙角下,默默地看着,来人是宫女小眉,他手上捧的那些东西像是药材,想来是她给小太监抓的药,小眉推门走了进去,对小太监说道:“郑春哥哥,药抓来啦,你先忍着些,等我熬好就给你喝。”郑春咧嘴笑了笑,说道:“小眉,你对我真好。”小眉却笑不出来,道:“你的手断了,可怎么办,怎么跟外面的人解释呢?”郑春道:“你别担心,车到山前必有路,对了,我会武功的事情你没告诉别人吧?”小眉使劲地摇头,郑春一笑,伸出唯一的一只手,摸小眉的头,忽然“喀拉”一声门开了,一道红色身影如闪电般射进来,小眉吓了一跳,连行礼道:“奴婢见过贵妃娘娘。”不敢抬头,小太监郑春也是一惊,脸上露出恐惧的神色,嘴里叫道:“师傅!”那红影正是雷霆云,他看着头不敢抬起的小眉,和一脸恐惧的小太监郑春,他没想到这两人会同时把他认错,雷霆云咳嗽一声,道:“抬起头来。”郑春和小眉声音同时一惊,脸上露出了错愕的表情,郑春问道:“你是谁?”小眉脸红了一下,似乎是为自己认错人感到不好意思,紧接着意识到了不对,怀疑地问道:“你是谁,你怎么穿着贵妃娘娘的衣服?”雷霆云不想浪费时间,闪电般出手扼住小太监郑春的喉咙,郑春大惊失色,他伤重之下根本不及躲避,被雷霆云捏了个正着,愤怒道:“你想干什么?”小眉也慌了,急叫道:“放开郑春哥哥,你放开他!”雷霆云打算弄清楚情况后再做决定,雷霆云捏着郑春的喉咙,逼问道:“你把我当成了谁?”郑春脸涨得通红,但他仍一脸的倔强紧闭嘴巴,没有一丝坦白的意思,雷霆云想起小太监自断一臂的事情,知道他性格倔强硬逼恐怕不行,便放开他的喉咙,沉吟片刻后,试探道:“那老太监和我斗了一场两败俱伤,如今不知道躲在哪里养伤,你不必怕他了。”郑春闻言一脸见鬼的表情看着雷霆云,他和红衣怪人的关系世上没有第三个人知道,雷霆云看上去也就跟他差不多年纪,竟然就能和那个恐怖的变态打成平手,他心里又惊又疑不敢置信,雷霆云看他脸色,放缓声音道:“我和老太监是仇敌,你既然这么怕他,不妨和我合作,一起除掉他,那不是永绝后患?”声音中透出蛊惑之意,郑春似乎有些意动,他脸色变幻不定似在挣扎,良久他颤声道:“你不知道他的武功多高,我们打不过他的。”顿了顿,又道:“何况你是谁我根本不认识,你为什么会帮我?”雷霆云冷笑数声,道:“道理很简单,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老太监是你我共同的敌人,在这一点上我们的目的一致。”郑春反驳道:“他是你的敌人,却是我师傅。”雷霆云道:“就算是你师傅,恐怕也对你不好,你心里既恨他又怕他,对不对?”郑春脸色变得煞白,看着雷霆云的眼睛中透出恐惧,雷霆云知道他和红衣怪人的关系也就罢了,可竟然连他内心的想法也能了如指掌,他不知道雷霆云为人,更不知雷霆云只是为了打听清楚,雷霆云认为韩侂胄有谋权篡逆之嫌,雷霆云见他表情,沉声道:“你放心,迟早有一天我会杀了老太监,你只需从中协助就行,怎么样?”郑春低着头,似乎在考虑得失,片刻后他抬头问道:“你知道我的身份,我却对你一无所知,你让我怎么相信你?”雷霆云呵呵一笑,问道:“你想知道什么?”郑春道:“我想知道你的身份,和他又有什么仇怨?”雷霆云当然不可能把真实身份告诉这小太监,他沉吟片刻,对小太监玩味地笑道:“知道我为什么愿意和你合作吗?”郑春摇头,雷霆云道:“你的武功还过得去,和明教的光明左使都能斗上那么久,以你的年纪很难得了。”郑春茫然不解,不知道光明左使是谁,雷霆云又道:“但我最欣赏的是你被白怪蛇咬中后,竟然当机立断扯断自己的手臂,呵呵,你对自己够狠,是个做大事的人,所以你有资格跟我合作。”郑春又是一惊,他颤抖着手指着雷霆云,嘴里失声叫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你是人是鬼?”他被怪蛇咬中后虽然身受重伤,但他记得眼前并没有这个人,雷霆云道:“一根树枝破空响,你可以叫我城隍。”郑春颤声问道:“你,你是恩公?”他记得怪蛇咬他时,是一根树枝破空而来,救了他的性命,那个人脸上带着城隍面具,难道就是眼前这个人,郑春心中有些激动,雷霆云微微点头,道:“我救你是举手之劳,你不必记挂在心,你如果相信我,时机一到便和我联手杀了老太监。”郑春见他承认,脸露惊喜,大礼参拜道:“郑春虽然是个阉人,也知道救命之恩大于天,恩公要郑春做什么,郑春决不敢违抗。”雷霆云心中大喜,想不到这小太监如此重恩,早知道一早就表明身份,岂不省去这许多口舌,扶起郑春道:“你不必恩公长恩公短,就叫我城隍吧,老太监是我仇人,你协助我杀了他,就算报了恩了。”郑春急道:“那如何使得,那老怪物和我也有大仇,没有您的帮助我一辈子也没希望报仇,算起来我欠您更多了。”他见雷霆云不喜欢他称呼恩公便以尊称代替,想不到小太监还有这么耿直的一面,他心中暗喜,口中问道:“老太监既然是你师傅,怎么又成了你仇家?郑春愤恨道:“他不是我师傅!”雷霆云奇道:“怎么又这么说?”郑春眼中露出痛苦的神色,道:“我本来生在殷实之家,直到我八岁那年,遇到了老怪物,这一切就都变了,那老怪物说我是练武奇材,要我跟他学武,我当时年幼好奇心重,觉得学武功是件很有趣的事便答应了他,谁知道那老变态说,跟他练功的第一步,就是要阉掉自己!我当然不能答应了,我反悔说不练了,老怪物大怒,抓着我质问为什么,我说阉了自己就不能传宗接代了,我爹娘会很伤心。”说到这里,小太监鼻子一酸,双目流泪,哽咽道:“谁知道,我这一句话,竟然为家里带来了大祸!”郑春回忆起往事伤心悔恨,小眉用手帕拭他的眼泪,雷霆云问道:“你跟那老怪物学武功,跟你家人又有什么关系,怎么会给你家人带来大祸?”郑春脸色狰狞,露出切齿痛恨的表情,他低沉地诉说道:“那老怪物说,既然我是怕爹娘会伤心,他就去杀了我爹娘,那他们就不会伤心了。”小眉“啊”地叫了一声,颤抖地道:“他不会,真那么做了吧?”郑春冷笑道:“他如果没那么做,我怎么会在这里?老怪物将我爹娘杀害之后,连我家的几个下人也不放过,然后…然后他就割了我的……”说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这对一个男人来说太过残忍,雷霆云问道:“然后他就就把你带进了皇宫?”郑春点了点头,恭敬道:“他把我带进皇宫,教我功夫,如今已经有八年了,我日夜苦练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杀了他报仇,可是他的功夫太高单凭我自己,恐怕一辈子也报不了仇。”雷霆云又问:“那你可知老太监住在哪里?”郑春回道:“我也不知道,他把我安排好职司后,只有他来找我,却不许我去找他,我曾向别的太监打听,结果无一人知道他的存在。”雷霆云道:“老太监行事诡秘这不稀奇,这事暂且放下,到了杀他的时机我会通知你。”他虽然打通了天冲脉实力增强,但老太监在他眼中却越来越深不可测,他暂时还没有把握胜过老太监,只能将报仇之事押后,雷霆云想了想又问道:“老太监教了你什么功夫?”郑春回答道:“他说这门功夫叫葵花宝典,他当年受到一位伟大的人得蒙指点,创出了这套功夫,葵花是向阳之花,葵花宝典修炼出的真气至阳至热,寻常人一旦修炼就会浑身燥热欲火焚身,最终走火入魔而死,只有太监无欲才可以修炼这种邪门武功。”这点雷霆云早就有猜测,雷霆云想想觉得不可思议,这个人的武功究竟高到何等的地步,也顿时感觉到一股压力,雷霆云心中感慨,但转眼他就恢复了斗志,他还很年轻武功总有一天会胜过。随后又问道:“那位‘伟大的人’是谁?”郑春道:“我也不清楚,老怪物对他讳莫如深,只是偶尔会提起,说起那人时总是一脸的崇敬,就像是在谈论主子一样,不过也许已经不在人世了。”雷霆云沉思半晌,想不出什么头绪,转头对小眉道:“这两天你在宫中,可听说了和刺客有关的消息?”小眉回答道:“听宫女们说,昨夜有四个刺客夜闯皇宫,结果两人被捉住,一人被神秘人救走,还有一人不知所踪。”雷霆云皱眉,暗道:“光明左使被神秘人救走了?难道明教还有人在外面接应?现在万寿道藏在他手上,既然逃走一定会马不停蹄回明教总坛,唯一的办法就是寻找明教光明顶,光明顶后世是在昆仑山上,可是具体位置就不得而知了,我且去昆仑山找找看。”雷霆云决定西行,他对郑春和小眉道:“你们在花蕊殿好生服侍贵妃。”两人虽然奇怪,却不敢多问,连声答应,雷霆云又道:“你尽力打探老太监和背后那人的消息,我下次过来希望有所收获。”郑春道:“一定不负您所托!”雷霆云“嗯”了一声推开门出去,身子一纵便消失不见。郑春喃喃道:“我什么时候练到恩公这种地步,就不怕那老怪物了。”忽然一道红影掠了进来,郑春一句“恩公”正要脱口而出,却感觉到一股熟悉又痛恨的气息,连忙闭住嘴巴,那红影鬼魅般的出手,一道真气射出,宫女小眉应声而倒,郑春又怒又怕,他颤声质问:“你对他做了什么?”红影冷哼道:“你一个太监,竟然这么关心女人,你放心为师只是点了她的昏睡穴道。”郑春察看小眉鼻息放下心来,将眼中的痛恨深深隐藏,对红影恭敬下拜:“徒儿叩见师傅!”红影正是那打伤雷霆云的红衣怪人,他此刻脸色仍有些苍白想来伤势未愈。他对郑春点头道:“起来吧。”忽然他眉头一皱,冷声问道:“你的胳膊呢?”郑春依言站起,恭声回答道:“昨夜皇宫有刺客来袭,放怪蛇咬伤了徒儿,那蛇毒性甚烈徒儿不得自断一臂,才侥幸活了下来。”红衣怪人脸色奇异,似惊奇,似惋惜,似嘉许,他沉声道:“你做得很好,咱们这些做太监的生来就给人瞧不起,所以咱们必须得狠一点,对别人狠对自己要更狠,你这次做得不错。”又道:“可惜,你断了一条胳膊武功有损,不过你放心,咱们练得葵花宝典是当世绝技,连那位伟大的存在都赞许过,他曾言宝典直指天人化生之道,你好好参悟就算只有一只胳膊,也可以纵横天下,没人欺负得了你!”郑春躬身受教,他想起雷霆云交待的事情,趁机询问道:“师傅,那位伟大的存在究竟是谁,难道比您还厉害么?徒儿却不相信。”红衣怪人脸色一变,厉声叫道:“不该你问的,你别多问!”郑春吓得一颤,连恭声应是,不敢再说话,红衣怪人见他的模样点了点头,心想这个传人倒也不错,便缓下声音道:“我见这小宫女抓药,便过来瞧瞧,果真是你出事了,伤口让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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