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浮木棺让我十分惊讶,这儿的煞气也是十分浓重,我上浮换了口气之后再次下沉,想顺着铁链朝下看看,到底有什么东西。
但越往下压强就越大,而且周围的水格外的刺骨,但我还是看清楚了,下面似乎是一个巨大的洞口不知道有多深,那四根足有胳膊粗的铁链就是从下面延伸上来,由于这里实在过于漆黑而且深不见底,所以我准备先上岸再想办法。
上岸之后我就从包里拿出三柱探灵香点燃之后插在了水泉岸边的三煞位,等明天来看看香燃烧的情况再做打算。
我穿好衣服走了出去,闫忠礼找了块儿干净的石头坐了下来,见我出来起身问我:张先生,怎么样了?发现什么了吗?
我表情严肃的点了点头说道:发现问题了,里面有座半个足球场大的溶洞地下水泉,水里面有口古代的浮木棺材。
闫忠礼听完就十分惊讶,我又问道:你们当年修墓的时候进到过里面没有?
闫忠礼点了点头说道:进入过,当时听我二舅跟我说过,里面的确有口泉眼不过没那么大呀,大概只有一两米的宽度,水深顶多没到膝盖的位置,怎么现在变得这么大呢?
我带着他走进了溶洞里,当他看到那么大黑漆漆的泉水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顿时就瞪大了眼睛,这水泉的面积几乎占据了整座溶洞的空间,而且看那趋势水源似乎还在扩散,那水泉中心的巨大黑洞下可能隐藏着一条巨大的地下水脉。
闫忠礼看着水面揉了揉太阳穴说道:其他的我不想过问太清楚,张先生有什么办法可以改变现状吗?实在不行迁坟也可以!
我咋舌摇头说道:改变是不行了,这个棺材正好在龙口泉眼的位置,其身上散发出的煞气十分浓重,棺材里面有没有脏东西我不知道,但可以肯定这东西最少吸收了几百年地下阴气的容器,位置刚好又卡在泉眼的中部,想想要是嗓子眼儿里卡了坨屎肯定很难受,为今之计只有迁棺移坟,再设置一个法阵锁死这口棺材,不让煞气继续滋生。
闫忠礼点了点头说道:好吧,我听你的,先父迁坟的事儿还要多拜托了。
我点了点头说道:我得先回去收拾点儿东西,顺便挑个好的墓地,明天我再来。
回到家后我先准备了一些黄符和墨斗以备不时之需,另外就是开着灵车在北城的乡村之中寻找合适的墓葬地,但这无疑是最难的,苏州是个工业城市,这里的乡镇农村大多数都是小型的工厂和数控机床厂,污染比较严重,但重工业以及生产制造业也为这里的乡村带来了繁荣,几乎家家都是楼房几乎每家每户都有自己的汽车,也有比较贫穷的角落,不过那大多数都是外地来的打工人租住的地方,当地人靠租金一年也能整个一两万。
在城乡路上开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处比较好的地方,这儿靠着大江,两边有山,中间有溪流,树木茂盛,风从山谷东面吹来游走一圈后由南面而出,正映照紫气东来之相,两座山的中间溪流的源头是一处天然形成的水潭,水潭旁边还有座凸起的土坡,我看了看这里的风水位,拿起罗盘测了测发现这块地方阴阳二气均匀,可谓藏风聚气,水源从下面流过链接左右两座大山形成滚龙游走的趋势,整个风水脉名为双龙搅水阵,只要在两条龙脊相交的土坡位置上埋葬墓穴,在墓穴周围挖出一条壕沟联通水潭,就能形成一个神龙吸水的布局,可保人丁兴旺,财气通运。
弄好一切之后我就跟闫忠礼打了个电话说了一声他则是万分感谢,还说了一些工钱上的事儿,又是大五万,我心里也是很高兴。
回到了家里我点上一根烟开始翻看师傅留给我的那些个古书,想看看上面有没有记载那种水葬的棺材,找了半天还真让我找到了,不过上面记载的水棺一般都是沉底的石棺,玉棺以及水晶棺,从来没有浮木棺,又翻看了一会儿发现确实没有任何关于浮木棺的记载索性就不看了。
傍晚的时候胖子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五天之后动身,我答应了下来,心里想着明天迁完坟之后就做几样下地防脏东西的家伙。
第二天一大早我买了一笼包子吃完就够奔闫忠礼的公司,那位陈助理已经在门口等我了,我下车之后他还是那副笑模样走了过来跟我握了握手客气了一番,不过我看他那笑容有些古怪就问道:闫总还没下来吗?我算好了,辰时开封土起棺,未时迁葬下土,地方都挑好了,找了半天才找到的。
陈助理走到他那辆红旗面前示意我上车,我把灵车停在旁边的车位上之后跟他一起前往了闫家墓陵,在车上我问他怎么了,为什么一言不发。
陈助理忽然尴尬的笑了笑说道:那个,张先生,实在不好意思,这次可能有些变故…
“什么意思?”
陈助理咳嗽了一声说道:昨天晚上我们闫董事长的侄女来了,还带来了她的男朋友…
见他欲言又止我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他纠结了半天似乎不好开口摇了摇头说道:唉!您跟我去看看就知道了!
我点了点头也没再多问,心说可能出了什么变故,车子一路飞驰,很快就来到了墓园之中。
一下车我就呆了一下,只见昨天冷冷清清的墓园中几乎站满了人,足有三四十个,其中有十几个站在一旁看穿着非富即贵,剩下的都是些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正在昨天坟茔的位置刨土呢,在最高的土坡上面还站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正在指挥着那群壮汉作业。
陈助理走了进去直接来到闫忠礼面前在他耳边说了几句,然后他就转头看向了我。
他对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过去,我走了过去心里有些不痛快,问道:我说闫老板,你这是何意呀?
他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张先生实在不好意思,昨天晚上我把迁坟的事跟我的亲戚们都说了一下,我侄女就带着她的男朋友来了,她男朋友是一个很出名的风水先生,她们家公司的地方都是他挑选的,生意也是很兴旺,我侄女在我面前说了半天,我拗不过她,再说这小伙子也是很有本事,一来就指出了这里的风水格局以及问题的出处,他说不是龙口泉眼的问题,是地下水脉发生了变动,只需要把棺材移到山下就行了,所以我就没有打扰你,今天就来迁了,这小伙子还是很有本事的,一步一移都有方法,没来得及通知你,实在不好意思,不过你放心我答应那五万绝对会付给你的就当请您的出场费了。
我听完十分生气,心说都说好了呀!怎么能这样做呢?后来一想我就明白了,说白了就是不相信我这个外人呗,我刚想说话,这时一个青春靓丽的女孩儿挽着刚才站在土坡上那个年轻人的胳膊就走了过来,两个人打扮都很华丽而且十分贵气,他俩扫了我一眼,眼神中还带着轻蔑和嘲讽。
这时候那个男的说话了:闫叔叔,如今世道多变,小心被坏人给骗了,这座坟茔我看了,根本就不是龙口水源的问题,你说的水下棺材我也派人下去看了一遍,水底除了一个大的水下泉眼根本什么都没有,别被小人给骗了呀!钱是小事,要是影响到咱们公司的气运和家庭的格局,就得不偿失了!
这声音格外刺耳,那个女的也附和道:就是嘛,二叔,阿力说的您可要注意呀,我在外面听说您找了个风水先生就怕您被骗,所以急匆匆的就带着阿力回来了,他可是这方面真正的大师,我家的祖宅和公司都是他看的,你也看到了这些年我们家生意越来越好,我妈妈的病也都好了,怎么样我给您找的这个侄女婿还不错吧!
说罢就挽住了闫忠礼的手开始娇笑了起来,我当时很是懵逼,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还没等我开口呢,那个叫阿力的男的就走到了我面前,拿出几只烧完的香递到我面前说道:这是你干的吧?在龙口泉眼的位置摆阵,你想干嘛?会不会是团伙作案呢?一个跑来危言耸听然后介绍生意,你再跑过来假装高人赚钱,名利双收?你这样的套路我见过很多了,有双手就该找个工作劳动而不是坑蒙拐骗。
我没听他说什么,把香从他手里拿了过来一看两短一长,再看香头的位置,上面不是黑色也不是白色,而是烧成了死灰色,还有些许的斑点儿,看来煞气又重了几分,正在我思考的时候,那边儿开棺的人忽然叫了起来“挖到了,闫董你快过来看看呀!”
闫忠礼以及众人一起走了过去,我也跟了过去看看什么情况,闫忠礼的侄女躲在阿力的身后,探头墓坑下面看去一脸的害怕,而阿力则是一副面无表情似乎对这些事情运筹帷幄一样。
我也走了过去,那些开坟的小伙子全站了出来,我探头朝墓里看去只见积水很深,那些水呈现青黑色,一股子腐败的恶臭扑鼻而来,闫忠礼以及他的亲戚们全都捂着鼻子撤到一旁,墓穴上面就我跟那个阿力还在打量棺材。
看得出来这闫忠礼很讲究这棺材是上好的沉香木,坚硬无比,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加上墓底积水,大部分已经腐烂了,阿力看了看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什么,于是对那些干活的说道:来,扯起遮阳蓬用绳子先把棺材吊上来。
几个人很快就把棺材吊了上来放在准备好的遮阳蓬底下,阿力从旁边的背包里拿了一个瓶子出来里面装着一些白色的石灰,他将石灰均匀的撒在棺材上面,等石灰吸收了水分变成黑灰之后就吩咐人开棺,几个人用撬杠打开了棺材,我们立刻上前查看,只见棺材之中满是黄色的液体,恶臭无比,闫家人有几个女的一闻到这味道立刻开始呕吐了起来。
将水舀出去之后一具巨大浮肿的尸体就出现在了我们面前,我一看那尸体立刻就皱起了眉头,只见那尸体已经看不出来五官和四肢了,整个就像一条巨大的灰色蠕虫一样,阿力显然也有些不知所措不过他脸上扫过一丝犹豫之后立刻就淡定了下来,吩咐人立刻把尸体取出来放到刚刚准备好的一口新棺材里,这口棺材依旧是沉香木打造的,十分气派,这口棺材跟其他的不同,是口翘首棺,棺头大朝上翘起,棺身延到棺尾窄而小,这种棺材是专门为风水局而设计的,看来这阿力也有些门道,见我看着棺材点头,阿力又讽刺的一笑说道:怎么样?这种棺材没见过吧?这叫六角玲珑棺,专门对应这座风水阵脉的,好好看着吧!以后走江湖的时候好拿出去吹吹。
我心说这人怎么这逼样啊?真他妈心高气傲的,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棺材是好棺材,但尸体却不是好尸体,这具尸体已经成尸茧了,里面包着的可能是一具血尸,我建议最好把尸体给烧了,做个衣冠冢比较好一点儿。
听到我说要烧尸体,闫家人脸色有些难看,那个阿力也是火了起来说道:尸变?你少唬人,尸变的条件最少要聚阴齐煞的位置吧?这儿种满了桃木聚阳,再加上又在风水中脉的龙脊位上,只不过这水脉被人做了手脚,导致水流积攒不通,才导致尸体浮肿,这种现象我以前也见过,根本就不可能尸变,我看你是找不到话题了才这么说的吧?说不定这水脉就是你给搞混的吧?
我也看出来了这水脉肯定被人做过手脚,再加上昨天看到的那口水下浮木棺材,应该事情不简单,又联想到了那个神秘的黑风衣,顿时也语塞了起来,后面阿力在闫家人面前各种损我的话也没听进去。
闫忠礼黑着脸拿着一张支票走到我面前说道:张先生谢谢您能来,但先父怎么说也是养育了我们这一代人,烧尸体的事情我们是不会做的,这五万块钱你拿着!回去休息休息吧!
这是下逐客令了,我笑了笑把那支票推了回去说道:谢谢你的好意了,闫老板,我没做什么受之有愧,既然你另请了高明,那我就不打扰了,告辞吧!改日再会。
说完我一拱手就离开了,陈助理跟了出来送我下山,闫忠礼没有任何挽留,那个阿力颇有一种识破我骗局的优越感。
上了车之后陈助理一直在劝慰我,我也没太在意,打开车窗看了看天上逐渐聚集的乌云,心说,希望没事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