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莕,你爱不爱我?”
犹如毒蛇的冷肃声,紧紧贴着阮莕的耳后响起,让她感到一阵战栗,一时间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站了起来,她想动一下,离身后的那个人远点,却无法做到,只能顺着他说“爱……”
嘶哑的嗓子一开口伴随着疼痛,警示着昨晚的经历,她不愿意再多说一句话,试图把脸埋进棉花枕头里,下一秒却被猝然坐起的人狠狠扳过了肩膀,“我们都只有彼此了,懂吗?别露出一副害怕我的样子!”
阮莕顿时觉得很委屈,很想骂他神经病,最好还能给他两巴掌,可她只能紧紧咬着嘴唇使劲点头。
也许是她惨败的脸色看起来格外可怜,对方没有再说什么,抹去了她的泪水后,把她拥进了怀里,又是一遍一遍的诉说着阮莕完全不理解的“爱”。
“莕莕,明天我帮你洗澡吧?”
…………………………
“呼哧!”黑暗中,阮莕猛然惊醒,入眼是暖黄的床头灯,她稍稍发愣,紧紧按住狂跳不止的心脏,拿起床头的水杯,咕嘟咕嘟喝了大半的水。
都已经一个月了,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还会梦见“过去”的事……
这太膈应人了,难道自己心理出了问题吗?
自己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想着,想着,阮莕辗转反侧,一时又睡不着了。
离车站那天回来,已经过了一个月,温暖的家庭,温柔的家人,这一切越来越真实,反而是之前的事,好像是做了一场噩梦一般。
如今只剩隔三差五的噩梦提醒着她,那不是梦。
第二天,阮莕顶着两个黑眼圈来到客厅时,家里只剩她一个人了,母亲是会计,父亲是包工头,俩人都是早早就出门了。比自己大六岁的哥哥也是在三年前就自己出去住了。
阮莕麻利的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自己沧桑的脸最后还是拍了点水乳去吃早饭。
叮咚一声,放在手边的手机来了消息,阮莕拿起一看,眼睛都直了,立刻放下手里正在舀着鸡蛋羹勺子,认真回复。
给她发消息的不是别人,正是她暗恋了好几年的杨柯,两人的相遇就好像小说情节一样,所以阮莕曾经对这段感情充满期待。
那是阮莕9岁时候的事了,春节前夕,妈妈带着她去采办年货,因为人太多,母女俩被冲散,当小小的阮莕害怕无助的时候,另一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11岁的杨柯出现。
然后再杨柯妈妈的帮助下,阮莕成功找到组织。
3年后,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同样陪着妈妈去采办年货的阮莕,在菜市场捡了个小男孩,看着也就七八岁的样子,最后那个男孩居然是杨柯的弟弟。
14岁的阮莕看着阳光开朗的大男孩杨柯,开始有了点小女生心思。
16岁,阮莕上了高中,在欢迎新生的演讲会上,看见老生代表杨柯,终于开始了她的暗恋之路。
不过他们小时候丢来丢去的,真是醉了。
上一次,她对杨柯最后的印象就是对方结婚的消息,当时很难过,可是自己已经配不上对方,能做的只有默默祝福。
如今自己有了重来一次的机会,明明她应该把握机会,去过正常的人生,可自己却怂了。
明明两人家离得也不远,她也知道对方也回来了,可这一个月以来,硬是没主动联系过一次。
看着对话框里“阮小莕!我才知道你寒假回来了!居然不联系我!”这种莫名霸道又暖心的质问。
阮莕喜爱的心,又控制不住的跳了起来,不自觉的吐露道“果然,还是喜欢啊……”
因为思绪乱飞没有及时回消息,阮莕刚回神,对方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她秒接下,对面传来对方生气的声音“有你的,在怎么不回哥哥消息!”
也许对对方来说,这只是一个月没联系,可对阮莕来说,太久了,太久了,她想也不敢想,“没看手机,不好意思啊”阮莕不自觉的道歉。
“不好意思?”这小妮还会说不好意思?什么时候这么讲礼貌了?杨柯表示震惊!“阮小莕,你,发烧了?”
“没,没有,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杨柯:没什么事,就我妈非逼我去进年货,你不是每年都陪阿姨去吗?带我一个呗?
明明比她还大两岁,可恶,为什么男生撒娇会这么可爱!
心理年龄25的阮莕表示被狠狠击中了xp。
沐浴在阳光下的人,真的很美好,无论你身处什么样的黑暗,他们的出现,总是能带给你一丝光亮,忍不住涌现出愉悦的心情,“咳咳,既然学长~都开口了,那本姑娘就考虑考虑,”
杨柯:“考虑什么啊~小杏子~球球了~我请你吃鸡排。”
“一块鸡排就想收买我?”
杨柯玩笑道:“也是,你个猪一块也不够。”
“杨!柯!”
两人打了会电话,挂掉后,当屋子瞬间安静,一时间,阮莕居然忘掉了自己曾经那些事,欢声笑语,玩笑斗嘴,自己只是个正青春的女孩。
叮咚一声,杨柯又来了消息,问她在干嘛,阮莕回答在吃饭,他又问吃的什么?
两人就这样回复了聊天,杨柯,就是这样一个人,他一出现,就可以把别人的坏情绪扫走。
阮莕玩着手机,迅速把早饭吃完,洗完碗发现收到了几个陌生电话,想着是广告骚扰电话,就没在意。
突然,阮莕想到她去警察局备案已经时隔半个月,但还是毫无消息传来,一想到那群社会毒瘤,人类的败类居然还在逍遥法外,这不禁让她有点气的牙痒痒。
熬夜加上火,阮莕的脸终于憋不住的冒出了两颗大痘痘,丧尸斗志般的去往浴室洗澡。
温热的水由上而下流遍全身,让阮莕想到之前,自己曾经多次想尽办法把自己弄的脏兮兮的日子,就为了让对方嫌弃自己,而自己也因此度过很多平静的夜晚,百试不爽,只要……
“靠!”阮莕头抵在浴室的墙上,为自己一直胡思乱想的脑袋大吼了一声“烦死了!”
都过去了,那些只是一场梦,阮莕暗暗的想。
终于把自己安抚好,洗完澡回到卧室,手机又响了。
阮莕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坐到椅子上,看着陌生的来电,接通,对面传来陌生的声音,“您好,是阮莕女士吗?我们这是當市公安局,你半个月前……”
公安局!?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