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抱歉,公司临时有点事就来晚了。”
一个戴着眼镜,衣着斯文的瘦弱男人推开包间的门,杨河来了。
“有工作的人活得真是充实啊。”骆万感慨。
“可不是嘛哈哈哈哈哈。”
“来晚了就啥也别说了,这杯给你留着了。”
傅诸和骆万并不介意,杨河脸上是带着歉意的温暖笑容,他俩已经喝起来了,两人脸红脖子粗的,心底都想把生活的苦恼让酒给冲下去。
“来来来第一杯怎么也得干了!”
三人对视一眼,脸上均不自觉勾起笑容,纷纷举杯,一起干了。
青春成长期的各种恩恩怨怨,一起经历过逃课、打架、泡妞的各种年轻人才会做得出来的蠢事,这份本以为出了社会就会渐行渐远的友谊,真聚在一起的时候,大家都发现第一句也没有太多可以说的。全在酒里。
这一杯下去,每个人心头都热了起来,纷纷聊起各自生活中碰到的趣事蠢事,包括骆万面试以来碰到的奇葩事情,更多的还是聊起当年校园生活中的糗事和一些细枝末节的小遗憾。
当杨河手脚并用,滑稽地模仿傅诸第一次翘课去打篮球反而崴到脚,只能像只瘦猴子那样被他们扛着去医院的情景时,傅诸禁不住拍手大笑,骆万也狂拍大腿笑叫:“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当聊起过去的往事,三人都哄笑起来,服务员敲门上菜,他们再次举杯,一杯到底。
“老杨,老骆,真的,有你们在真是太好了。”傅诸眼泪都快笑出来了,一口闷干了酒,感叹地说:“现在我只有你们几个朋友,也只有你们还看得起我了。”声音有点低沉。
“傅诸啊。”
骆万不知道什么时候抽起了烟,他背靠椅子上,吐出一口烟雾:“你也该走出来了。”
刚才还聊得火热的氛围顿时就有点冷却下来了,杨河缩了缩脖子,还是笑着,却没有接话。
傅诸一愣,似乎没有想到骆万会突然这么说,但也没有生气。
“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啊。”
骆万的脸笼罩在烟雾里,他磁性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地传出来:“虽然我没什么资格说你,但是找份工作吧。别老在家里打游戏。”
“你的脑子在我们三个人里面是最好使的吧?那就别浪费了。”
骆万低头嘬吸了一口烟,烟头红得发亮。
“你还有个读书的妹妹吧?别让自己活得那么轻松啊,社会不是学校了,有些课你逃不掉的。这些道理你懂得比我多才是。”
“有时候我也不知道,活着就挺不容易的。”傅诸笑了笑说。
杨河沉默了一会儿,平常不抽烟的他接过骆万递过来的烟,悄然点上:“外面的生活是挺不容易的。有时候,光是活下去就用尽全力了。”
烟雾中有三个红亮的火点,三张有些模糊而不同的脸庞。三个人都忽地有点沉浸在这句话里,不知道是谁对谁说的。
“来来来,今天哥们几个难得聚在一起喝酒,就不想那些烦心事了。先喝个痛快再说!”骆万站起身来,举起酒杯,其他两人相视一笑,也和他碰杯,再次一杯干了。
喝到最后,菜还没有怎么吃,三人边聊边喝,醉得不行,酒量最差的傅诸已经躺在沙发上起不来了,杨河趴在酒桌上,脸红透了,只有一只手在无力地摆动,似乎在说我也喝不动了。
骆万大笑,因为喝得太多了,白的黄的都有,膀胱胀得慌,他起身去包间的洗手间解手,刚走出来,整个人就迷迷糊糊地醉倒了下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傅诸发现他们三人就已经不在包间里了。
这里像是某个高档公寓的接待厅,富丽堂皇,但细看墙面,已经有些年月了,有些大片大片暗红的痕迹,像是干涸的血迹,又像是被烧过了,令人心中生畏。
灯光昏暗得有些阴森,大门紧闭,墙上的时钟指向20:00点。
骆万和杨河都还躺在他旁边的地板上,在逐渐醒来。
他们对面有四个素不相识的人,有两个人正像他们一样刚从昏睡中醒来,一个是穿着警服的中年男人,一个是穿着清凉长裙的年轻女人,看起来还挺漂亮和时髦的,此时正惊讶地打量着四周。
另外两个人不知道是早已醒来还是一直就站在那里。
一个是身穿西装套裙的女人,长得很漂亮,身材令人叹为观止,不过此刻她眉目含煞,站在另外一个对角,十分警戒地看着他们;一个是穿着普通的白T恤的清秀女孩,一脸害怕地躲在西装套裙女人的身后。
“我是喝多成这样了吗?”傅诸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这是哪里?”杨河揉了揉眼睛。
“你俩都喝多了吧!我们肯定在......”骆万醒来,看到周围的景象大变,忽然失声了。
大厅里忽然响起电流的呲呲声,所有人都抬头四望。
不知道是哪里的广播,传出一个机械合成的女人声音,在所有人耳边响起,温柔又冷漠:“欢迎来到乐园!生存游戏即将开始,五分钟后开始说明任务规则,现在玩家们可自行准备,检查状态。”
“是谁在搞鬼?敢和警察作对,我劝你赶紧出来,不然到时候你可没有好果子吃!”
身穿警服的中年男人高声怒喝,忽地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他扫视一圈,忽地明白了,这是一场针对警察和人质的恶作剧,当即怒从心起。他下意识伸手去摸自己的配枪,却落了个空。
警察顿时心里一惊,这伙人很有可能是国际犯罪团伙,并且大概率持有枪械!
“你是警察吧?怎么回事?”
长裙女人顾不上披头散发的,扫视一圈,跑到最让她有安全感的警察身边,惊慌地问:“我们怎么会在这里?我刚刚还在家里处理文件的,你快把我送回去啊!”
“女士你冷静一下,不用慌,我正在处理这个突发情况,我马上联系我们警队的人。”
警察安抚了下长裙女人,掏出手机,电量还有一半,信号却是零格,连接不上互联网,也打不出电话。
警察强自镇定心神,额头却有冷汗流下,这是一场有预谋、有计划的绑架!
“没用的。乐园的游戏就要开始了。”
西装套裙女人站在大厅的一角,冷冷地看了一眼所有人:“不管你是警察和总统,商人还是白领,在这里就要遵守乐园的游戏规则,不然.......”她冷笑了一下。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警察眯了下眼睛,似感觉自己找到了一个突破口,看向那个西装套裙女人:“你先过来,配合警察工作!然后把话给我说清楚了,不然会怎么样?”
“很简单,不然就会死。”西装套裙女人脸上十分冷静,站在原地不动。
“喂喂这是什么展开啊.....”杨河仍处于无可比拟的震惊当中,瘫坐在地上喃喃道:“是我们做错什么了吗?我想回家......”
“开什么玩笑女人!”
骆万怒气冲冲地站了起来,冲着那个西装套裙女人大喝:“你肯定和那些人是一伙的吧?!如果你知道些什么东西的话,识相就快把我们放出去!不然出去以后我们可不会给你好看啊!”
骆万一边说一边满脸怒气地冲那个西装套裙女人走去。任谁喝酒醒来发现自己完全身处一个奇怪的地方也会勃然大怒吧!
“想知道离开乐园的方法?太简单了。”
西装套裙女人面无表情地冷笑说:“唯一可以在游戏里自由离开乐园的方法就是去死。”
骆万额头上青筋直跳,更是怒不可遏。
“年轻人你冷静下!暴力解决不了问题。”
中年警察比较客观,带着长裙女人挺身挡在骆万的路上。
“你开什么玩笑?!”
“这种情况下那个女人明显知道些什么别人不知道的消息吧?!她一定和这伙人是一起的啊!”
“你是警察吧?这时候不从她嘴里掏出更多的信息你怎么救我们?!”
骆万冲着警察怒喊,全然不顾后者逐渐难看的脸色。在这诡异阴森的电梯公寓里,气氛愈发剑拔弩张,看着怒气冲冲走过来的骆万,长裙女人下意识害怕地退了一小步。
然而骆万还没有走过去,忽然被一只手拉住了。
“不对!骆万等等!.......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性。”
一个黑发凌乱,长得几乎挡住眼睛的年轻人及时站起身,伸手拉住了冲动的骆万。
“你......”
傅诸紧盯着那个西装套裙女人:“你是参加过这样的游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