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三十,主仆俩第一个新年。
明玉早已将府邸布置得年味十足。
沈知微早早起来,和明玉一起贴春联,贴窗花,上下焕然一新,喜气洋洋。
明玉手脚麻利地坐了一桌子美味佳肴。
沈知微给明玉包了一个大红包,“谢谢小姐。”
主仆俩坐在桌前,就连喵喵都有专属位置。
来 沈知微摸出来来一壶买来的青梅酒,给明玉也倒了一杯。
“来,祝我们,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主仆举杯庆贺属于他们没有打骂,吃饱穿暖的第一个新年。
喵喵在明玉面前不说话,却让主人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舔了起来。
几杯酒下肚,明玉不胜酒量已经趴在桌子上了。而喵喵也也打起了呼噜声。
天色渐暗,外面不断传来了爆竹的声音。
流云出现在她眼前,“沈姑娘,殿下不舒服,此刻在马车里等候您。”
“不舒服?怎么了?”按照她的治疗方法,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沈知微披上大氅,走出府邸,上了马车。
铺着柔软地毯的马车里,一身绯色官府的楚翊倚靠着软塌,面色透着一丝疲惫。
“殿下您怎么了?”沈知微边询问,便检查。
“本王今日特别疲乏,便早早从宫里回来。流云不放心,便去打扰请你了。”楚翊声音哑哑的,似乎是真的不舒服。
马车外的流云暗自吐槽,明明是殿下您不想在皇宫里待着,找个借口回府。
明明是殿下您吩咐来沈姑娘的府邸,这会功夫都是他的主张了?
好吧!作为尽职的下属要为自家主子解忧,“殿下不舒服,徐大夫又回去过年了,只能麻烦沈姑娘了。”
“无妨。”沈知微淡淡说道,“应该是殿下最近事情多,太累了,一会我为殿下施针,喝一副汤药,明日精神状态就好了。”
楚翊垂眸,眸中的笑意渐浓,决定好好加赏流云。
“那除夕夜,你只能和本王回府了。”楚翊说道。
沈知微坐着马车随着楚翊回到了景王府。
她重新开了药方,药浴,施针。
楚翊身上扎满银针,望着坐在椅子上假寐的人,唇角扬起一抹笑意。
砰,烟花在夜空炸,标志着子时已过,这个新年他们一起过,一起守岁。
沈知微虽然懊恼没有陪明玉守岁,但楚翊给她包了很大的新年红包倒是让她满意之际。
过了除夕之后,楚翊身为皇子,也变得忙碌起来。
陆家的人已经全部流放岭南,京中故人已经不复存在。而王家更是满门抄斩,所有奴仆一应发卖。
在沈知微一筹莫展之际,喵喵给她带来了消息。
“主人,今日我出去偷鱼,偷到一家,听到一个老婆子说她曾经是王家的奴仆。
喵喵知道这段日子沈知微在调查陆家的事情,它也格外留意。。
沈知微眼神一亮,立刻乔装带着喵喵去找了那个嬷嬷。
老嬷嬷住的院子不大,偏僻且又老旧,满院的积雪没有丝毫的清理。
“你是谁?”苍老的声音响起。
沈知微循声望去,只见一衣衫破旧的老嬷嬷目光不善地望着她。
她看一眼喵喵,得到确认,她就是王家的奴仆。
沈知微上前询问,“听闻您当年是王家的下人,我只打听一件事情。”
“你是谁?”嬷嬷立刻戒备的后退一步。
沈知微伸手,一锭银子呈与掌心,嬷嬷眼神一亮,贪婪的光芒从眼底闪过。
“姑娘请问,老奴在王家几十年,上上下下的事情,没有不知道的。”
“王家的二小姐,陆家的二夫人,你可知道。”沈知微问道。
嬷嬷闻言愣了一下,半晌才回神:“姑娘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自然是有用,你问那么多做什么,说得好了,我给你加银子。”
沈知微晃动着手中的银袋,她都打听清楚了,这嬷嬷因为是个罪臣之家出来的,年纪又大,被人瞧不起,只能做点最苦最累的活,生活并不如意。
这嬷嬷四周看了下,神秘兮兮的说道:“王家根本就没有二小姐。”
让沈知微皱眉:“说清楚?”
嬷嬷眼睛贪婪地看着沈知微手中的银子,并不发言,似是有什么顾忌。
沈知微将银子扔在嬷嬷怀中,这嬷嬷才露出笑脸。
“这王家老夫人,原本是有两个女儿,这二小姐呢,从小身娇体弱的,是个早夭的命格。
有一年大雪,这二小姐病重,眼瞧着熬不下去了,夫人就带着二小姐去了乡下的宅子,回来人就好了。”
“好了是什么意思?”沈知微不解。
“身体康复。但是二小姐回来之后,不仅性子,整个人都变了。”嬷嬷小心地开口。
沈知微皱眉:“什么叫人都换了?”
“二小姐回来后,容貌都变了?”嬷嬷说道这里,声调都下意识的变轻。
“二小姐回来后,那些伺候二小姐的丫鬟也全部都发卖了出去。”这嬷嬷说起这件事,脸上仍旧带着讳忌莫深的神色。
沈知微眼神眯起,“王家为什么这么做?”
“老奴哪里知道,都说二小姐从前是瘦脱了相,而今身体康复,容貌恢复。但是老奴总觉得,这不是一个人。
毕竟一个从前病弱娇养的姑娘,哪里就能忽然变得能言善道,八面玲珑呢?”这老嬷嬷打开银袋,数着里面的钱,眼睛都乐成了一条缝。
有了这些银子,她就可以安度晚年了。
“姑娘还有什么要问的?”这老嬷嬷生怕沈知微反悔,数了之后便将银子揣入了怀中。
沈知微摆摆手,让这老嬷嬷了走了。
王陆两家朝廷权臣,门当户对,且二舅母是个伶俐的人,嫁入府中后,也是勤勤恳恳的生儿育女,伺候公婆,原主的记忆里,这个二舅母也是个和善的人。
王家已经灭门,身份很难调查。
但嬷嬷不会骗她的,这个二舅母不是王家女,但王家又为何会认下这个身份来历不明的女子呢?
二舅母自缢,直接让陆将军府定罪?
她为何要这样做?
要知道当时她的供词不但会害了整个将军府,她的一双儿女也难以逃脱。
二舅母的真实身份,又是谁?她陷害陆家,是受人指使?还是她和陆家有仇?
那个在陆家看到的蛹人,是否跟二舅母有关?
这些纷乱的信息,让沈知微脑中如同团乱麻一样。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那些书信,地窖下的银子,应该都是二舅母所为。
否则谁能悄无声息地在将军府放这些东西。
只是,这些又该如何调查?
“主人,主人……”喵喵的叫声将沈知微从思绪中抽了出来。
“怎么了?”沈知微回神。
“那个渣男来了。”喵喵不屑的开口,眼睛滴溜溜的乱转。
沈知微愣了下,渣男,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喵喵说的是楚煜啊。
他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