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里今夜很是热闹,因王爷生辰,府里特意请了城里的戏班,晚上敲锣打鼓好不热闹。王爷原是想低调些,就不敲锣打鼓宴请宾客了,此时又是亦敌亦友之时,本想自家主仆齐聚一堂,吃喝便罢。但管家石伯和冷雨他们几个坚持要热闹一下,近日原是日子不顺心,又赶上王爷生辰,还是要热闹一下的好,遂请了戏班。
因王爷尚未成亲,府中又无妻妾就连个通房都没有,府中女眷除了侍女外就是云朵和孔霞了,而且云朵和孔霞又都是来自与江湖,也并未有太多的约束。所以大家晚上热闹起来自然没有太多顾虑,男人们也是野惯了,上来就点了几出戏。云朵从小出身乡野,自幼学医,对着草药啊病症啊,还是很投入的,但要说这些戏便没什么兴致了,看了一会儿便要走。
冷雨忙拉住她,说道:“诶,别走啊,一会儿就有好戏了。”云朵不感兴趣地说:“能有什么好戏,我都觉得没意思。”冷雨神秘一笑,悄悄道:“你就看着吧。”云朵看他神情古怪,便坐下来继续看。一盏茶的时间就换了一部戏,冷雨悄悄地说:“这是牡丹亭,你就瞧着吧,有意思着呢。”云朵疑惑道:“牡丹亭?我怎么没看过?”冷雨笑道:“这戏你自然是看不到的,知道你不熟,特意点了你瞧瞧。”
追风看着冷雨和云朵窃窃私语,面色沉冷的不语,依旧在后面静静地坐着,云朵在冷雨不时地悄声私语中,也觉得这个戏确实挺好,温柔多情的小姐情窦初开,读诗动情,俏丽的丫头引着小姐去游园,待美景之后梦中与柳郎相情相应,醒来后不能所得郁郁而终,在痴情的坚持中,花神的神助下最终起死回生,和柳郎喜结良缘。唱调也是委婉动人,连云朵这样的女人,都为戏中丽娘的轻柔婉转的句调折服赞叹,更甭提这些男人了。
冷雨一旁偷偷戳戳她的腰,问:“怎么样?没骗你吧,看我有好东西都想着你。”云朵打掉了他的手道:“是是是,回头我给你扎针的时候轻点,给你上药的时候用最好的。”听着云朵酸溜溜的回答,冷雨知道她又在嘲笑自己爱受伤,便嘴上不乐意了:“真是的,又拿这个说事儿。”看着嘴里唠叨的冷雨,云朵当下乐起来,在后面看着他们说笑的追风,阴郁的脸色更冷了。
是夜,大家都安睡了,院内四下静悄悄的,廊上的灯笼也各自亮着,在月夜的映衬下,烛火微微。时时有风吹过,这样的夜里,云朵喜欢打开窗子,让月光和夜风透进屋子,既凉爽又透亮,又在窗棱上蒙上一层纱,既能挡蚊虫又能增添趣味。就这么对着月色凝望静置然后缓缓就入睡了,刚恍惚睡着一炷香的功夫,窗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接着就是一阵拍门声。云朵忙批衣起身,开门一看是王爷的小厮,那小厮着急道:“姐姐快去看看吧,王爷适才腹痛不止,脸色都青了。”
云朵急的顾不得穿好衣服,回屋拿起药箱就去了寝殿,待到了寝室内,追风他们也到了屋内,好在云朵路上胡乱系好了衣带,不然就糗大了,此时也顾不得了,她连忙走上前去查看王爷的病情,只见王爷皱着眉头,泛青的脸色,看得出难受之极,不然不会如此,她连忙给王爷把脉,又问了王爷具体吃了些什么。小厮也吓得慌慌叨叨,一面擦汗一面絮叨:“没吃。。。。没吃什么呀,王爷就是在席上吃了饭菜,和大家一起,看戏的时候喝了茶就没了。”云朵也不再去问他了,追风问:“王爷这是中毒了?”云朵应了一声:“是中毒的迹象,但不清楚是什么,有些像”闭草汁“的毒,但照目前看性命无忧,先吃些清消丸,我再开两剂药,先吃着看。”接着帮着服下清消丸,又开了药方儿,让小厮去熬药了。
追风见云朵发髻半偏,发丝散乱,衣带松散胡乱系上,面色尤带倦容,便轻声道:“这里暂时没事了,你回去歇息吧。”云朵闻声敛了敛发丝,整了整衣衫道:“不用了,我在这看着吧,王爷现在情况不定,我也睡不着。你回去也辛苦些,把今天出入王爷的人等都调查拷问一遍,菜食酒水也都确认下,看是谁这么下狠手。”追风拍拍她的肩道:“你放心,已经遣人去查了,我和你一块守着,你到旁边塌上眠一会儿,有事我叫你,这都指望着你呢。”
云朵也不推辞了,确实有些累了,闹了一天,便到塌上合衣靠下,一边思索着解毒之法,一边慢慢地睡了过去,旁边的追风也靠在椅子上打量着云朵,娇人睡容,映眼又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