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翼独自开着车在盘山路上,一边望着前面不由地想起了过去,第一次见到阿离的情形,那时自己游荡了很久,都不记得多少年了,忽然觉得也没什么意思,便想见见莫宇,这个死脑子,在一个地方住了一百多年,都不厌烦,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待他到了莫宇的院子外,看见门虚掩着,便推门而入了,院里很安静,也不知道莫宇是不是在家,院里树木齐全,花草可爱,倒是个不错的住处。井边的晾衣杆后走出一个姑娘,穿着粉白的衣衫,从木盆里拾起一件湿衣又往杆上铺展,她没有听到莫翼地到来,依然自顾干活,莫翼尧有兴致地看着她,难怪莫宇能待这么久,原来是金屋藏娇啊,带着偷窥别人隐私的坏笑,莫翼走过去彬彬有礼问道:“请问,莫宇在家吗?”这时阿离才看到他,吃惊地看着眼前这个人,心想: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我怎么都没有听到?便轻声回答:“他出去了,你有什么事吗?”
莫翼看着眼前有些吃惊又心悬疑问的阿离答道:“我是莫翼,他弟弟,来看他,他什么时候回来?”阿离听他这么说更奇怪了,没听莫宇说有个弟弟啊?便心里打鼓,难道是个骗子,直接告诉他莫宇得过些日子回来,先支走他再说,可话刚要出口,又一想,不行,万一他是个骗子,知道莫宇不在家,抢劫行凶怎么半?先稳住他再说,便答:“莫宇出去有一会儿了,也不知什么时辰能回来,你先到凉亭坐会吧,我倒杯茶给你。”
莫翼坐在凉亭里,亭里铺着席子,四面通风,山风伴着草木香徐徐地吹动悬着的竹帘,伴着淅沥作响的铃铛,别有一番滋味,阿离倒了茶,请他饮,莫翼一边喝茶一边询问:“请问姐姐怎么称呼?”听到他这么称呼,阿离的红着脸道:“我叫阿离,估计我比你还小呢,你别叫我姐姐了。”莫翼笑道:“不知辈分怎么称呼,先叫姐姐也不失礼了。”阿离也没有接茬说下去,只道:“这么远过来,定要饿了,先吃点心垫垫,等莫宇回来,咱们再开饭,我先去忙了。”
说罢,把剩下的衣服晾好,便进屋给莫宇缝制衣服了,一件玄色的长袍几乎做好了,正用金线混了银线在衣领处秀花纹,简单的水纹式平铺在衣领两侧,又在衣襟处用墨绿的丝线修了片竹叶,若不细看不容易发现,既不明显又显而易见,就像阿离对他的情意。莫翼在亭内独坐,也无趣,翻了翻案上的书,不乏一些诗书杂项,看看便烦了,闲来无事,便回望到屋内情形,阿离正坐在厅内缝制衣物,也不晓得是什么,便起身过去看看。
带莫翼进来时,阿离差不多做好了,正低头咬断了线,看到他进来时有些局促和紧张,忙站了起来让座,自己则站在桌边,心里捉摸着出去找点事情做。莫翼看着她局促的样子有些好笑,便不直说,便捡起桌上的衣物看,柔软的料子像柔云般拂过肌肤,有种温和的被呵护的感觉,有种家里的感觉,又是玄色,这是自己常穿的颜色,便问道:“这是做给哥哥的?”阿离不好意思道:“手艺简陋,见笑了。你先坐,我去看看衣服干了没?”便头也不回出了屋子。
莫翼在屋中闲来无事,左看看右看看,待转到卧室时,看到墙上挂的一副画,看住了眼,画中的女子正是阿离,神情淡然,素衣轻盈,手提着一个食盒,盒盖偏移,从里面斜出几只桃花,细致的线条将她婀娜动人的姿态描绘得动人倾心,淡淡的色彩也十分清新,莫翼不由地看住。
山风忽忽地刮进来,把窗上遮阳的竹帘吹得啪啪响,院中的阿离看着马上要变天了,连忙在衣杆上收取衣服,又折到凉亭里将书籍收好,把地上铺的和廊上挂的席子卷好,还未进屋,豆大的雨点就哗哗的掉下来,阿离忙抱起书籍跑进屋里,莫翼见她衣服被打湿了,递了块手巾给她,阿离接过侧过去擦了擦,还好衣服没有全湿,不然家里有外人也不便换衣服,莫翼晓得她心思,也没有提。
雨一直在下,阿离和莫翼都没有说话,一个坐在厅里,一个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的雨,阿离很担心莫宇,不知道他到哪了,是不是淋雨了。眼瞧着雨水哗哗地下,阿离忽然想到,莫翼来了这么久还没有吃饭,原是想着等着莫宇回来一起吃,但看着样子不知是被雨拦在哪里,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自己也觉得和一个陌生人共处一室有些唐突和别扭,便对莫翼说:“你先去做,我去做饭,你想必饿了。”
莫翼也不客气,道:“正好饿了,多谢姐姐了。”阿离致意后撑伞去了厨房,待刚煮上饭,院门被推开了,阿离一直心不在焉,时不时看看莫宇有没有回来,莫宇刚推开门,阿离看到了,忙撑起伞高兴地迎了出去,莫宇看到阿离也很高兴,回来的路上心里一直挂念她,怕她听到雷声害怕,看她安然无恙,莫宇也放心了。阿离接过莫宇提回的东西,凑在莫宇耳边道:“有个叫莫翼的人在等你,说是你弟弟。”
莫宇的脸立刻就冷了下来,他问道:“他来多久了?有没有伤害你?”阿离莫名其妙地说:“一个时辰左右吧,没有伤害我,他为什么要伤害我?”莫宇没有和她解释,便让她去厨房做饭,自己迈入厅里会会这个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