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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课题

江宁城某211大学图书馆内,宫尽川正在读着一本《汉书》摹本,今天是2049年的中秋,母亲昨天已经打来电话,让他回家,但为了完成教授新布置的课题,宫尽川决定中秋在图书馆寻找需要的资料,准备在这个假期内把课题完成。

身为考古专业为数不多的学生之一,宫尽川会不时地跟随他的导师陈言外出考察。但这次不同,陈言希望他独自做一次课题,最后把成果报告给他看。

而这一次的课题内容正是研究在百年前被文学家鲁迅誉为“盖古之巫书”、“盖以记神事”的《山海经》。

宫尽川正在专心致志地看着几本记载着《山海经》的古书摹本,突然几响轻快的脚步声在他耳后渐渐放大。

回头一看,一袭白衣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白裙勾勒出少女曼妙的曲线,雪白的玉颈与无暇的脸庞彰显着脱俗的气质,目光清冷得似超脱世俗的仙子。

附近埋头的人纷纷侧目,无一不在心中赞叹这个少女的容貌。

“楚未晞,你怎么来了?”宫尽川问道。

少女没有回答,而是走到他面前坐下。

这时后面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少女立刻将头扭向另一边,似乎不想让人看到。

宫尽川回过头去,看到门口站着两个穿着西装,带着名贵手表的人,前面站的一个男的梳着油头,脚上的皮鞋泛着光,一张嘴露出一颗镶了钻的金牙。这男子向图书馆内张望,像是在寻找什么。? ? ? ? ?随后他们目光瞥到了宫尽川身上,并未发现什么。

宫尽川回过头一看,楚未晞不见了?刚刚还坐在他对面。

这时,对面桌底下慢慢冒出一个头来。

原来藏在桌底下?宫尽川一阵无语…

“你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吧?”

楚未晞点了点头。

楚未晞和他是一个导师,但几乎没有过什么交流,平时也没有见她来上过几次陈言的课,但陈言也没在班里说过什么,只是宫尽川有时会在办公室听到他打电话提及“未晞身体还好吗?”。

宫尽川没有多问,只是让这少女默默坐在他对面。

而他继续翻看古籍,这次的课题是对《山海经》古本的研究,人们都知道这本奇书是千年前流传下来的,记载着古人对世界的理解,其中的地理、动物、植物、矿物、巫术、宗教、医药都为后人指点了道路,尤其是其中的神话传说对现代影视有很大影响。

但大多数人认为这本书很荒诞,只是古人对科学探索少导致的,而这本书的原本却无从考究,最多只见明清的摹本。

“你是在找《山海经》课题的资料吗?”楚未晞问道。

宫尽川先是一怔,而后回答道:“是的,你怎么知道?”

他疑惑这少女都不来上课为什么会知道陈教授的课题。

“我听陈叔讲的,他让我如果有空可以和你一起做这个课题。”

这句话让宫尽川心中充满问号。

“陈教授是你叔叔?”

“不是,他和我爸是朋友,我爸经常有事和他商量。”

“哦,原来是这样。”宫尽川没有再问下去,想了想说:“那你这个假期如果有时间就和我一起去做这个课题吧,具体我回头发给你。”

“嗯,好。”

说着楚未晞起身离开,又带动了一波图书馆的目光,宫尽川看着周围,无奈的摇摇头,真像是被一群饿狼盯着…

送走楚女神后一阵,宫尽川在一本历史杂谈中瞥见了一篇没有标题的古文,从中震惊地发现了一段关于《山海经》的记载:

夏禹之治,观山海现,万众超然,出尘世外。后禹参万物以为山海经,既崩,失于会稽山阴。

什么!《山海经》是大禹所著?

这和原先的记载完全不同,难道这本现世流传的奇书从夏朝就有了?

宫尽川一开始以为这只是一段野史,不可信,但本着科学的素养,他还是四处求证,并没有在当今强大的互联网上寻找到关于大禹和这本书的关联之处。

他思索了一阵,最终决定,一定要去会稽,也就是当今的绍兴市,探查一番。

在这之前,他先回宿舍准备一下。

推开宿舍门,一大片青烟扑面而来。

“呼,这谁啊,又是老六在熏香啊?”

宿舍一共四个床位,典型的上床下桌格局,而现在宿舍暂时只住了三人,原来有一位出国了,床位就空着。

宫尽川拨开烟幕,只见右边床位下的吊椅上,一个顶着爆炸头的清瘦男子,穿着一件五颜六色的沙滩衬衫,正盘坐着,双眼微闭,像是一个枯瘦人干。他叫老六,真名陆桥,父母是京都某考察队的队员,陆桥在家里排行第六,排前五的哥哥姐姐们是五只猫,没错,就是五只猫,以至于每次陆桥回家就会听见他妈对他喊:“老六,快给你三哥四哥盆子里倒点水儿!他们快渴死了!”

“是啊,老六说今天得了一罐调香大师的珍藏,正在接受熏陶。”坐在老六旁的朱清八回答道。

朱清八,一副圆滚滚的脸上顶着俩咪咪眼,别看他一脸憨样,但要是谁拿了他的零食,他的眯眯眼就会睁得比乒乓球还要大,一副要和你拼命的样子。但舍友兄弟眼中的朱清八,比谁都大方,父亲是北湖省北安市的房地产巨头。大家都叫他“八戒”,这确实符合他的形象。

“你们俩中秋都不回家过节吗?”

“不回。”八戒说。

“勿扰。”老六说。

宫尽川把包放在桌上后,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正在回想今天在图书馆看到的古篇。突然手臂上的智能手环响了。这是南华大学给学生的标配,这手环不仅可以搜索到全校的各种信息与各种外界新闻,还可以作为南华大学的学生凭证,用来出入校门、刷饭卡等等。

此时通讯仪上显示一则语音信息,不知是谁发来的。

宫尽川点开语音后,出现了楚未晞清脆悦耳的声音:“我从校园网上找到你的id,明天上午图书馆老地方。”

宫尽川沉浸在语音中还没反应过来,突然用余光瞥见左右两边有两道黑影慢慢探出。

回头一看,只见八戒和老六正在身后笑眯眯的看着他,八戒用宠溺的语气说道“老宫,恋爱了?”

“我*&……%#”

宫尽川一脸黑线,最后终于向他们解释清楚原委,但他们俩人最终还是用意味深长的眼光看着他。

“嘿嘿…这可是我们历史系大名鼎鼎的系花,经济系的那个吕乐心都被她压住了光彩,而且一年都不来几次学校,一些所谓的校草想见都见不到她。”老六笑呵呵的说。

“老宫你真棒!”八戒举起大拇指。

宫尽川顺手抄起靠在桌边的洛阳铲。

“我告诉你八戒,你以后再叫我‘老宫’,我把你给劈成八瓣!”

“老宫不要啊。”

“……”

傍晚,楚家,一栋傍山别墅内。

楚未晞正在望着将要升起又隐约可见的满月出神。

“未晞,听说明天你要去学校?”一个浑厚的声音出现。

“嗯。”

“提醒一下,你知道你自己的身体。”

“嗯。”

随后男人转身离去。偌大的房间回归清冷,一缕斜阳照进来,拉长了少女的身影,落在了床脚的地面上……

此时的宫尽川正在和八戒、老六把酒言欢。

“今天我爸非要我回去,说要派直升机来接我,还好他们进不来,打电话我也不接。”八戒撕了一口手上的烤串。

“真好啊,我家那两位大人抛下我说是去西北塞上赏月了,我想回家,可又不想回家去听我那五位大哥大姐交流猫粮心得。”老六说着拿起了酒杯。

“来,为我们在一起过的第一个中秋干杯!明年就毕业了,可能也是最后一次一起过中秋。”

“干杯!”

“干。”

……

三人喝的酩酊大醉,搭着肩渐渐朝宿舍楼走去,已是深夜,月夜当空,照得地面泛出银光。

老六陡然间抬头看了看说:“今年的月亮怎么这么大!”

宫尽川抬头望去。

月盘铺满了半个天空,格外异常。行人纷纷驻足观看,有人惊呼出声。

此时各媒体都在报道观测到异常大的月亮,有天文学家指出,这是因为太空中有类似玻璃的陨石组成了陨石带,恰好在地球和月亮之间形成了一面凸透镜,所以会看到这么大的月亮。但也有人不信,说是古代月亮就是这么大,古物复苏了。

而此时的宫尽川根本没有发现异常,还觉得是自己喝高了。

“我*&……%#,这么大!”

之后他渐渐回过神来,发现这月亮大的异常。有古书记载,在远古时代月亮被称作霄晖,一眼不可望尽。而随着时间流逝,月亮会随着宇宙膨胀渐渐远离地球,人们看到的月亮应该会越来越小。

“这是…返古了吗?”

宫尽川遏制住了自己的想法。他看向四周,除了行人外没有任何异常,或许真是自己想多了。

三人回到宿舍倒头就睡。

第二天中午,宫尽川慢慢醒过来,拿出手机一看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一刻,猛然惊醒。

“糟了!睡过头了,上午约了人!”

他迅速下床穿衣,然后立刻飞奔向图书馆。

图书馆的角落里,有一道倩影正趴在桌上,看背影似乎无聊又很气恼。

宫尽川立即走到她面前。

“对不起,我来晚了。”

“嗯。”楚未晞看见他后撇了撇嘴,眼神毫无波动。

宫尽川尴尬地笑笑,只能故意岔开话题:“昨天夜里我看见月亮特别大,都覆盖了一半的天空,你看见了吗?”

楚未晞先愣着思索了几秒,并没有立即回答他,而后似呢喃般自言自语道。

“嗯,月返古了。”

宫尽川听得很迷糊,但也没有在意。

“对了,我昨天在图书馆里找到了一篇关于《山海经》的野史,说是这本书和大禹有关,所以我准备今天去绍兴的大禹陵考察一下。”

楚未晞嗯了一声,就站起离开。

宫尽川觉得女神还在气头上,唉,大男人第一次约会就迟到,这难免会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他刚想起身送一下,但楚未晞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门口。

不管了,先去绍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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