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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5 王安归京

除夕前夜,长安城中异常热闹,街道上人来人往,每百人为一队的士兵在城中巡逻,一辆十分华丽的马车穿过长长的街道,向未央宫方向驰去。

不久,一名衣着华丽的少年出现在未央宫长长的走廊,他就是刚刚从平定县赶回来的王安,此时侍曹已通报王莽,带领王安向内殿行去。

“儿臣参见父皇。”

此时王安已来到内殿,王莽坐在御案前,手里拿着一本奏折,听到王安声音,王莽抬头望去,是儿子王安回来了,便慈爱的笑笑:“几时回来的?”

“刚进京。”

王安行一礼,来到王莽身前,轻声道:“儿臣是回来述职的。”

王莽点头,他很满意王安的表现,尤其匈奴退兵,使王莽对山东战事看的也淡了许多,此刻,王莽笑道:“这次去军前,有何感想?”

王安略一沉思,道:“父皇,儿臣这次督军,感触颇深,治军不易,治国更难,可想而知,父皇每天有多操劳。”

王莽认可的点点头,轻叹一声,道:“你能理解,朕很高兴。”

王安拱起双手继续道:“虽然打跑匈奴,但我方将士死伤惨重,多少百姓失去亲人,多少兵士失去战友,儿臣以后当多加努力,为父皇分忧。”

王莽欣慰点头,看着王安坚毅的眼神,心中暗想,看来,王安成熟了,过了半响,王莽愠怒道:“前些日子北军在冯翊郡抢掠百姓,奸人妻儿,你可听说了?”

王安点头,怒道:“国难当头,他们居然敢在京都闹事!”

停了下,王安又道:“父皇不可姑息此等逆贼,必须严加惩处!”

王莽点头,半响,王安突然跪地,朗声道:“匈奴已退,北地稍安,儿臣愿让出北地督军一职,回到父皇身边,为父皇分忧。”

如何卸掉王安军权使王莽一直苦恼,此刻听得王安主动请辞,王莽眼中露出惊喜之色,只一瞬间,王莽便控制住这种惊喜,冷冷道:“我儿闲督军辛苦?”

王安摇头:“儿臣不辞劳苦,只恐手握兵权太久,养成骄奢恶习,故此,特向父皇述职,请求父皇准许儿臣卸掉督军一职。”

王莽点头,走回桌案旁坐下,厉声道:“朕准了,你起来吧。”

王安起身,王莽又道:“北军军纪松散,朕已将主将革职查办,即日起,你可接替北军统帅一职,替朕好好约束北军。”

“喏!”

王莽打个哈欠,大手一挥,朗声道:“你先退下吧。”

???

离开未央宫,王安的马车极速行驶在繁杂的街道上,马车旁,数百亲随紧紧跟着,不久,马车内响起王安略显疲惫的声音:“去请太傅平晏,丞相孔光,左冯翊杨戬来我府中。”

亲随唱喏离去,王安掀开车帘,街中熙熙攘攘,来往人群络绎不绝,不久,王安再次陷入沉思中,这次辞去北地督军一职,着实让王安心中怏怏,但从长远考虑,想要击垮?太?子?党?夺得东宫之位,这点让步又算什么?

但让王安意外的是,父皇虽卸掉自己督军一职,却又给了总领北军的职务,真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马车还在快速行驶,不久,亲随在帘外轻声禀报:“王爷,府衙到了。”

片刻,马车缓缓停下,一名亲随掀开帘子,王安弓腰走出,管家已带领王府上上下下仆役恭候在府门两侧。

“恭迎王爷回府”

众人齐齐跪倒,王安挥手,“都起来吧”

管家快步来到王安身旁,轻声道:“丞相大人,太傅还有左冯翊已在府衙等候多时。”

王安点头,快步向府衙内堂走去。

???

平晏第一个来到王府,半个时辰前,他已得道王安回京的消息,此刻王安火急火燎的找自己来,一定出了什么大事,就在平晏踌躇之时,门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平晏以为王安归来,刚要出去迎接,孔光缓缓走入。

不多时,左冯翊杨戬来到屋内,三人互视,半响无言,不知过了多久,孔光最先开口,笑道:“王爷刚刚回京,就找我等前来,不知有何要事?”

平晏也在思量,听了孔光话,笑道:“半月前,我曾劝王爷辞去督军一职,蛰伏以待,韬光养晦,静观时局,也许,王爷急着找咱们,应该就是此事吧?”

孔光惊讶的看着平晏,劝王安辞去督军一职,自己怎么不知道,但仔细思量,平晏的想法是对的。

正思量间,屋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众位都来了?”

王安快步走入,来到三人面前,笑道:“都坐吧”

两名丫鬟紧随王安身后走入,端来四杯热茶,放到桌上,向众人福一福,转身离去。

屋内此刻极静,王安思索片刻,笑道:“刚刚本王去宫中述职,顺便辞去了督军一职。”

停了下,王安扫视三人一眼,继续道:“父皇虽然准许,但父皇又交给本王一个新职务,让本王都领北军。”

三人讶然,半响纷纷笑道:“那要恭喜王爷了!”

???

除夕夜,若在盛世,家家户户都会做件新衣,吃顿荤菜,儿孙满堂,其乐无穷,可如今,四方群起,百姓朝不保夕,男丁被充入军中,老人妇女因家中无粮而露宿街头,孩童们不是饿死便是冻死,生活极度艰苦,已无心过年。

各地守军也在严加巡逻,防止盗匪侵扰。

娄奔军因大破匈奴,得到优待,将士们可以安心过年,此时军营内便插火把,好不热闹!

在平定县西三十里,刘睿亲自帅队巡逻,沃野千里一片荒芜,战争过后,百废待兴,刘睿轻叹一声,不远处,一名亲随急奔而来,朗声道:“将军,篝火已经架好。”

刘睿笑道:“那好,咱们去美食一番。”

话毕,一旁的小凤与傅俊呵呵大笑,紧随刘睿向西南面疾驰,不远处,一处土丘上,一堆篝火熊熊燃烧,上面架着两只羊,一名士兵正专心向羊身上撒盐。

伴随杂乱的马蹄声,刘睿等百余骑疾驰而来,下马后,大家纷纷围到篝火处,把手探到篝火旁取暖,还不停搓手。

羊肉在火上炙烤,滴滴羊油落在火上,发出“嗞??嗞??”的声响,香味十足,众人纷纷从马鞍上取下软垫,扑在地上,坐在篝火旁,互相调侃。

刘睿身旁坐着小凤,此时小凤已拿出水囊,里面装着满满的酒,递给刘睿,笑道:“将军,冬天风大,喝点酒暖暖身子。”

刘睿接过水囊,“咕嘟咕嘟”喝两口,递回去后,笑道:“小凤,你跟我也有段时间了,感觉我这人怎么样?”

小凤笑拍胸脯,道:“我小凤能跟着将军,是我的福气,只要将军不嫌弃,我愿一辈子誓死追随将军。”

刘睿大笑,轻怕小凤的肩膀,“等有机会,我给你三天假,让你回去看看家人。”

小凤无奈摇头,沮丧道:“将军,我已无家人,只有一个哥哥,在游击都尉任明麾下。”

停了下,小凤猛喝一大口酒,叹道:“在我很小的时候,父母被土匪杀了,是哥哥把我带大的,这么多年,哥哥为我吃了不少苦。”

看着小凤湿润的眼圈,刘睿长叹一声,这个纷乱的年代,每个人背后都有一个凄惨的故事,看着众人沮丧的目光,刘睿抚慰小凤的额头,笑道:“在我刘睿麾下,大家是一家人,不管以前你们的经历如何,从今天起,我们同甘苦,共患难!”

“同甘苦,共患难!”

众人高声呼喊,刘睿拿起小凤手里的水囊,大喝一口,与众道:“不醉不归!”

“琵琶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归!”刘睿坐在不远处,看着明亮的星空,心中酸涩,这是个随意杀伐的年代,也是个英雄辈起的年代,大浪淘沙几人归?

不远处,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醉卧疆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归???好诗!”

声音由远及近,刘睿回身看去,一人身穿细铠,缓缓向自己走来,借着皎洁的月光,刘睿渐渐看清来人的模样,不禁惊呼:“刘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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