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扶风面面相觑,不明白绵忯的口中说那种香味是什么东西,我诧异的问道:“是什么样子的香味?”
绵忯想了一下,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反正是很呛人。”
我淡淡的摆手笑道:“好了,好了,让芙蕖姑姑带你去玩,好吗?”
绵忯和雪慈开心的牵着芙蕖的手离开了殿中,只留一尾的笑声在殿中。
香味?很呛人,这是怎么回事?永琰和柳贵人怎么会在一个呛人的环境中待着……
扶风见我出神,搁下了手中的东西道:“娘娘,奴婢想起来一件事,说来也奇怪,皇上已经近一个月没有来过,奴婢觉得奇怪的是皇上这一个多月以来只召见柳贵人,其他人都见不得皇上半面。”
永琰如今宠爱柳贵人是人尽皆知,这也算不得什么奇怪的事。
“大概是皇上不想见吧,咱们就不用管这么多了,随他们去吧。”我淡淡的说着,原本紧皱的眉头终于放开。
???
残阳西斜,偶尔有几只落单的孤雁缓缓的飞过,发出一声悲凉的叫声。
我抬头望了一眼天空,一股微凉的风吹过,我拢紧了身上的衣裳,淡淡的摆手将轿撵停了下来。
我抬眼打量了一下只有几步之遥的乾清宫,犹豫了一会,忽的想起了今日绵忯的话不免勾起了心中的好奇心。
“娘娘,要不要过去?”扶风示意我要不要去乾清宫。
我微微一怔,其实心里并没有想过去,经过扶风的提醒心里真的想过去瞧一瞧永琰,“好吧,过去吧。”
我刚才轿撵上下来,丛勉缓缓的迈着方步从乾清宫的殿中走了出来,眉宇间有一丝的忧容,抬起头时正好是四目相对。
丛勉顿了顿首,无声息的停下了脚步,勉强的笑道:“微臣见过皇后娘娘。”
按照一向的礼数,我淡淡的点了点头,摆手道:“陆太医不必多礼。”
在这耳目众多的乾清宫里,这些礼数一定要做足了,一点点可疑的小动作一不留神都会惹来致命之灾。
我环顾了四周无人时才莞尔一笑,嘴角上扬:“怎么这么巧,对了是皇上的身子不舒服吗?”
丛勉默默的点了点头,拢了拢肩膀上的药箱,小声的道:“皇上的身子是不太好,微臣觉得很奇怪……”
“怎么说,为什么奇怪呢?”我下意识的接着问道,看着丛勉额头上细细的汗珠,我突然的明白事情有些严重。
丛勉眸子里闪过一丝的担忧,左顾右盼一番后欲言又止,继而低声沉吟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找个僻静的地方再说。”
我读懂了丛勉话中的深意,淡依言找了花园中最偏僻的亭子,这里很少有人经过,轻轻的藤蔓几乎爬满了整个的亭子,吸入鼻子中的是淡淡的香草气息。
“怎么了?陆哥哥……”没了外人,我亲切的叫着他。
丛勉瞥了我一眼,思忖道:“今日我给皇上把脉的时候发现他身子虚了许多,肺中痰中,一般这样的情况都是……”
丛勉迟疑的看了我一眼,脸色微红的接着道:“一般是纵欲过度所致,但是,我总觉得不是这么的简单,皇上好像是有意隐瞒着什么。”
我微微一怔,皇上今日除了宠幸柳贵人以外并没有召见其他人,怎么会纵欲过度,这不可能……
“你猜得对,皇上今日并没有召见其他人,一定是有别的原因,你有没有看过他的饮食?”我轻声的问道,并不愿意在丛勉的面前表现出迫切关心永琰的样子。
丛勉点了点头,踌躇了一会道:“饮食方面也无碍,皇上明显是瘦了许多,样子也颇憔悴,而且最近总是容易困乏,最令人不解的是,若不是庄贵妃的劝解皇上是不想召见太医的,柳贵人一见到太医来了,表现的也是不悦。”
丛勉话我是越听越糊涂,可是又两点我听得分明,就是皇上憔悴不愿意召见太医,还有就是柳贵人这个人真的有问题。
“你心中是不是已经明了?”我扶了一把头上的簪子,默默的问道。
丛勉摇了摇头,淡淡的瞥了一眼庭外的景色,沉吟:“我想,这件事一定非同小可……”
永琰是一国之君,他的身子容不得半点的差错,我心中隐约的有些担心。
???
我一脸沉着的信步走到了乾清宫的殿门口,门口的侍卫毫不留情的拦住了我,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
“大胆,你们这是做什么,皇后娘娘也敢拦着!”扶风瞪着眼睛喝问,一手怕掉了侍卫拦住的手臂。
“皇上有令,这个时候谁也不见!”侍卫大声的说道,丝毫不畏惧我面上开始露出的青筋。
我冷笑了一声,拍了一下手掌,小安子带着五六个景仁宫的侍卫冲了上来将守着乾清宫门的侍卫直接挡在了身前,亮出了手中的剑。
两方的人刀刃相见着,我趁着乱直接走到了殿门前,隐隐约约的可以闻到了殿中飘出的一阵阵的香气,这个气味实在是怪异,辛苦中带着一点烧焦的酸味。
鄂罗里从暖阁的一耳小房中慌忙的赶了出来,我刚想推开门时被鄂罗里拦在了身前,鄂罗里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娘娘,可不敢,皇上已经下令谁都不见,不许别人打扰,娘娘还是明日再来吧。”
我怒极反笑:“这宫里谁人都知道皇上从来离不得鄂公公你,你这会子怎么不在里面伺候,是什么事连你鄂公公都要在外面守着?”
鄂罗里一脸难为的看着我,小声的嘀咕:“不瞒娘娘,这个奴才也不知道,可是做奴才的也不敢问,皇上让奴才守着,奴才只能守着。”
“糊涂!”我提高了音量喝道,“赶快让开!”
鄂罗里见我满面的怒容,又瞧了一眼殿门,实在是难为,踌躇了一会,让出了空。
扶风一把推开了殿门,一股淡淡的青烟飘了出来,缓缓的顺着风向飘出了宫殿,这个味道就是绵忯和雪慈所说的那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