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缓缓的从轿撵上走了下来,过了永寿门便听到了晴嫔的嬉笑声,我犹豫了片刻在门口站着,打量着四周,仔细一看才发现永琰与晴嫔在永寿宫的花园里。
晴嫔挺着四个多月已经显形的肚子站在琉璃花坛旁摘了一朵芍药花,放在鼻子前轻轻的嗅了一下,永琰则坐在凉亭了悠闲的喝着茶淡淡的看着正在摘花的晴嫔。
晴嫔转过身子冲着永琰莞尔一笑,嘴角边如同绽放的花,“皇上,你看这花开得好不好看?”
永琰合上了扇子,含笑道:“你这里的花开得都好看,朕觉得花和人都好看。”
晴嫔撒娇般的撅嘴道:“那皇上是觉得花好看,还是臣妾好看。”
永琰略微思忖了一会子道:“朕觉得还是花好看。”看到晴嫔一脸不高兴的样子,永琰忽的爽朗的大笑:“朕在逗你,你比这花儿好看多了。”
晴嫔嬉笑着走到了永琰的面前,将芍药花递给了永琰,低下头时永琰轻轻簪在了晴嫔的头上,更衬着晴嫔的容颜娇艳无比。
扶风轻轻在身边担心的问道:“娘娘,咱们还过去吗,奴婢看着皇上的兴致这么好……”
我淡淡的打断了扶风迟疑的话语,“咱们过去吧。”忽的发现刚才还在身边的小安子没了踪影,没了他传话,我只能自己过去了。
我走至花园跟前,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永琰与晴嫔二人齐目看着我,我含笑道:“今日的天气很好,皇上难得的好雅兴来这里晒日光。”
永琰摆手示意免礼,含笑道:“玉玦不也是好雅兴,来的正好,一起在这说说话。”
我斜瞥了晴嫔一眼,她的脸上扫过一丝的不悦,很快被脸上虚伪的笑容代替:“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我淡淡的说:“晴嫔免礼吧,身子不便本宫不敢为难你。”我缓缓的坐在了永琰的旁边,眼睛不住的打量着晴嫔。
永琰发现了我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晴嫔的身上,搁下了手中的茶杯疑惑的看着我:“玉玦在看什么?朕发现你的目光一直留在了晴嫔的身上。”
我握住了永琰的手,轻笑着道:“臣妾看到了晴嫔的身上脏了,以为看错了,所以多看了两眼,没想到臣妾没有看错。”
永琰惊讶的“哦?”了一声,循着我的目光望去,晴嫔也下意识的转着衣服看了半天也没有发现脏的地方。
永琰忽的笑了一声,用手指戳了一下我的额头,“玉玦又骗了朕,朕被你给耍了,晴嫔的衣裳哪里脏了。”
我的声音忽的冷了下来,“衣裳脏了是可以看到的,可是如果身上的心脏了,皇上肯定是看不出来的。”
永琰轻轻的咳嗽了一声,端起茶杯疑惑的问:“玉玦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起身眼神紧紧的看着晴嫔,眸子里闪过一丝的寒光,晴嫔下意识的坐了下来,我冷笑一声:“不知道晴嫔认不认识小付子?”
晴嫔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的慌张,不过只有一瞬间,很快被冷静下来,“嫔妾不知道皇后所说的小付子是谁,不知道皇后问这个小付子是什么意思。”
我低头笑了一声,摆弄着手中錾花护甲,忽的抬头道:“小付子可是你宫里的人物,这次出宫的公公里有他的名字,晴嫔怎么会不知道?”
晴嫔眼神打量了永琰一眼,淡淡的“哦”了一声,“一个粗使的太监嫔妾为什么要去记住他?皇后娘娘的话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永琰也是一脸狐疑的看着我,我冷冷的道:“晴嫔的记性不太好,那么让本宫来提醒你好了,小付子今日离宫收拾行囊时被本宫宫中人发现了一些东西,一个粗使的太监怎么会有东珠和金子这样值钱的东西,后来经过本宫的审问才知道,原来他是受人指使拿人钱财,晴嫔猜他是受谁的指使干了什么事?”
晴嫔忽的笑出了声,一脸沉着的看着我:“嫔妾忽的明白了皇后的意思,原来皇后来这是想说是嫔妾指使了小付子做了一些不可告人的事。”
我紧紧的盯着晴嫔:“那日的宫里一夜之间门前多了许多的纸张,写的是本宫与二阿哥关系不明朗,小付子招认那些都是受了你的指使做的,而且他这次离宫之前也要在撒一次的。”
晴嫔的双肩抖动了一下,永琰一脸惊讶的看着我,我含笑道:“皇上,只要传来小付子皇上亲自审问便明了了。”
我示意扶风去带小付子,晴嫔的眼中的慌张显露无疑,我淡然的对着晴嫔一笑,使得她更加的紧张不安,扶风急匆匆的赶来,支支吾吾道:“皇后娘娘,小付子,小付子他已经跑了。”
“什么,怎么会跑了?”我惊讶的起身问道,
扶风无奈的摇了摇头,“是小安子看守的具体情况奴婢也不知道。”
晴嫔忽的爽朗的笑了一声:“皇后娘娘原来是请皇上看戏,嫔妾就不明白皇后为何要冤枉嫔妾,难道是嫉妒嫔妾已经怀有龙种吗?”
我冷静下来后指着晴嫔道:“本宫是皇后,何须嫉妒你,一个貌若天仙而蛇蝎心肠的女子本宫怎么会嫉妒?”
晴嫔撒娇般的看了永琰一眼,“皇上,臣妾是冤枉的,什么小付子,什么妖艳的臣妾都不知道,也不知皇后听了谁的谗言来冤枉臣妾。”
永琰淡淡的看了我一眼,“玉玦,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何须再挑出事端,朕说过不去计较了。”
“皇上,臣妾……”我欲张口说话,却不知该如何的解释。
永琰摆手道:“皇后先回宫休息着吧。”
我淡淡的转身离去,忽的听见了晴嫔嘲讽的笑声,下意识的攥紧了手掌。
回宫后小安子跪在了殿中等着我,我疑惑的问:“这是怎么回事?”
小安子伏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道:“奴才是给娘娘请罪,小付子是奴才放走的,奴才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扶风大声疑惑的喝问:“那,这是为什么?”
小安子声音低低又无奈的道:“小付子与奴才是同乡,关系也还算好,奴才初进宫时他帮助了奴才不少,奴才知道小付子家乡有一个老母亲需要奉养,皇上知道了小付子做的事以后一定不会放过小付子,所以奴才斗胆放了小付子给了令牌让他出宫了。”
我沉默了良久,淡淡的道:“罢了,是该放了他,是本宫的错,太过的心急,你做的很对,本宫现在才明白,就算皇上知道是晴嫔所为也不会重罚她,所以什么都是徒劳的。”